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众人的吹捧后,朱犇不由得有些飘飘然。 随即余光不小心瞥到李长空,顿时脸色一变,朝着李长空径直走去。 李长空见状,微微皱眉。 这厮是来找麻烦的不成? 然而事情却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只见朱犇径直走到李长空面前,非但没有任何不敬之色,反而激动地一把握住了李长空的手! “兄弟!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了!” 李长空闻言,顿时有些愣住:“这...阁下何出此言呐?” 朱犇听见这话,顿时道:“兄弟你说的没错,这马蜂,确实要比蝈蝈厉害不少,我拿着它去斗坊,那是轻轻松松便取得五十连胜,赢了大笔的银子,现在看来,百连胜只怕也是探囊取物,翻手之间。” 李长空一听,嘴角都有些抽搐。 这...我当初也就那么一说,谁承想你当真去捅马蜂窝了,捅了也就算了,竟还真驯化了马蜂,还真拿着马蜂去虫市斗虫了。 这...这找谁说理去? 朱犇见李长空不言,还以为他是在生气,便急忙道:“先前是我做的不对,起初我还以为兄弟在坑骗于我,心中对兄弟多有怨言。” “现在看来,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样,我把这只驯化后的上好马蜂送给兄弟,就当是赔罪了!” “至于南下抗陈一事,那是父辈们的竞争,还是莫要影响到我等小辈之间的感情才是。” 说着就把装有马蜂的竹筒往李长空怀里塞。 李长空见状,也是有些无语。 只觉朱犇是个...很奇特的人。 你说他聪明吧,他有时候确实是脑子不大灵光,经常能做出些匪夷所思之事。 可你若是说他笨吧,这化解矛盾的市侩手法,却又是一流。 至少为人处事上,是丝毫不差。 这人...还真是... 李长空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对马蜂不感兴趣,当初也全是玩笑之言。” “能捉住并驯化马蜂,全是你自己的功劳。” “我无寸功傍身,岂能受此恩惠?” 朱犇一听,顿时激动起来:“高风亮节!兄弟你是高风亮节啊!” “不过我朱犇也不是那不讲义气的人,若无你当初的玩笑之举,我是怎么也想不到马蜂这等凶物也能拿去斗虫。” “这样,若是兄弟不喜这马蜂,那我便把斗虫赢来的银子分给兄弟一半?兄弟觉得如何?” 李长空闻言,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让他始料不及。 他承认,自己一开始之所以忽悠朱犇去捅马蜂窝,是存着让他闹事,上达天听,好为李逐峰在南下抗陈一事上,增加些许筹码的心思。 确实是有些不怀好意,毕竟当初他和朱犇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敌对关系的。 可现在,这厮不但笑脸相迎,还要争着抢着给自己送银子,这找谁说理去? “不必不必,无功不受禄,我李长空不是这样的人,若是这银子你非要送,以后兄弟没得做。” 朱犇一听这话,顿觉李长空浑身都冒出光来,整个人的形象都高大了不少,于心底深处涌出两个想法来: 世上竟还有这等奇男子? 这等奇男子竟是我朱犇的兄弟! “李家兄弟,今后什么都别说了,但凡有事,招呼我朱犇一声,绝不推辞!” 朱犇用力拍了拍李长空的肩膀,一副被他的为人所折服的模样。 李长空则是一脸无奈地愣在原地,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也算得上是他始料未及。 不过,恩怨总该算是化解了的。 也将父亲和阳城侯重新拉到了同一起跑线,接下来就要看父亲自己的了。 儿子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一定要努力啊!莫要给我这个做儿子的丢脸!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很快,便到了校阅的日子。 据说这一次校阅,圣上尤为重视,特意下旨,但凡乾都内适龄的勋贵子弟,都必须参加,不得推脱。 圣上亲自下的旨意,这下哪怕是一些勋贵子弟想要积攒实力,等待一下次校阅,也不行了,必须参加! 武陵侯府内,李长空和甄健出府之后,李逐峰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当初他与张勋说的都是心里话,他这个儿子,自小便身体不好。 当初他娘生他的时候,正值战乱,最终难产而死。 而自己,也因为赶着回去,贪功冒进,不仅在战场上险些丢掉半条命,且打了败仗。 至此失去陛下信任,武陵侯府也因此没落。 而李长空也因为难产,先天不足,导致体弱多病且脑有顽疾。 这么些年下来,李逐峰唯一的心愿,便是将李长空抚养成人,让其平平安安地长大。 以前的时候,这个孩子虽说胡闹了些,纨绔了些,荒唐了些。 但终究是没本事的,且心性也算单纯,惹不出什么大祸。 只是最近,在经历了五万两银子一事之后,儿子便像是变了个人,开始知道上进了。 这让李逐峰欣慰的同时,又不由得有些忧虑。 希望这次校阅,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 与此同时,贾府。 此乃内阁首辅,大学士之首,贾平生的府邸! 贾平生称得上是天下读书人与大乾士子中的执牛耳者,正儿八经的领头人。 便是李善长这等大儒见了,也少不得要称一句贾公。 虽说两人在学问上差不了多少,但官职以及在翰林中的威望,却是天差地别。 只不过,身为内阁首辅的贾平生,却是向来低调,贾府也不过是比寻常人家的宅子大上一些罢了,并无什么稀奇。 而让贾平生之所以这么低调的原因,则完全是因为他的儿子——贾太岁! 贾平生身为内阁首辅,天下读书人的魁首,他的儿子,理应子承父业,做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科举入仕,随后一气呵成,入翰林院,再入内阁才是。 可偏偏,事实并非如此。 若说贾太岁是个平平无奇的庸才也就罢了。 他不是!反而资质卓绝,大智若愚,有时在处理一些事时,让贾平生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但是!这份天赋,却并未用在正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