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到了晚上,贺志斌与朱轩苗回到了公主府,周龙便迎了上来道:“四弟,你可回来了。”贺志斌问道:“大哥,怎么了?”周龙看了一眼朱轩苗,贺志斌回头对朱轩苗道:“轩苗,你先回屋,我去趟大哥房里。”朱轩苗点点头,贺志斌便跟着周龙去了他的房间。 周龙房间内,二人进门后,贺志斌问道:“大哥,怎么了?”周龙道:“四弟,不好了,张荏青又被人给掳走了。”贺志斌大惊道:“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周龙道:“就是今天中午,她和瑞雪一起出去,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后来我沿路打听,终于找到了瑞雪,是她亲口告诉我的。”贺志斌问道:“瑞雪现在人呢?”周龙回道:“在京城的一家医馆内。”贺志斌又问道:“医馆?她去医馆做什么?”周龙道:“张东宇好像被人给刺了一剑。”贺志斌想了想道:“大哥,这事不对,张东宇被刺,青儿正好被劫,这绝对不是偶然。”周龙点点头,贺志斌接着问道:“大哥,那师父呢?”周龙道:“师父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贺志斌想了想道:“大哥,我们先去找瑞雪。”周龙点点头,跟着贺志斌便出了门。 贺志斌先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随后和周龙来到后院牵马而出。 二人骑着马儿,一会儿便到了医馆,只见医馆此刻已经打烊。周龙道:“四弟,你稍等,我下马问一下吧。”贺志斌却道:“不必了大哥,我想他们这会肯定回了张府。”二人又骑马向月儿胡同奔去。 少时,贺志斌便与周龙来到了张府,二人下马后,来到了张府门口。周龙道:“四弟你看,大门的锁已经没有了。”贺志斌点点头,便与周龙走了进去。 当贺志斌与周龙推门走进了张府,二人来到庭院,发现一处房间里亮着灯光,于是二人向那间房走去。贺志斌与周龙走到房间门口,贺志斌便伸手将门推开,只见张东宇正躺在床上,瑞雪则坐在一边给张东宇扇着扇子。 瑞雪回头看见贺志斌与周龙后,她放下扇子,并站起身来。贺志斌与周龙走到床边,贺志斌看着面色苍白的张东宇,忍不住问道:“东宇,你没事吧?”张东宇抬眼看了一下贺志斌,只是淡淡的回道:“让你失望了,还死不了。”贺志斌接着问道:“东宇,凭你的武艺,能伤你的人不多,你是被谁刺伤的?”张东宇还没说话,只见瑞雪道:“东宇少爷是被你堂哥贺志奇所伤,你又何必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呢。”贺志斌闻言后,也没有生气,他沉思片刻后,对张东宇道:“东宇,那你就先好好养伤吧。”贺志斌说罢,便带着周龙离开了。 当贺志斌与周龙离开了张府,二人骑马向贺志奇府邸奔去。路上,周龙问道:“四弟,你确定荏青是被贺志奇所掳?”贺志斌道:“张东宇被伤,青儿闻此才出得公主府,刚一出就被劫,这一切,都是精心策划的。其实,我早想到是贺志奇所为,刚问过东宇,现在才更加确信,包括上一次青儿被劫走,也定然是贺志奇所指使的。”周龙问道:“你说,贺志奇三番五次劫荏青有何目的?”贺志斌道:“大哥,这事估计多半和当今皇上有关。”周龙道:“你是说太子?”贺志斌点点头,二人加快速度向贺志奇府邸奔去。 少时,贺志斌便和周龙来到了贺志奇的府邸,二人下马后,径直走向府邸的大门。两个兵丁只见是贺志斌,一兵丁便上前问道:“驸马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贺志斌回道:“我来是找贺志奇。”贺志斌说罢就和周龙欲往里走,不料兵丁又上前拦住道:“驸马爷,不是我拦您的道,只是我家老爷说了,先皇驾崩,最近一概不见客。”周龙上前怒道:“混账,我们是客吗?驸马爷是你们老爷的弟弟,是你们老太爷的侄儿,你说是不是客。”