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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万历宴请贺志斌 张氏往生随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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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贺志斌和朱轩苗在乾清宫内参拜了朱翊钧,朱翊钧道:“轩苗,过来让朕瞧瞧。”朱轩苗起身走到朱翊钧跟前道:“父皇,这两天身体可好。”朱翊钧笑道:“还可以,你怎么样,出嫁了感觉如何?”朱轩苗笑道:“呵呵,驸马对我很好。”朱翊钧对贺志斌道:“驸马,你起来吧。”贺志斌起身后道:“多谢皇上。”朱翊钧笑道:“还叫朕皇上呢,还不改口?”贺志斌只能道:“多谢父皇。”这时,陈玳走过来道:“皇上,该用膳了。”朱翊钧道:“轩苗,你与驸马陪朕用膳吧。”

饭桌上,八珍玉食,美味佳肴琳琅满目,旁边站着七八个小太监侍奉着,朱翊钧坐在主位,朱轩苗也坐了下来,她看到贺志斌有些拘谨,迟迟没有落座,于是道:“驸马,你也坐啊。”贺志斌看了一眼朱翊钧,朱翊钧点点头,贺志斌便坐在朱轩苗的旁边。太监们见众人坐定,便开始给朱翊钧试菜,每道菜确保没有问题后,然后只夹一点放到朱翊钧的碟子内。朱翊钧道:“驸马,你想吃什么,就随意。”朱轩苗夹了一块田鸡腿,然后放到贺志斌面前,道:“你尝尝这个。”贺志斌点点头,吃了一口,然后赞道:“父皇,这个宫廷御食,果然是非同寻常。”朱翊钧笑道:“哈哈,你初次吃如果还不可口,那朕天天吃,怎么受的了呢。”朱翊钧吃了一口菜,然后对左右道:“你们先下去。”众太监随着陈玳都走了出去。此时朱翊钧问道:“太仆寺少卿张从城是你岳父?”贺志斌点点头道:“正是。”朱翊钧接着问道:“此人官品如何?”贺志斌想了想道:“回皇上,官品儿臣不知,人品还算中庸。”朱翊钧继续问道:“那你说他贪污木草,中饱私囊之事属实吗?”贺志斌道:“据儿臣所知,此乃子虚乌有之事,”朱翊钧道:“为何这么说。”贺志斌道:“张从城此人恪守为官之道,为人忠厚能过且过,不是一个争强用心之人。”朱翊钧道:“嗯,前些日子,轩苗向朕求情,朕为了轩苗能顺利大婚,故而将张从城先放了,如今你成了驸马,张从城与你又沾亲带故,那朕姑且先不追究他了。”贺志斌面无表情回道:“是。”朱翊钧看着贺志斌,问道:“朕说不追究你的老丈人了,怎么却看不出,你脸上有任何的喜悦之情。”贺志斌急忙解释道:“儿臣内心很是感激,只是初次与父皇同桌吃饭,不敢过于造次。”朱轩苗道:“驸马,整个大明的人都以为父皇高高在上,所有人都怕父皇,可是我却知道,父皇为人非常和善,你不要再紧张了。”贺志斌笑着点点头。

夜晚,胡瑞刚府上厅房中,胡瑞刚摆了一桌宴席,他端坐主位,旁边依次坐着秦章、贺志奇、还有帅业峰,胡瑞刚对着胡平道:“你也坐吧。”胡平也坐了下来。

这时,胡瑞刚端起一杯酒对着秦章道:“状元郎,我实在是为你打抱不平,原本你就是妥妥的驸马爷,没想到被这个贺志斌捷足先登了。”秦章也端起酒一饮而尽后道:“谁何曾想到呢,我前前后后花了多少银两,现在却弄成这样,弄得现在的官还没有探花李万年的大。”帅业峰也饮了一杯酒,道:“就是,我在张家干了大半年,不求能娶到张小姐,至少每天还能看看她,现在也被贺志斌抢走了,你们说,我到哪里诉苦去。”胡瑞刚道:“既然诸位对贺志斌都有切肤之痛,那我们一定要想个办法除掉他。”这时,贺志奇道:“大人,诸位,你们有所不知,贺志斌的功夫不是一般之高,何况现在又是驸马,我觉得根本不现实。”秦章笑道:“呵呵,普天之下,高手数不胜数,要说高手,我们山东就有许多顶尖高手,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是白搭。”胡瑞刚道:“我们既然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我们就应该齐心协力,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秦章接着道:“放心吧,胡大人,别的东西没有,银子我是真的不缺,可是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我明天就回山东,物色些高手,只要银子给的足,大明之下,他们谁都敢杀。”胡平这时道:“状元郎,你们山东是有很多的高手,什么四方剑客庄永兴,星速长足马刚,绝命金枪都金瑞,个个都是顶尖高手。”秦章道:“正是,都是山东大汉,武艺超群,完了我重金寻来,一定要除掉贺志斌。”胡瑞刚道:“胡平,你完了和慕波给咱们物色些身手好的狠角色,我们要培养些自己的死士,以后一定要先发制人,像上次一样,后发则被人所制。”

