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怪叫,一头长相奇怪的“驴混子”出现在广场中,白色的皮毛显得极其另类,蠢蠢的眼睛也看起来很滑稽。杨晖和黄博知道,彭年得手了!他们迅速退出战斗,跃向一旁,和对面的屠镇遥相对峙。 “老匹夫,想必我们今天也分不出胜负,等改天再战!”杨晖冷冷地说道,说完两人便乘上了白色驴混子一溜烟撤退,屠镇也没有强留他们,这只大驴现出原形,驮着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跑得倒也飞快,喜感十足。 一个空空荡荡的院子中,十二生肖的石刻雕像摆出奇特的阵法,各个兽首人身,摆出战斗的姿态。辰龙方位是一个巨大的祭坛,龙首人身的雕像静静站立,所不同的是它的手里拿着一杆秤,秤砣一侧系着一把长刀,直插进祭坛,正是屠龙门的祖传神兵——屠刀,另一侧有两个秤盘,尚空无一物,熊熊燃烧的火把映射出别样的阴森恐怖。 “这应该就是他们要处置元亨的地方了!”彭年眯着眼睛,一改往日话痨的形象,格外淡定。 “前辈,我们要赶快冲进去救人啊!”杨晖很着急。 “不可,我观察过,这个祭坛布置了严防外人进入的阵法,拥有不可侵犯的力量,我们此时贸然进去只有白白牺牲的结果。” “啊?那我们不是前功尽弃了?” “也不见得,现在祭品尚未进入法阵,等到元亨那小子和驴混子进入法阵的时候,我们再施以破解之法。” “我们现在就什么也做不了么?” “养精蓄锐,以备明天的大战!”彭年发号施令,第一次真正像一个世外高人。 四人不再言语,隐蔽在远处的草丛中静静等候,杨谦和彭年闭目养神,杨晖和黄博则轮流放哨,以防屠龙门发现他们的行踪。 太阳照常升起,秋日的阳光虽不炙热,但也足够刺眼,生辣辣地发挥着余威。转眼骤雨即至,细长的雨滴如同连接天地的琴弦,滴滴答答的雨滴声幽怨呜咽,不一时又重新转晴。天气是世界上最捉摸不定的东西,如同每个人触不可及的命运,风雨倏然而来,颓然而去,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黑漆漆的祭坛上仍没有任何不一样的迹象,太阳逐渐往天中爬升。 天空蓦然黯淡下来,火把从四处亮起,照亮了祭坛中央。元亨和那只曾与他们在屠龙门战斗过的驴混子已经不知何时被悄然放置在了两个稍小一点的秤盘上面,另一端黑色的兵刃依然死死插在地上,看得四人心潮澎湃。 “重阳之日,正午之时,日月黯然无光,这害人的邪阵还真是妖异,看来这屠龙门也为此刻准备多年了。”彭年喃喃道。 “前辈,我们赶快入场救人吧!”杨晖催促。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仔细看祭坛周围。”彭年摇了摇头,杨谦也面露无奈之色。 只见祭坛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rou眼可见的结界,结界外波澜不惊,结界内则由狂风、闪电、暴雨、烈火集合成了一个巨大的保护罩,外界显然很难入内了。同时院子中响起了古老艰涩的吟唱,似乎是某种咒语,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祭坛上,正是屠镇,这场盛大的祭祀开始了! 随着天空一点点转向漆黑,祭祀越来越难以窥探,四人隐约看到秤盘中元亨和那只驴混子的血液正在以丝丝红光的方式通过称杆迅速注入屠刀,这是要把元亨的生命耗干,以生命来祭刀! 等不及了!杨晖心系元亨的安危,顾不了许多,纵身便向着祭坛冲奔而去,黄博紧随其后。两位老人束手无策,这时的变故已经超出他们的控制范围了,变化面前再美好的计划都是枉然。不过他们也没有对两个年轻人横加阻拦,毕竟人命关天,一代人该有一代人的坚守,有时候为了看重的东西做出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 屠龙门也是猝不及防,须知在这紧急关头任何干扰都对于屠镇是性命攸关的影响,三名门下高手冲进场中欲要制止,不过他们低估了结界的威力,这三名高手瞬间殒命,一个葬火,一个殉风,一个溺水,当他们再次被抛出结界外的时候,已然是三具冰冷的尸体。 不过杨晖不管,黄博也不管,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冲向祭坛! 