兵丁为难道:“驸马爷,周爷,小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看门的,二位爷就别难为我了。”贺志斌道:“那好,我不进去可以,那你去把贺志奇给我叫出来,他要不出来,我就硬闯进去。”兵丁抬头看着贺志斌,自知自己也拦不住,于是道:“是,那小的这就进去通报一声,您二位稍后。”兵丁说罢,便转头走入了贺府。 一会儿功夫,贺志奇便带着赵广利还有兵丁走了出来。贺志奇出门一看到贺志斌,便甩手给旁边通报的兵丁一记耳光,并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我兄弟,当今驸马爷的道都敢拦。”兵丁被打的连忙跪在地上。此刻周龙笑道:“呵呵,贺大人这官威不小嘛,杀鸡给猴看是吗?”贺志奇也不理会周龙的讽刺,径直带着赵广利走到了贺志斌的面前,然后伸手道:“志斌,你来了怎么都不提前说声呢,快请进。”贺志斌道:“我来就为了一件事,问完我就走。”贺志奇忙道:“你说。”贺志斌问道:“张荏青现在人在哪里?”贺志奇像是摸不着头脑,回头对赵广利问道:“赵管家,今日可见荏青来过吗?”赵广利摇摇头道:“老爷,上次见张小姐,还是老太爷过寿的时候了。”周龙看不下去道:“演?继续演?你们两个怎么比百花园的戏子还能演。”贺志奇道:“周大哥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周龙怒道:“贺志奇,你就给我装吧,你……”只见贺志斌打断道:“志奇,张东宇是被你所伤吧。”贺志奇点点头道:“这个不假,一来我师父吕品和他切磋过,我也有些技痒,找东宇切磋了一番。二来,他上次将你刺伤,我有点看不下去,故而和他一较高下,却失手将他刺伤了。”贺志奇说完,又对着贺志斌问道:“志斌,这么晚了,荏青还没有回来吗?要不要我派人也帮你们找找看?”贺志斌闻言笑了笑,然后道:“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我们去别处再寻寻。”贺志斌说完之后,强行拉着周龙便上马离开了。 路上,周龙气问道:“四弟,咱们就这么走了?”贺志斌道:“大哥,我今日才发现,贺志奇现在变得好可怕,他说谎心不慌rou不跳,明明知道他在说谎,可是却也没有证据,无能为力。”周龙又问道:“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贺志斌道:“大哥,青儿虽被他掳走,但肯定不会在他府邸,我估计十有八九都被掳到清远寺了。”周龙担心道:“可是清远寺水深的很,听师父说,里面高手如云,而且日夜有人在路口放哨埋伏,我担心我们去,会打草惊蛇。”贺志斌道:“就算刀山火海,我今晚也要闯一闯。”周龙道:“好,我陪你一起去。”贺志斌道:“大哥,要不你就别去了,我一个人先去探探情况。”周龙却道:“四弟,你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打虎亲兄弟,我怎么能不去呢。”贺志斌闻言有些无奈,可是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子时,贺志斌与周龙背着一个包袱,并拿上剑,骑马向郊外奔去,二人刚到了城门口,就被守城的官兵给拦了下来,当一兵卒头儿率几个小兵例行检查时,贺志斌便从怀里掏出了大内令牌,兵卒门见令牌行礼后,并打开城门,贺志斌与周龙便骑马出城而去。 贺志斌与周龙借着月光,策马向清远寺奔去。在距清远寺剩下大概十五里地时,贺志斌便和周龙跳下马来,二人将马儿拴在一处树下,然后换上了夜行衣,手持长剑向清远寺徒步奔袭。 少时,二人便已经来到了清远寺门口,贺志斌与周龙见四处没有任何动静时,便悄悄跃上墙头,当二人跳入清远寺院内的一瞬间,就听见周围突然响起了狗吠声。周龙暗道:“不好,有狗。”贺志斌见状,顺着狗声将剑飞掷刺去,狼狗也应声倒地。正当二人松了一口气之时,岂料又传出了一阵狗叫声,原来清远寺养了两只凶猛无比的大狼狗。贺志斌接过周龙的剑,循声朝着另外一只恶狗再次掷去,另一条狗也随即应声倒地。 