次日,贺志斌一身素衣,来到兵部门口,他却没有发现贺志奇,于是便对门口最外面的一个兵丁问道:“劳驾问下,贺志奇今日没当值吗?”兵丁道:“他已经升为班头了,已经不用站岗了。”贺志斌问道:“那可以帮我喊下他出来吗?”兵丁看着贺志斌,问道:“你是他什么人?”贺志斌道:“贺志奇是我的堂哥。”兵丁忙道:“好嘞,你稍等,我给你进去叫下。”说罢便走进了兵部大院。

少时,这个兵丁便和贺志奇走了出来,贺志奇看到贺志斌,道:“志斌,不,应该是驸马爷。”贺志斌笑了笑道:“志奇哥,你可别取笑我了。”刚才那兵丁一听吃惊的问贺志奇,道:“头儿,你说他是驸马爷?”贺志奇回头笑道:“呵呵,你以为我骗你,当今轩苗公主的丈夫,驸马都尉贺志斌。”只见兵丁一听,忙下跪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见过驸马爷。”其他守卫的兵丁,贺志斌忙拉起兵丁道:“不知者不怪,不用客气。”说着便和贺志奇走到了一旁。

二人走到角落,贺志奇问道:“找我怎么了,志斌?”贺志斌道:“我是来找下兵部右侍郎殷丰。”贺志奇接着问道:“你找他做什么?”贺志斌回道:“志奇哥,这个殷丰正是当年华安的一个千总,带兵来过我们家,我找此人,只是为了当年之事。”贺志奇思索片刻道:“你在这等会,殷丰虽然从河南回来了,但是不知今日在衙门里吗?我进去给你看看,看他在不在。”贺志斌忙道:“那就有劳哥哥了。”

贺志奇快步进入了兵部,径直走到胡瑞刚的厅房中,胡瑞刚不满的问道:“你怎么连个门都不敲呢?”贺志奇上前道:“大人,贺志斌来了。”胡瑞刚抬起头问道:“他来了?”贺志奇点点头,胡瑞刚紧张的问道:“他带了多少人?”贺志奇回道:“就一个人。”胡瑞刚转而淡定问道:“既然一个人,那也没有穿驸马的麒麟服了吧?”贺志奇道:“对,一身老百姓的衣饰。”胡瑞刚问道:“你见过他了吗?他都说什么了?”贺志奇一五一十回道:“见到了,他问殷丰在不在兵部衙门里。”胡瑞刚道:“你怎么说的。”贺志奇回道:“我说殷丰从河南回来了,但是今天来衙门了没。”胡瑞刚思索片刻道:“你做得好,你这下出去再给说下,你就说殷丰从河南回来后,生病卧床在家,至于何时来衙门,你就说不知道,要是问他家的地方,你就说不清楚。”贺志奇点头道:“是,大人。”说罢,便又走了出去。

贺志奇走出兵部大门,径直将贺志斌带到刚才的角落里,然后道:“志斌,我刚进去打听了下,殷丰这几天从河南回来不巧染病,卧床在家,恐怕最近几天都不能来衙门。”贺志斌问道:“那志奇哥,你可知殷丰府邸在哪里?”贺志奇摇了摇头,道:“这我还不是很清楚。”贺志斌接着道:“那志奇哥,你再进去帮我打听下,看看殷丰府邸在何处。”贺志奇略显难为道:“志斌,不是哥哥不帮你打听,自从上次胡瑞刚被你们劫持后,现在兵部下令,严禁任何讨论各个大人们的住所。”贺志斌道:“好吧,那哥你先忙吧,改日我回家了,我们再聚。”贺志奇点点头道:“那行,那咱们到时候见面细说。”贺志斌告别贺志奇,然后离开了兵部。

