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师动静,两三日便传遍整个大宋仙界。 玉龙真人强压太元门三位低阶修士不成,反而被打的重伤垂死的消息,众多吃瓜仙人还未完全消化,随即一个更大更火爆的消息在仙界传开。 玉清殿内门精英,玉龙真人大弟子梁锋追杀太元门三人,竟然被人击破丹田后再斩成两截。 而杀死梁锋的并非太元门,很可能是龙门道场的四代精英弟子,开元境后期的郭鸣。 但郭鸣也被人枭首杀死在梁锋附近。 战斗现场留下的痕迹十分恐怖,一座山头被毁,方圆数百丈的林木岩石化作齑粉。 除此之外,现场还有丹元境真人出手的痕迹,不过据勘验痕的高手解释,那是动用了一枚三阶的真火灵符造成的破坏,并非是丹元境的强者参与了战斗。 不过现虽然留下了两具尸体和大量破坏痕迹,但两人的法宝和储物袋全都消失不见。 而作为该事件核心的太元门三位开元境的小修士却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此以来情形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战斗三日之后,突然有一头七彩灵雀从西北方向而来,悬在了山岭之上。 下方战斗的痕迹依旧清晰。 一位年约五旬的灰发修士端坐在灵雀背上,强大的神识如同狂风一般横扫方圆百里,只要是神识范围内,连一只老鼠的气息都无法逃脱追踪,但可惜,足足一炷香时间过去,什么都没发现,最终只能叹气收回神识道: “时间过去三日,又有许多修士前来探查,气息全乱,老夫也无法获知当日真相,更无法追踪太元门三人的去向。” 老者背后,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裙,身背剑匣的绝美女子,脸色清冷寒声道:“大师兄必然是被太元门所杀,还请五长老做主。” 老者捻须沉吟一下道:“此事扑朔迷离,老夫也无法决断,但太元门丹辰子脾性火爆,非是好相与之辈,再未弄清前因后果之前,前去要人怕是会麻烦重重。” 女子急道:“当日在皇宫之中,弟子亲眼看见师尊被三人打成重伤。” 老者叹气道:“你师尊伤情我们几位长老都已经仔细查验过,的确是神魂遭受重创,但并非就一定和太元门有关,你师尊为阻挡灵雀躁动,三阶法器阵盘被毁,导致神魂受创,然后据你们说,你师尊又用神识强行压迫太元门三位小修,突然间就昏迷晕倒,且不说你师尊,就算你,三位开元境的修士是否就能重创你的神魂。” 女子顿时哑口无言。 “所以,此事暂且作罢,等回去之后,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商量,肯定还是会传书太元门,要求给一个说法,但并不一定会有结果,因为从伤痕来看,你师兄是死在龙门山的飞云枪下,而不是死在太元门的法器之下,此事已经在仙界传开,我们也不能在毫不占理的情况下以势压人,和太元门之间挑起大战。” 女子瞬间垂泪道:“大师兄死的不明不白,师尊又昏迷不醒,还请五长老想办法救救师尊。” 老者皱眉道:“你师尊神魂受创太重,我们已经用尽了灵丹妙药,眼下也只能保他一命,想要治好千难万难,除非……” 女子急道:“除非什么宝物,还请五长老示下,就算刀山火海,弟子也愿意去取到。” 老者微微摇头道:“除非是还魂果。” 女子哭泣道:“还魂果百年难遇,弟子没办法。” 老者捻须沉吟道:“也不是没有,听说太元门的还魂木开花了,若是不出意外,三年之后就会成熟,只不过因为你师尊本身又是和太元门起了冲突,而且还闹到这个地步,只怕就算太元门有,丹辰子恐怕也不会给,唉,罢了,四周再搜寻一下,这里有真火符留下的气息,若是我没猜错,应该是留在珍宝阁中的那一枚,却不知如何竟然用在了这里。” 老者说完,神识一引,七彩灵雀一声清鸣,展翅化作一道流光往远处飞去。 而二人刚离去不久,又一头灵鹤破空而来,灵鹤背上,坐着一位身穿麻衣仙风道骨的白发老道,放开滚滚神识在四周搜索一番之后,也很快皱眉离开,径直往西南方向而去 大宋京师虽然繁华,但山野却地广人稀。 徐晨三人已经逃出战斗现场两百里之外,按照两百里半径,要想找到他们就需要搜索方圆十余万里的面积,就算是化灵境修士来了也要耗死不少脑细胞,更何况只是丹元境,神识最大也就数百里方圆。 而且徐晨当夜是往东南方向逃跑,并非继续往西南方向,故此无论是玉清殿的人还是龙门山的人,抑或是其他仙门和散修,大部分都把主要搜索方向放在了西南,故此徐晨三人躲在两百里开外专心修炼恢复,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当然,期间或有几道神识曾经扫过他们隐藏的山洞,但因为三人已经收敛气息,没有丝毫的神魂波动,自然也没任何人发现。 时间转眼过去七八天。 三人身上丹药充足,而且还有许多少见的灵药,故此徐晨和九师兄二人已经恢复大半,几乎与平常无异,而赵萱也已经恢复神智,除开行动不便之外,已经并无大碍。 不过三人都只是开元境,这连番战斗导致经脉丹田甚至神魂都受损,若不能好好调养的话,可能会对以后的修炼造成影响,特别是赵萱,身体遭受重创,经脉毁坏不少,就算养好,只怕将来也走不了太远,甚至还能不能筑基都是极大的问题。 