正当两条狼狗都被杀之后,贺志斌和周龙跑过去,刚从狗身上拔出剑时,突然清远寺各个房内冲出许多手持火把和武器之人,他们朝着贺志斌与周龙这里围了过来。 张荏青听见院内有动静,她急忙下床来到窗边,可是门窗皆被人封死,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无奈拍打着房门…… 贺志斌和周龙见好多人冲出来,贺志斌忙道:“不好,被发现了,撤吧。”周龙却道:“志斌,难道就这么走了?”贺志斌道:“还是走吧。”贺志斌说罢,便和周龙翻墙而出。二人刚跳出清远寺,却没想到从寺外不知哪里又窜出六七个拿着刀剑的壮汉,其中还有两三个人手持火把。 这时,清远寺的大门也开了,蓝显龙带着十几号人冲了出来。众人将贺志斌与周龙围在中间,蓝显龙看着两个黑衣蒙面之人手里还拿着带有血迹的宝剑,便问道:“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深夜蒙面到此?还杀了我们看家护院的狗?”贺志斌道:“看来,这个清凉寺里,果然是大有玄机。”蓝显龙笑道:“哈哈,不管你们两是谁?既然你们知道了,那就活不成了。”蓝显龙说罢一挥手,所有人便持刀剑冲了上来,贺志斌与周龙也挥剑与清远寺的人厮杀在一起。 深空长夜,清远寺门口,贺志斌与周龙和众人厮杀在一起。要说还是贺志斌武艺高强,他的剑法出神入化、剑锋凌厉,瞬间好几个人已经被贺志斌刺胸封喉。想必而言,周龙则打得非常吃力,他被七八个人围在中间,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这时,贺志斌翻身一剑又将一人刺倒之后,他飞身一跃来到了周龙的身边,帮着周龙清理剩余的众人。这时,蓝显龙大叫一声,持剑朝着贺志斌袭来。贺志斌眼疾手快,腾空一跃躲开蓝显龙的致命一剑。蓝显龙和贺志斌厮打在一起,其余众人则继续围攻周龙。蓝显龙也是毫不留情,剑剑都使出全力,无奈却不能伤及贺志斌分毫。二人打得难舍难分之时,突然周龙被众人逼得连连后退,贺志斌回头看了一眼周龙,他深知,倘若再不去救周龙,周龙随时都有可能被众人杀死。贺志斌正想着,蓝显龙又是一剑飞身刺来,贺志斌也是腾空而起,二人剑身剧烈碰撞在一起,贺志斌随即一个旋踢,将蓝显龙直接踹翻在地,然后又是飞身来到了周龙跟前,与其他人厮杀在一起。蓝显龙被一脚踹在地上,他还想起身,无奈已经无力起身了。周龙此刻渐渐体力不支,他对着贺志斌道:“四弟,你先走吧,别管我了。”贺志斌哪里肯走,他此刻已经杀红了眼。对面虽说人手众多,可是远不及贺志斌武艺高强,蓝显龙二十几个手下,此刻已经有一大半被杀倒地。 就在贺志斌与众人打得难舍难分之际,周龙却被一人刺了一剑,周龙瞬间便栽倒在地,贺志斌见状,将正在厮打的一人一剑封喉,然后跳到周龙处,边打边问道:“大哥,没事吧?”周龙道:“没事,别管我。”原来,周龙被刺在大腿,他已经丧失了起身的能力。贺志斌站在周龙旁边,既要保护着周龙不被杀,又要和其余众人厮杀,此刻,他也是有点分心。 这时,蓝显龙稍微缓过一点气来,他慢慢起身对着众人道:“回寺。”其剩余手下听闻后,也陆续撤离出了战斗。贺志斌原本想继续追杀,但是看到倒在地上的周龙,他只能扔下剑,俯身查看周龙的伤势。只见周龙双手紧紧捂住大腿,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双手,此刻,蓝显龙的手下扶着蓝显龙已经逃进清远寺内。贺志斌取下黑头巾和面罩,将周龙的伤口紧紧的缠住,周龙痛得不断呻吟着。 贺志斌思索片刻,他背起周龙便离开了清远寺,向拴着马儿的地方走去。 路上,周龙自责道:“志斌,都是我不好,非要跟你来,没有帮上忙,还成了你的累赘。”贺志斌边走边道:“大哥,你说什么呢?你千万可别这么想。”周龙还是难过的道:“我说真的,江湖险恶、高手如云。现在回想起来,我和你二哥三哥的武功,确是不值一提。”贺志斌背着周龙走着,回头安慰道:“大哥,你别多想了,回去我帮你再好好处理下伤口。”周龙道:“那会,清远寺的那些杀手们已经不敌撤回寺里去了,如果不是我,你肯定会将他们全部诛杀,说不定还能找到荏青。”