夜里,胡瑞刚书房内,胡瑞刚对张达道:“今日,贺志斌专门到兵部来找殷丰。”张达道:“看来这个贺志斌已经开始找殷丰调查了。”胡瑞刚道:“唉,看来我们也该提前做准备,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张达道:“正是,老爷,我们也应该早做准备。”胡瑞刚道:“等秦章回来了,我们就行动。”张达道:“贺志斌现在没找到殷丰,说不定还会找张从城再核实的,老爷,我觉得张从城留着始终是个隐患。”胡瑞刚深吸一口气道:“说实话,贺志斌现在身为驸马,又武功高强,在没有除掉他之前,张从城和殷丰都是个隐患,他现在还没见到殷丰,张从城的确是个隐患,完了我们得想个办法先除掉张从城。”张达道:“老爷说的对,张从城和殷丰要是把实话说了,下次贺志斌抓住老爷,老爷就必死无疑了。”胡瑞刚道:“你说也在理,所以,我们要早做准备。”胡瑞刚说着,起身来回走着,然后道:“公主大婚时,我发现太子爷好像对张荏青是一眼倾心,还专门问身旁的人这是谁,我可以利用这点,先套取太子爷的信任,只要与之搭上关系,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用怕了。”张达道:“当今的太子,就是以后的皇上,只要老爷您能和太子搭上关系,日后便可权倾朝野,到时候收拾个驸马也不再话下。”胡瑞刚点点头,然后陷入了沉思。

五日后,张从城府中,张从城带着王悦霞准备离开京城,众人已经套好了马车,一共两辆马车,前面的一辆乘人,后面的一辆则装东西。众人都簇拥着张从城夫妇出了大门,张从城回头看着这个张府牌匾,不禁道:“久在樊笼中,复得返自然。”然后又对着张东宇道:“东宇,你上去摘掉它。”张东宇问道:“爹,为什么啊?”张东明却道:“东宇,别问了,爹让你摘了,你就摘了吧。”张东宇看了一眼王悦霞,王悦霞点点头,张东宇纵身一跃,便将牌匾摘了下来。张从城道:“东宇,将牌匾放到后面的马车上吧。”张东宇点点头,拿着牌匾走向后面的马车。这时,张达从里面拿着几卷字画也走了出来,他对着张从城便道:“老爷,您吩咐的东西已经全部拿完了。”张从城点点头,又看了看月儿胡同的尽头,这时,王悦霞道:“别着急,青儿应该快到了。”张东明也道:“爹,我让你昨天就给青儿说下,你非不听,要走的时候,才让瑞雪去公主府叫她,这哪来得及。”说话间,只见一驾马车疾驰而来,众人一看,驾车的正是贺志斌,贺志斌驾着马车快速奔了过来,到了众人面前,贺志斌一把拉住缰绳,然后跳下马车,拉起帘子,这时,瑞雪先从马车上下来,而后贺志斌扶着张荏青也跳了下来。

张荏青跳下马车,快步走到张从城夫妇跟前,问道:“爹,娘,你们今天就要走吗?”张从城点点头道:“是啊,是该走了,京城这地方,我们也是呆够了。”王悦霞走上前,拉着张荏青的手,然后道:“你爹和娘就要回山西老家了,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张荏青顿时感到十分难受,她看着二老道:“爹,娘,你们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王悦霞道:“傻孩子,爹和娘走了,就不回来了,你们要是逢年过节有空了,就回来看看我们。”张荏青满含泪水道:“娘,青儿舍不得你们啊。”王悦霞紧紧抱住张荏青,道:“娘何尝能舍得你呢。”这时,张从城走到贺志斌面前,张了张嘴,可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他努力从嘴里挤出一句话,道:“你现在贵为驸马了,请对青儿好点,青儿是个好姑娘,别让她伤心难过。”贺志斌却淡定道:“你放心吧,纵然我粉身碎骨,也不会让青儿受委屈的。”张从城道:“那我就放心了。”说罢转头对大家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上车吧。”说罢,回头看了一眼张荏青,然后道:“青儿,爹走了。”说罢便径直走到第一辆马车,张荏青松开王悦霞,走到马车前,道:“爹,一路多保重,女儿过年时候回去看望你们二老。”张从城点点头,道:“青儿,你也多保重。”说罢便上了马车,王悦霞也走到马车前,对着张荏青道:“我的好女儿,一定要学会照顾好自己。”张荏青使劲点点头,强忍泪水道:“娘,我会的,你和爹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王悦霞道:“放心吧,你哥和嫂子还有东宇都送我们呢,你只要照顾好自己,为娘就放心了,就没有牵挂了。”张荏青道:“放心吧娘,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张荏青说完便将王悦霞扶上了马车,吴宜珊也走到马车前道:“青儿,你就放心吧,我和你哥还有东宇一定会把爹娘安全送回老家的。”张荏青点点头,吴宜珊也上了车。这时,张东明也走到马车跟前,道:“青儿,我们这就走了,你完了跟着志斌早点回去吧。”说完也钻进了马车。第一辆马车由张东宇赶着,第二辆马车则由张达赶着,众人全部坐好后,张东宇道:“jiejie,回去吧,我们走了。”说罢便扬鞭一挥,驾着马车就离开了,张达也后面驾着装满东西的马车,对张荏青道:“小姐,回去吧。”张荏青道:“达叔,你也要多保重。”