因此徐晨和九师兄两人虽然恢复情况不错,但兴致却都不高。 赵萱倒是无所谓,还不停安慰二人道:“修仙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怎可能一帆风顺,我当年不过是一个孤儿,能活下来都算幸运,更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成仙,就算不能筑基,我也已经满足,倒是九师兄和小师弟,你们回去之后一定要好生休养,以后切莫意气用事与人争斗,争取都筑基成功,说不定还能结丹化灵。” 九师兄苦笑叹息道:“也罢,机缘天注定,此事多想无益,现在仙界只怕已经炸锅了,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回山,越快越好!” 于是三人简单收拾一番,然后离开隐藏的山洞,御剑贴着荒野山岭继续往东南方向疾飞数百里之后,然后才改向太元门方向。 数日之后,三人进入南阳郡,不过并没有去距离山门最近的南阳城,而是直接穿过黑风岭,在莽莽大山之中绕过一个大圈之后,终于回到了阔别月余的山门。 当看到一枝独秀的朝阳峰和熟悉的山门,三人这才忍不住同时放松心情,有一种大难不死的激动和喜悦。 而此时,太元门已经乱作一团。 所有下山的弟子都已经闻讯赶回山门,就连外出寻找炼制紫云化灵丹的大长老丹辰子和常年云游在外的二长老都不远万里急匆匆赶了回来。 朝阳峰顶最高处,有一座古旧的殿宇,门楣上挂在一方牌匾,上书太元两个古拙的大字,不过字迹斑驳,历经风雨,看起来有些萧瑟味道。 大殿之中,三位长老端坐上位,一众男女弟子分坐两边蒲团之上,气氛十分严肃。 丹辰子手中握着一枚传书玉简,满脸怒气。 二长老和三长老眼皮低垂看似入定,但实则气息都很躁动。 一群弟子则情绪更加激动,有愤怒,有茫然,还有惶恐和不安。 “龙门山的人刚刚离去,玉清殿又传书问罪,但此事真相到底如何,我们却不得而知,眼下三人行踪不明,生死未卜,老夫亦不敢妄断,但事情已出,最后必要有一个结果,但当前紧要之事,就是先把人找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样我们才能和玉清殿交涉,不至于挑起仙门大战。” 丹辰子虽然愤怒,但却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本来他在看到还魂木开花之后,感觉到这是天赐他化灵的机缘,因此十分惊喜,径直就去了玉清殿寻找昔日好友白云真君求取炼制化灵丹,得到白云真君的承诺之后,他便准备用三年时间踏遍神州,遍寻剩下的几味灵药。 他接到三长老的飞剑传书赶回来,也仅仅只比徐晨三人早半天而已。 而且回山接连就是两个噩耗,均宛若晴天霹雳。 一是还魂木竟然枯死。 二是徐晨三人将玉清殿玉龙真人打成重伤。 而眼下各种消息已经满天飞,门下三位弟子毫无音讯不说,玉清殿和龙门山的人也接连前来询问,语气咄咄逼人,自然是要讨一个说法。 二长老身材瘦高,须发灰白,看似半百,但实则已经年过百岁,真元境顶峰的气息遮掩不住,低眉沉默许久沉声道: “此事错综复杂,我徒儿徐晨才十五岁,修为不过开元初期,陆元和赵萱两位师侄也只有开元境中后期,三人就算联手,如何就能将丹元境的玉龙真人打的昏迷不醒,玉清殿的人想拿这个压我们,就不怕天下同道笑话。” 形容憔悴消瘦苍老的三长老也点头道:“师兄言之有理,况且据传,玉龙真人的弟子梁锋和龙门山弟子郭鸣,二人均非死于我派之手,又何须给他们解释!” 丹辰子脸皮微微抽搐几下,叹气道:“仙界何曾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 两位长老一起默然,一众弟子更是垂头丧气。 刚上山修炼之时,总觉得修仙问道就是隐居山野与世无争,清心寡欲服丹练气,有朝一日成仙得道逍遥长生。 然而等到下山历练几次,方才明白,修道更加残酷,丹药法宝都要靠自己辛苦寻觅,进阶也要靠莫大机缘,非是一门心思打坐就能长生不老。 说白了,长生就是与天夺命,收罗天下奇宝,夺天地造化之力来壮大自身。 而一旦踏上这条路,除非真的看透生死,否则就会为了一株灵药,一件异宝不惜踏遍险山恶水,还要面对妖兽毒蛇和其他修士的重重威胁。 所以,成仙之路在凡人眼中看似逍遥,然而辛苦只有自知。 眼下还魂木枯死,丹辰子自知此生可能化灵无望,有些心灰意冷,然作为修为最高的大长老,却不能对这场危机置之不理,否则门下弟子将面临生死大局,一不小心太元门将万劫不复。 事情若不查清楚,玉清殿和龙门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就在所有人都在沮丧之时,突然丹辰子脸色一变长身而起,一步踏出,化作一道流光往山门外而去。 两位长老也脸色惊异,跟着一起飞出大殿之外。 一众弟子不明所以,亦纷纷起身奔出大殿之外,或御剑或腾空往三位长老去的方向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