贺志斌看到周龙不断自责,他不禁道:“大哥,自从我们在周家山结拜那天起,你们不远千里来到京城陪着我、照顾我,我觉得你们比我亲兄弟还亲。如今,二哥、三哥都去了,我怎么还能忍心看着你再出事呢,你真的别多想了,你自责,我也很伤心。”周龙也不再说话,此刻他想起了周虎和周豹,他趴在贺志斌的身上,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次日,贺志奇带着赵广利,早早来到了清远寺。 清远寺的堂屋内,贺志奇坐在主位,赵广利和蓝显龙则站在下面。贺志奇对着蓝显龙问道:“死伤了多少人?”蓝显龙回道:“伤了四个,死了十三个。”贺志奇道:“你不是说,清远寺有你们,万无一失吗?怎么才来了两个人,就把你们打得落荒而逃。”蓝显龙道:“主子,我……”贺志奇对着赵广利道:“看来贺志斌果然出手了。”赵广利也点着头道:“是啊,如果不是贺志斌,谁又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杀伤这么多人。”蓝显龙也急忙道:“是啊,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个倒也功夫平平,还被我们给刺伤了。可是另一个,太邪门了,武功之高,不亚于主子您。”贺志奇道:“你不是说,对付贺志斌并非难事吗?这会怎么不说了。”蓝显龙低着头不说话了。这时,赵广利道:“老爷,看来清远寺已经不安全了,皇上也不便再来这里了。”贺志奇点点头道:“我这就去进宫面圣,张荏青也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赵广利与蓝显龙点点头。贺志奇起身对着蓝显龙道:“我完了再给你派些高手过来,清远寺存放着我们全部的财富,若再有差池,我定不饶你。”蓝显龙连忙道:“是。”贺志奇又对赵广利道:“清远寺已经暴露了,这些天,你给咱们抓紧时间再寻觅个好地方。”赵广利也回道:“这事我已经在办了,您尽管放心。”贺志奇点点头,带着赵广利离开了清远寺。 公主府内,王秀素和贺志斌来到了周龙的房间,王秀素进门后便走到床边,对着周龙问道:“周龙,伤得怎么样了?”周龙慢慢坐了起来,道:“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周龙说着对二人道:“师父,四弟,你们坐。”贺志斌拿来两个凳子,与王秀素坐在了周龙的床边。 三人坐在一起,王秀素道:“好个清远寺,不住和尚,倒养着许多杀手。该是到了除掉它的时候了。”贺志斌问道:“师父,你一切安排好了吗?”王秀素点点头道:“嗯,这次为了稳妥期间,我所找之人,都是经过筛选比试过的。不仅个个身手高强,而且都是正义之士。”周龙问道:“师父,你找了多少人?共花了多少银子?”王秀素道:“人不多,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是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至于银子嘛,也没少花,足足有八十万两。”贺志斌道:“人不在多,主要在精,能过得了师父您这一关的,我就完全放心了。”王秀素道:“可是贺志奇也不是吃干饭的,我们还是不能有一点大意。”王秀素说罢,又问道:“荏青有下落了吗?”贺志斌摇了摇头,他此刻最担心的就是张荏青了,但是他现在却也是无能为力。 七日后,一个马夫驾着一辆马车驶向皇宫,而车厢里坐着的正是贺志奇与张荏青。 当车辆到达了宫门口,却也无人盘问,一路畅通无阻。 车辆缓缓行驶在皇宫内,贺志奇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然后对着张荏青道:“荏青,你看,已经进入宫门了。”张荏青怒目直视着贺志奇,她问道:“你是准备把我献给皇上吧?”贺志奇也不答话,转移话题道:“自古宫墙深似海,多少人一辈子也进不去啊。”张荏青看着贺志奇,她此刻对贺志奇深恶痛绝,却也无能为力。