风火雷电一股脑向他们袭来,受尽皮rou之苦之后,最终神牛的皮革护佑了杨晖,神牛前辈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替他挡去了所有的伤害,黄博则是因为驴混子战衣真真切切的发挥了作用,不过这毕竟不是绝顶的神物,在经历劫难之后已化为劫灰。 两人站在祭坛下面,浑身都是无关紧要的皮外伤,他们死死地盯着祭坛上披头散发的屠镇,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即使实力差距依然巨大。 奇异而残忍的一幕发生了,在红光的牵引下,一团还在不断跳动的红色物体从元亨的身体中逐渐剥离出来,这正是元亨的心脏!它像一个皮球一样逐渐胀大,然后变成一片血雾,飘散在空气中。而祭坛上的元亨依然昏迷,就如同睡过去了一般。 杨晖和黄博再也忍不住了,又悲又怒,一瞬间数十道攻击汹涌向屠镇袭来,将他淹没。然而这些攻击丝毫没有伤害到屠镇,伴随着不断响起的阵阵咒语,他们的力量只是悄无声息地消融在周边的空气中。 蓦地天平另一端的屠刀暴起,刀锋朝上,指向空气中的血雾,周围的红色开始向它汇聚,秤盘中的驴混子也逐渐有红光溢出,漂浮在空中,这诡异的祭祀使得所有人都触目惊心,两位老人面面相觑,两个少年不断进攻,但无济于事,绝望而压抑的气氛撕扯着他们的内心。 霎时间,屠刀像发疯一样地飞了起来,贪婪地吸噬着空中的血雾,狂躁,颤动,以血祭的方式在进行自我激活。 屠镇负手而立,得意洋洋,自家祖传的屠刀终于要在他手里大功告成了,台下不自量力的两个小子虽然激愤,却始终无法攻破结界,踏入祭坛中央。 异动产生了,一声刺耳的啸叫响彻整个祭坛,原来是杨谦手中的白虹剑飞入祭台,同屠刀分庭抗礼,阻止屠刀的觉醒,两柄神兵紧张对峙,转眼间祭坛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只见远处的杨谦口中默念法咒,他以身体中残存的力量在cao控着白虹剑,希望能够阻断这才可怕的祭祀。祭坛中心的屠镇同样惊诧,然后担忧,转念便狂喜。若是两柄神兵同日炼成,对他来说岂不是天大幸事?眼前这些敌人又算得什么呢?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静观这场剧变,血雾逐渐稀薄,屠刀开始抖动,在空中乱挥乱砍。相比之下白虹剑稳若磐石,像被天火淬炼一样,通体变成红色。 屠镇伸出右手,握定屠刀,向空气中的血雾追逐而去。同时他也伸出左手,希望可以一样握住白虹剑,将他师门和祖传的神兵一起据为己有! 白虹剑通体的剑光排斥了他,也不再受杨谦控制,而是转向飞到了杨晖手中,杨晖手持白虹剑挡在元亨身前,独自面对强大而邪恶的屠镇。这时元亨慢慢醒来,虚弱,脸色苍白,丝毫没有任何喜怒表情,他的身体中停止散发出红色的血雾。 屠刀颤抖得更加厉害,几近癫狂,像一个没有吃饱奶的婴儿一样,急速飞向那只驴混子,驴混子被加速抽取着血液,它的心脏也要被牵扯出来了! 杨晖手中的白虹剑牵引着他,阻断了这一场邪恶的祭祀,要与屠刀来一场宿命的终极对决。可惜杨晖终究实力不够,很难跟得上白虹剑运行的轨迹,也无法彻底激发白虹剑的力量,不远处的杨谦看到如此境地只得叹了口气,默默地向杨晖输送着力量,以使得他能够更好地掌控白虹剑,白虹剑不断变幻着颜色,提升战斗力。 “决一雄长吧!”屠镇将屠刀掣在手中,顾不得以大欺小是否光彩,他知道这次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了,他必须摧毁眼前这柄白虹剑,才能够吸取它的兵魄为屠刀首开锋刃,即使毁掉这柄流传数百年的师传神兵,也在所不惜。 长发飘舞的屠镇开始发动进攻,拼尽全力,干净利落,试图一击必胜。他心中预感到稍有不慎,自己精心策划的一盘好棋可能就为别人做了嫁衣裳了。 杨晖手中的白虹剑也逐渐变得狂暴,只是他的实力还是较之屠镇相去甚远,他节节败退,很快就退到了元亨身前,难以招架。这时变故陡生,祭坛上驴混子身上散发的血雾竟然反生出一道血红色的冲击波,向屠镇击去,垂死的驴混子居然生发出了巨大的求生欲。然而两股力量的竭力夹击,也只勉强与屠镇战了个平手。 突然,杨谦一口老血吐出,本身就很虚弱的他终究没能持续为杨晖输送力量。胜负的天平瞬间倾斜,屠镇再度变得咄咄逼人。 黄博见状也迅速加入了战团,即使是面对三股力量的围攻,屠镇依然胜券在握,毕竟对手修为与他相差太大了!无法越过盗世神铲,他就不断向白虹剑施压,试图通过摧毁对方而淬炼出屠刀的兵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