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胡亥竟如此不知悔改,嬴政心中更为生气。 他把案卷直接扔到胡亥跟前,那案卷砸在了胡亥的脑门上的,顿时就青了一大片。 “啊……” 他刚想卖个惨,就听到嬴政暴怒的声音:“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闻言,胡亥疑惑地捡起地上的卷轴,本来只是随意地看了几眼。 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随即惊恐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浑身抖如筛糠,卷轴也被扔在了地上。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父皇……儿臣……儿臣知错了……” 说话的时候,胡亥眼中的泪水都流了下来。 “父皇……” 这一番言辞,变相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嬴政失望地看着他,本以为,胡亥可能是受了jian人的蛊惑,可这明显就是他自己做的,言语中丝毫不曾说其他人的事情。 “逆子!” “混账!” “堂堂大秦的皇子,你竟将大秦弃之不顾!” 眼看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胡亥已经乱了神志,他现在只想着如何保命,让父皇消气,其他的都想不起来。 他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十分的狼狈。 也顾不上身后还有其他人,大声地哭喊道:“父皇明鉴,儿臣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啊。” “儿臣没有恶意,只是大哥太过优秀,儿臣担心父皇只喜欢大哥,看不到儿臣。” “父皇,儿臣一心为大秦好,儿臣没想过会造成这种结果。” 这一番哭诉,并没有让嬴政减少怒火,反而更生气了些。 这种善妒之人,根本不配当皇子。 他指着胡亥,怒斥道:“真是蠢!愚蠢至极!” “来人,把胡亥禁足府中!没有寡人的命令,谁都不能把他放出来!” 赵高站在那里,目光落在胡亥的身上,松了一口气。 只要把胡亥关起来,自己就是安全的。 但是自己毕竟是胡亥的老师,若是一言不发怕是会引起陛下的猜疑。 他躬身朝嬴政行礼,说道:“陛下……” 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嬴政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谁都不许求情!” “否则,以同罪论处!” 说完,嬴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斯和冯肖,挥挥手说道:“都退下吧。” 等从咸阳宫出来,冯肖走到李斯身边,小声问道:“丞相,此事是否太过蹊跷了些?” 不怪他这么想,这件事最后查到胡亥头上,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而且,那些人招的也太过顺利了,仿佛是把结果故意摆到他面前的。 但是结果又一点问题都没有,胡亥也认罪很干脆。 他就想不到哪里有问题了,若是处理不当,他们恐有性命之忧啊。 “依丞相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涉及皇家秘事,李斯内心是不太想掺和这种事情的。 而且看陛下的意思,这件事不可宣传出去,否则今日他们二人加上廷尉府的那些人,怕是都会有危险。 “你去一趟咸阳狱,此事既然因冉方而起,那他应该知会于他。” “况且,此事也不能瞒着扶苏公子,此事还需他从中说和。” 冯肖点点头,谁不知道扶苏公子最是仁慈,看到胡亥入狱,他怕是也不会袖手旁观。 “多谢丞相提醒。” …… 咸阳狱。 冉方和扶苏倒是自在,两人的状态丝毫看不出在坐牢,一个拨弄着牡丹花,一个做着广播体cao。 看到冯肖过来,两人才有片刻的歇息。 刚坐下,冯肖就把在廷尉府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有陛下最后的决断。 等他说完,扶苏面露异色,不明白为何胡亥要做这种事情? 虽说这个弟弟和他向来不太亲近,但他也自认为很了解胡亥,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啊。 “冯大人,这件事可是当真?” “那还能有假,”冯肖坐在冉方的对面,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他俯身往前趴了一些,很小声地说,“听说陛下暴怒,直接把胡亥公子禁足了!” “还说,谁要是给他求情,就以同罪论处。” “看来陛下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扶苏有些无奈,禁足一事,除非陛下同意,谁也不可能把他放出来。 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等着陛下消气,那胡亥才有出狱的可能。 但他也没有要替胡亥求情的意思,毕竟现在他跟在冉方身边许久,有些事情也懂得先问清楚缘由了。 “这胡亥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冉方倒是没有太多意外,他看了一眼扶苏,才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说穿了,也只是为了一个利字罢了。” 说完,停顿了片刻,他接着说道:“不过,就胡亥那个脑子,想不到这么周密的计划。” “背后定会有人为胡亥出谋划策。” 最后四个字冉方说得斩钉截铁,扶苏和冯肖两人皆是一愣。 冯肖迟疑了一下,他有些迟疑地说:“此事不可能吧?” “当时审问那些贼人时,我也在场,他们说得很明确,就是胡亥公子的主谋,他们都是听命于胡亥公子。” “若是还有其他人,那些人早就交代了。” 冉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他眼神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扶苏,随即又收回了目光。 他坐在那里,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 “胡亥是个皇子,把精盐的事情说出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那些利润想必也到不了他的手里。” “再说了,胡亥长年在皇宫中,他怎么会认识那些盐商呢?” “这……”冯肖没有说话,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当时所有人看到刺客口供的时候,大家第一反应就是震惊,随即就是去找陛下。 谁也没有想到,胡亥直接就把此事认下来了,根本不用审问就招了。 陛下下旨禁足,谁也不敢去提审,如此一来胡亥的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那依先生之见,胡亥公子是被冤枉的?” “可谁又能让胡亥公子,心甘情愿地替他定罪呢?” 不只是冯肖想不到,就连扶苏也想不到。 这朝中上下,还有谁能值得胡亥豁出自己的性命来保护。 见他们二人都想不明白,冉方叹了一口气说道:“胡亥我虽不了解,但是那种情况下,他的第一反应定然是认错。” “不管陛下查到了多少,当时盛怒之下,既然查出来他刺杀那些人,这件事就算不是他做的,也是他做的。” 冯肖闻言,思虑了片刻,不得不说冉方看事情很透彻。 就连对嬴政的了解,也是最透彻的。 “那依先生之见,胡亥公子的背后,还会有谁呢?” 扶苏坐在那里,给冉方倒了杯水,也等着冉方的回答。 冉方目光扫过两人,过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定是能让胡亥听话,又很了解的胡亥的人。” “否则,他不敢确定,那胡亥决计不会出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