贺志奇继续道:“太子爷现在已经继承了大统,已经君临天下了,他的话就是旨意,就是皇命,谁也违抗不了,也没有办法违抗,我也是没有办法,荏青,你不要恨我。”张荏青笑了笑道:“呵呵,贺大人是吗?皇上要想得到我,直接下一道圣旨即可,何必烦劳你这么大费周章呢。”贺志奇道:“荏青,我说得句句属实,皇上是何等人物,他刚即位,怎么可能下这种旨意呢?还有,皇宫是什么地方?就连公主和贺志斌出入时,都需要令牌,而我们这一路来,却无一人阻挡。你若还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等会你见到皇上,一切自然明了了。” 乾清宫内,朱常洛坐在皇位之上,下面则站着锦衣卫指挥使吕品。 朱常洛问道:“朕听说,你一直以来,有一个心愿?就是与驸马贺志斌一决高下?”吕品回道:“回皇上,此事不假。皇上还记得十一年前,那时,在胡瑞刚府邸的黑衣人,正是贺志斌。”朱常洛又问道:“这事贺志奇告诉过我,那次你们交手,你感觉如何?”吕品道:“虽然只过了几招,可是不难看出,我与驸马的武功应该在伯仲之间。”朱常洛接着道:“十一年过去了,如果朕恩准你与驸马真真正正的放开打一场,你可愿意?”吕品闻言,立马下跪道:“皇上,如果您能恩准,臣感激涕零。先皇在世时,不准我找驸马爷比武,故而这么多年,这事就成了我的心病,今日皇上能同意我与驸马爷比武,臣谢过皇上。”朱常洛道:“平身吧,朕恩准了,你明日就去找贺志斌一决高下。”吕品听完后,赶紧谢恩起身。吕品起身后道:“皇上放心,我保证与驸马爷点到为止,绝对不会伤及驸马爷分毫。”朱常洛道:“非也,即要比武,尤其是绝顶高手之间,况且还是角逐大明第一高手的头衔,那就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和手软。”吕品道:“这样最好,可是如果全力相攻,难免不会有一方受伤。”朱常洛对着旁边的两个小太监道:“你们先下去吧。”两名小太监应声便离开了。 当乾清宫只剩下吕品和朱常洛时,朱常洛站了起来,他走到吕品跟前,然后道:“吕品啊,你对世人常说,想要找一个可以打败你的人。现在机会来了,你要珍惜这次机会,毕竟你上了年龄,贺志斌正值壮年。你号称天下第一高手,贺志斌如果真和你比武,他肯定会出尽全力,倘若你死在他的手上,这些年你在习武之人心中的地位,便将毁于一旦。”吕品担心道:“皇上,可是驸马爷是皇亲国戚,如果我出全力,将他打伤甚至打死,那我……”朱常洛道:“这点你放心,此次比武,朕是恩准了的,就算你两谁技不如人,死在对方剑下,朕也统统不予追究。”吕品道:“可是,这……”朱常洛道:“刀剑无眼,虽然朕和驸马是亲戚,但是朕和你相处几十年了,还是希望你胜。”吕品正要说什么,突然此时门开了,陈玳走了进来。 陈玳进入乾清宫后,对着朱常洛道:“皇上,贺志奇的马车到了。”朱常洛道:“哦,你先把他们带到静怡宫,朕随后就到。”陈玳领命出了乾清宫。 待陈玳走后,朱常洛道:“朕还有事,你跪安吧。”吕品跪拜完朱常洛,起身正欲离开之时,朱常洛却叫住他,道:“吕品。”吕品停下脚步,回头问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朱常洛走到吕品跟前,悄声道:“练武之人当有血性。你和贺志斌之战,毕竟是巅峰之争,朕希望你们都出全力。倘若有谁死在对方剑下,这也不失对习武之人最大的荣耀。”吕品听得不觉有些道理,他道:“那卑职就先告退了。”朱常洛道:“去吧。”待吕品走后,朱常洛便也离开了乾清宫,乘坐龙辇向静怡宫赶去。 静怡宫内,陈玳带着贺志奇与张荏青走进了宫殿。只见殿内,显然被人重新打扫布置了一番,里面的摆设和家具都是十分崭新。陈玳停下脚步,回头对贺志奇和张荏青道:“你们二位先坐吧,皇上稍后便来。”贺志奇忙道:“有劳陈公公了。”张荏青则始终面无表情。 少时,只听殿外传来一声道:“皇上驾到。”陈玳与贺志奇闻声,也都纷纷站好,迎接圣驾。张荏青则依旧在一边呆呆站着。 当朱常洛走进殿内,陈玳与贺志奇连忙跪迎道:“参见皇上。”朱常洛也不理他们二人,而是径直走到了张荏青的跟前。张荏青抬头看了一眼朱常洛,朱常洛道:“怎么?见到朕也不下跪。”