宁青莞总算瞄了她一眼:“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什么意思?” “我们二房,年纪最小的也就我了,我今年快满十四,而哥哥已经快十七了,就算父亲续弦,也威胁不了哥哥嫡子的地位,而且我们二房也不是勋爵人家,哥哥又是个文官,就算新夫人生了个儿子,也委实犯不到一块儿去,而我这个女儿,过两年就嫁出去了,俗话说出嫁从夫,也就没老两口什么事了,所以我爹如果续弦,对我们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宁青莞慢条斯理道。 宁青芝惊呆了,连宁青锦目光都凝了凝。 “你的意思是……二伯父要续弦了?”宁青芝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宁青芝,永远都抓不住重点。宁青莞无奈地看着她,“我的意思是你说的那种情况不会存在在咱们二房,你放心好了。” “哦哦。”宁青芝瞧着她的神情一点不矫揉造作,没准真的觉得宁舒尧娶不娶都无所谓,心道四jiejie心也是够大的,别的不说,如果新夫人在二伯父面前上眼药,没准还会克扣四jiejie的嫁妆。 宁青锦则是觉得宁青莞想得挺通透,又聪慧,二伯父早年死活不成亲莫非是她做了什么? 宁青莞完全不知道这两人脑洞奇大的在心里编排她,只又换了话题问道:“你们跟院子里的庶女关系不错么?” 后宅一堆女人,不可能不闹腾呀,这就是宁舒尧连妾室都没有的原因。 “我们三房还好,至少面上过得去,毕竟我爹只是挂职的闲散官员,三房又没什么好处可捞。”宁青芝道。 这倒是事实,三个老爷搁一块儿并排评价的话,三老爷应该是最差的,如果分家,府上也会是最穷的。 就算外面有产业,但三夫人整天内外打理,哪顾得上?可不得叫人钻了空子。 相比之下,糟糕的就是大房了。 宁青锦轻轻颔首:“我们大房确实有几个庶女不省心,有些姑娘整日不学好,就想着怎么算计别人踩着别人上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前些日子你回来之前还发生了一些事,咱们大房两个庶女合着三房一个庶女,这手腕是要通天了,好在我及时发现,否则咱们平阳侯府的姑娘的名声真要叫这三个不省心的糟蹋去了。” 宁青芝也面色不好看。 这么严重? 宁青莞挑了挑眉:“那现在这三个?” “送庄子上去了。”宁青锦温柔一笑,“既然喜欢斗,我就叫他们三个去庄子上慢慢斗,斗到这辈子都回不来。” 宁青莞没什么反应,倒觉得宁青锦不愧是平阳侯的嫡女,有手腕有魄力,挺好。 宁青锦抿了口清茶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四meimei,乞巧节你当真要听睿王的话不出门?” “已经收了他的好处,不好出去。”宁青莞摸着手上的镯子漫不经心道,“这个睿王还是少惹为妙吧。” “是么?”宁青锦有些遗憾,“乞巧节京都许多青年才俊都会去参加斗诗会,你不去真的可惜了。” “斗诗会?”宁青莞忍不住笑道,“那大jiejie是想说让我去看诗还是去看青年才俊?” “都看。”宁青锦不以为意,“你眼看着就要及笄,总不能在府里呆着变成老姑娘,该成亲,就要成亲。” 这应当是长辈来说的话,却叫她说了出来,宁青莞眸光闪了闪,内心不免感觉有些不妙。 “我爹说他允许我亲事自己做主。”宁青莞微微垂下眸子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道。 宁青锦怔了怔:“是么?这也不打紧,只要你看上对方,对方也看上你就好,二伯父cao心这么多年,又常年挂帅边关,你也当让他少cao心点才是。” 宁青莞放下茶盅,果然,宁舒尧干了多余的事情。 “相比之下,我还是等大jiejie先成亲后再说吧。”宁青莞微微一笑,“毕竟我及笄还早。” 宁青锦遂也不多说话了。 片刻就到了锦簇阁,四人率先下了马车,宁青莞巡视一周,昌泰街车水马龙,两边店铺林立,是京都最繁华的街道。 而面前的锦簇阁,占据了上下两层楼,二楼有试衣间和茶亭,放在这个朝代算是非常不错的服务了。 锦簇阁里的客人也很多,店小二根本招呼不过来,他们除了要指引客人之外还要给客人详细介绍布匹。 几位庶出小姐到了店里,个个眼里冒着欣喜的光芒开始挑选衣服,宁青锦直接拉着几人上楼:“走,咱们去楼上看看。” 宁青莞不明其意,跟在身后的宁青芝遂解释道:“楼上有许多珍贵的布料,即使常年不在京,二伯父也算是京都的红人,你应当穿得好一点,给二伯父长长脸。”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但宁青莞总觉得有些奇怪。 而二楼除了摆满了布匹之外,确实也挂着牌显示有茶厅和试衣间,有两位公子正在坐着边喝茶边聊天,见到有人上来不由自主转过头来看。 而试衣间在另一个方向,确实也听见有说话声从那个方向传来。 这时一个小二迎上来:“各位小姐,要点什么?” “看看布匹。”宁青锦目光扫了一圈,看着不远处的布架,“今儿货很多啊。” “可不是。”小二笑眯眯地道,“乞巧节快到了,咱们店也赶上好时候了,布匹卖的比平时都快,好货也来得多。” 宁青锦点点头,扭头拍了拍宁青莞的手:“你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青芝也去。” 四人也就分开了。 宁青莞看了一圈,挑了一匹青色和一匹蓝色,随后又挑了一匹月白色和一匹淡紫色的。 她挑完后宁青锦和宁青芝还在边聊天边比较布匹的颜色,她便走到窗户边透气,谁知刚走过去就敏锐地察觉到一道视线,往对面看过去,看清对面二楼屋子里的人,她不由得挑了挑眉。 对方也是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不巧,正是萧君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