张荏青思索片刻,然后缓缓准备下跪,却被朱常洛一把拉住并道:“免了吧。”张荏青像是触电一般,赶忙向后退了两步。朱常洛也没有在意,回头对陈玳与贺志奇道:“平身吧。”二人起身后,朱常洛走到贺志奇面前道:“你这差事办得不错。”贺志奇忙道:“臣能为皇上分忧,乃是万幸。”朱常洛转头对陈玳道:“传旨御膳房,让他们做几道招牌菜肴来,今下午朕就在这里用膳了。”陈玳道:“是皇上。”正当陈玳离去时,朱常洛又道:“回来。”陈玳赶紧折返回来,道:“皇上。”朱常洛继续道:“对了,再拿一坛好酒来。”陈玳又道:“是。”然后转身离开。 当陈玳走后,朱常洛便又走到张荏青的身旁,并道:“荏青,请坐。”张荏青闻言依旧是无动于衷,朱常洛又笑着道:“呵呵,荏青你还从来没有进过宫对吗?等会朕陪你一起尝尝御膳房的手艺,顺便再小酌几杯。”贺志奇看到朱常洛兴致如此高,于是识趣道:“皇上,衙门里还有些公务没有办完,臣就先行告退了。”朱常洛一眼盯着张荏青,头也不回道:“嗯,你去吧。”待贺志奇跪安离开之后,整个宫殿,只剩下朱常洛与张荏青两人了。 这时,张荏青突然跪下道:“民女求皇上开恩,放我回家去。”朱常洛连忙上前,想将张荏青扶起,无奈张荏青却死活不起来。朱常洛有点生气道:“朕初登大宝,还有好多重要的国家大事都没有办理,就赶过来陪你了,你怎么如此不近人情。”张荏青道:“民女已是有妇之夫,并且与公主殿下同侍驸马,皇上已经继承帝位,后宫佳丽无数,就请放了民女吧。”朱常洛道:“是,朕现在是坐拥整个大明天下,可是这么多年以来,朕这个太子每日做得唯唯诺诺提心吊胆的。也正因为如此,这些年以来,朕才把对你的喜欢一直藏在心里。”张荏青道:“皇上,过去的事,就不要说了,你要真的喜欢我,就放了我吧。”朱常洛道:“你先起来吧,这件事容朕想想。”张荏青缓缓站起身来,朱常洛则坐了下来继续道:“你先坐吧。”张荏青看了一眼朱常洛,却没有坐。朱常洛继续道:“你坐下吧,要知道,在整个大明,除了太后,再没有人敢与朕对坐,你站了半天了,坐下歇歇吧。”张荏青闻言只好坐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陈玳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进门后,便对着朱常洛道:“禀皇上,膳食已经准备妥当了,是否传膳?”朱常洛道:“传吧。”陈玳走向殿外喊道:“传膳。” 少时,诸多小太监端着各式各样的菜肴美酒走了进来,他们将美酒佳肴摆放到桌上,然后侧立在一旁。张荏青见到这么多人都站着,她非常尴尬,也站起身来。这时朱常洛对着陈玳一挥手,陈玳便带着所有的太监离开了。 当宫殿内,又剩下了张荏青与朱常洛时。朱常洛起身对着张荏青道:“荏青,请。”张荏青看着满桌的佳肴却道:“我不饿。”朱常洛坐到饭桌前,对着张荏青道:“你只要答应朕吃饭,朕就考虑放你回去。”张荏青问道:“真的?”朱常洛道:“朕是皇上,金口玉言,自然是真的。”张荏青将信将疑坐在饭桌前,朱常洛忙给张荏青殷勤夹菜,全然没有一个帝王的架子。 饭桌上,朱常洛给张荏青倒满一杯酒,然后自己也端起一杯道:“来。”张荏青没有端酒杯,只是道:“民女不胜酒量,喝不了的。”朱常洛却道:“朕盛情邀请,就仅此一杯吧。”张荏青闻言,只能端起酒杯,二人饮完后,张荏青道:“现在大明内忧外患,皇上您刚刚即位,应该将心思放在国事上。”朱常洛闻言,开心道:“呵呵,这个你放心,朕已经和大臣们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朕过来找你,不会误事的。”张荏青又问道:“那皇上何时放我回去?”朱常洛闻言,起身走来走去,突然反问道:“你就这么想回去?”张荏青也起身道:“是。”朱常洛指着宫殿华丽的摆设装饰,道:“你看,这些都是朕为了你,专门让人布置的,你既然来了,就多呆几天吧。”张荏青道:“我一刻也不想呆,您要真是个好皇帝,就该爱你的子民,不要强人所难。”朱常洛道:“难道我不够爱你吗?”张荏青道:“哪里会有明君只为一己私爱,而不顾礼义廉耻。”张荏青的话,让身为皇帝的朱常洛不由大怒,他回头看着张荏青,强忍心中的怒火,对着门外便道:“来人。” 朱常洛话音刚落,陈玳便走了进来,朱常洛道:“摆驾乾清宫。”朱常洛说罢,又看了张荏青一眼,然后带着陈玳拂袖而去。 当朱常洛离去后,一个太监领着四个宫女走了进来,众人见到张荏青后,便跪了下来。这时,太监道:“张姑娘,这四个奴婢,是皇上所赐,专门来服侍您的。”张荏青看着跪了一地的众人,生气道:“我不需要,我只想出宫回家。”太监也不答话,起身离开。宫女们也同样不说话,起身收拾着桌上吃剩的饭菜…… 夜里,公主府的厅房内,贺志斌与朱轩苗还有王秀素、周龙以及贺志远围桌而坐。王秀素看着手中的圣旨,对着贺志斌问道:“志斌,皇上怎么会下这种旨意呢?”周龙也道:“是啊,什么叫如今国事艰难、内忧外患,为彰显大明勇士之气魄,鼓舞大明男子之血性,大明第一高手吕品与当朝驸马贺志斌于本月十九在京师大校场做生死之战,还说凡习武之人和京城群众入场观战者,每人需交纹银一百两以充国库,这简直是荒谬。”朱轩苗看着闷闷不乐的贺志斌,于是道:“志斌,你要实在不想去,明天我就进宫找皇兄,让撤销皇命。”贺志斌苦笑道:“呵呵,轩苗,你的皇兄,以前不是从前的那个皇兄了,他既然下旨前都没有找我们商量,你觉得他还有可能改变旨意吗?”此时,王秀素也道:“志斌说的没错,公主啊,说不定你进宫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贺志远对着众人问道:“这个吕品真是大明第一高手吗?”朱轩苗点点头道:“嗯,二十多年就已经是了,至今无人超越过。”贺志远不安道:“那皇上怎么会下这种命令,不是逼着我哥哥送死吗?”朱轩苗道:“不至于,你哥哥的功夫也绝不在吕品之下,何况吕品年事已高,我觉得打赢吕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贺志远感叹道:“原来哥哥武艺这么高,比师父还高吗?”王秀素点点头道:“是啊。”王秀素继续道:“十九日,不就是后天吗。”贺志斌起身道:“现在并不是单纯比武,和谁输谁赢的问题,圣旨上写得很清楚,生死之战。何为生死之战,就是有一个人必须倒在另一个人的剑下,皇上这是想借刀杀人。”周龙也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是这样,八成又是贺志奇出的主意。”朱轩苗闻言也起身道:“不行,我明日必须去找皇兄问清楚。”贺志斌道:“轩苗,别白费力气了。”贺志斌又对众人道:“我出去透透气。”说罢便转身出了厅房。 贺志斌出了厅房,独自一人来到了贺碧倩的房间门口,他见里面还亮着灯光,于是伸手敲了敲房门。这时,里面传出一声道:“谁?”贺志斌回道:“倩儿,是爹。”贺碧倩将门打开,贺志斌走了进去,看到桌上还放着打开的书,于是问道:“倩儿,怎么还没睡。”贺碧倩道:“睡不着。”贺志斌回头摸了摸贺碧倩的头发,然后问道:“想你娘了吧?”贺志斌话音刚落,贺碧倩眼眶便已经湿润了。贺志斌道:“倩儿,其实爹爹也一样,也很想你娘。不过,你别担心,爹爹很快就能找到你娘亲的。”贺碧倩点点头,哽咽问道:“爹,娘什么时候回来?”贺志斌道:“快了,很快就回来了,时间也不早了,你看会书,早点休息吧。”贺碧倩点着头,贺志斌看着懂事的女儿,此刻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好想抱着女儿大哭一场,可是还是一狠心,转头离去。 次日,朱轩苗早早起床,她从后院骑着马儿,直奔皇宫而去。 路上,朱轩苗看见大街小巷,贴满了明日比武的告示,她不断的加快速度,向皇宫奔去。 少时,朱轩苗便来到了宫门口,当她正准备骑马入宫时,却被看守宫门的侍卫拦了下来。朱轩苗骑在马上道:“混账,连我都敢拦?”侍卫们也认识轩苗公主,一领头的锦衣千总,他走到朱轩苗马前施礼道:“公主,今日你不能入宫。”朱轩苗怒问道:“为什么?”千总回道:“这个属下不太清楚,只是上面有令,公主今日不得入宫。”朱轩苗又问道:“谁的命令?”千总回道:“这个属下不能说。”朱轩苗从怀里掏出令牌,然后对着千总道:“看好,大内令牌,任何人不得阻拦,这下总能进了吧。”朱轩苗说罢,正欲骑马继续前行。没想到千总却再次阻拦道:“公主,还是不能进。”朱轩苗闻言骂道:“大胆,先帝赐给本宫的令牌,你们也敢挡?”千总好言劝慰道:“公主,不是属下们放肆,只是您今天真的不能入宫。”朱轩苗威胁道:“是吗?那我今个,要是非进不可呢?”千总无奈道:“公主要是这般说,属下们也只有冒犯了。”千总话音刚落,众多侍卫便拔出刀来,将朱轩苗连人带马围了起来。朱轩苗一看侍卫们动起了个真格,她从小就生长在帝王之家,深知皇命难违的可怕性,于是便调转马头,愤愤离去。 朱轩苗骑马先来到了北镇抚司,得知吕品人在宫里后,又策马向贺志奇府邸奔去。 当朱轩苗来到了贺志奇府邸的门口,她跳下马儿来,直接向府里走去。这时,贺府门口的两个兵丁见朱轩苗走来,慌忙下跪道:“小的们见过公主殿下。”朱轩苗道:“起来吧。”说罢,径直朝府里走去,突然一兵丁拦在前面道:“公主,我家老爷吩咐了,这两天不见客。”朱轩苗原本就一肚子的气,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了,她挥手对着挡在前面的兵丁就是一记耳光,然后骂道:“放肆,皇宫本宫进不去,难道小小的三品府邸,我也进不得吗?”兵丁吃了耳光,只能乖乖让开。 朱轩苗一路直接向院内走去,却正好碰见了两个端着饭的丫鬟。朱轩苗追上去,对着两个丫鬟问道:“贺志奇呢?”丫鬟们看到这个穿着华丽的女人,而且竟敢只呼老爷的名讳,一个丫鬟于是便回道:“老爷,正在饭厅用早饭呢。”朱轩苗看着丫鬟们手里端着的大鱼大rou,气就不打一处来,她伸出手,将菜肴打翻在地,然后径直向饭厅走去。两个丫鬟面面相视,楞在了原地。 当朱轩苗一股脑儿闯进贺府的饭厅内,只见贺贵才和贺志奇,还有贺志奇的夫人及小妾在吃饭。朱轩苗径直走到桌前,然后嘲讽道:“怎么着?是不是都在等rou?”贺贵才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还是起身道:“公主今日怎么难得有空过来,快坐下,一起吃些。”贺志奇知道朱轩苗来者不善,于是便对其夫人与小妾道:“你们先回房去吧。”贺志奇的夫人与小妾对视一眼,然后起身离开。 当贺志奇的夫人与小妾离开之后,贺志奇也站起身来,然后对着朱轩苗下跪施礼道:“见过公主殿下。”朱轩苗笑道:“哈哈,这是做什么?贺大人,你快起来,你行此大礼,这我怎么敢当呢,”贺志奇起身后,问道:“公主大清早跑来,不知所为何事?”朱轩苗道:“我就是来看看你,看来不错,你的日子过得挺好。”贺贵才从座位上走了过来,对着朱轩苗便问道:“公主啊,你说什么?志斌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朱轩苗道:“志斌忙啊,他忙着备战呢,明日便要和吕品生死一战,大伯啊,你有空了,也多出去走一走,这深府大院呆得久了,你儿子在外面做得什么事,你都不会知道的。”贺贵才如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朱轩苗对着贺志奇继续讽刺道:“贺大人,你可真是皇上的好臣下啊,本宫预祝你官运亨通,位极人臣。”朱轩苗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待朱轩苗走后,贺贵才对着贺志奇便问道:“志奇,这到底怎么回事?志斌怎么会和吕品生死决斗呢?”贺志奇看着贺贵才道:“爹,这事都是皇上一手安排的,我怎么会知道。”贺贵才道:“志奇啊,就算是皇上安排的,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难道志斌不是你弟弟吗?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了现在。”贺志奇看着贺贵才,然后无奈道:“爹,你就别管了。”说罢也转头离开,整个饭厅,只留下贺贵才一人傻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