待两辆马车离开后,张荏青回头看到瑞雪,奇怪问道:“瑞雪,你怎么没跟着去?”瑞雪回道:“小姐,我不走了。”张荏青问道:“为什么?”瑞雪道:“我就留在这里,陪着东宇少爷,老爷和夫人回到老家,有达叔照顾。大少爷也结了婚了,只有东宇少爷一人人孤苦伶仃,连饭都不会做,我就不回山西老家了,就在家里照顾东宇少爷。”张荏青看着瑞雪,提高声音道:“瑞雪,还是你对东宇一往情深,不像某些人,朝三暮四,新欢变旧爱。”贺志斌走上前,道:“青儿,今日我还要去一趟百花园呢,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先回去吧。”张荏青看着瑞雪,道:“不用了,这几天家里就瑞雪一个人,我留下来陪着她吧。”贺志斌道:“青儿,现在家里都没人了,你们两个姑娘家住在这里,我怎么能放心呢。”贺志斌说着走过来拉着张荏青的手,然后轻声道:“青儿,听话,还是回公主府吧。”张荏青道:“真的算了,志斌,你想想,在公主府,我的位置本身就很尴尬,要是再带着瑞雪回去,算怎么回事。”贺志斌想了想,道:“那这样,你和瑞雪就先呆在家里,晚些我过来接你们好吗。”张荏青点点头,然后和瑞雪便进了张府,贺志斌则一个人独自驾车离开。

话说,张从城等人向山西出发,当他们走出京城地界,来到一片偏僻的地方时,这时,突然从道路两边窜出十几个手持刀剑的蒙面大汉挡住了去路。张东宇赶紧勒住了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急忙问道:“你们是谁?”一蒙面大汉也不回话,直接问道:“来人可是张从城?”这时,张从城从马车里探出脑袋,回道:“正是在下,你们是?”蒙面人冷冰冰的道:“我们是来取你首级的。”张东明也走下车来,质问道:“你们是何人,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来杀我们?”领头的蒙面人也不废话,对剩下众人道:“上。”这群蒙面大汉,便提着刀剑冲了上来,张东宇急忙跳下车来,与众人厮杀在一起。两三个蒙面人立马绕过张东宇朝马车奔来,张从城忙带着王悦霞和吴宜珊下车,张达着急慌忙赶了过来,道:“老爷,快跑。”张从城道:“可是东宇他一个人。”张东明道:“爹,快带娘你们先走,我们里面就东宇会武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说话间,蒙面人已经跑到跟前,张东明急忙上前伸开双臂拦住,理论道:“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被冲在最前面的一蒙面人,一刀封喉。当张东明鲜血喷溅而出,倒地的瞬间,身后的张从城和王悦霞直接楞在了原地,吴宜珊更是直接瘫倒在地,张达撕心裂肺喊道:“少爷……”说着便冲到张东明跟前,当张达刚弯下腰时,又被另一个蒙面人一剑刺死,张从城气急攻心,大骂道:“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如此心狠手辣,就算我们全家死,也不能做个冤死鬼,你们最起码让我们知道死在谁的手里吧。”两个蒙面人慢慢靠近,一人道:“张大人,多说无益,我们也是拿人银子,替人消灾,有些事,你想不明白,就找阎王爷去问吧。”王悦霞更是道:“你们这群刽子手,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两个蒙面人也不说话,径直拿着血迹斑斑的刀剑走了过来,张从城和王悦霞吓的连连后退,吴宜珊则瘫软在地想动也动不了了,王悦霞急忙唤道:“宜珊,宜珊,快起来。”吴宜珊听到声音,想起身,可是根本被吓瘫了,只能两只手撑着地面往后倒,蒙面人快步上前,便又是一剑直刺心脏,吴宜珊当场一命呜呼。王悦霞失惊叫道:“啊……”远处张东宇被几个人团团围住,根本不能抽身前来,张东宇一个翻越试图跳出包围圈,可耐被几个高手又追了上来,张东宇赤手空拳,感觉无力招架,他对着张从城夫妇这边喊道:“爹,娘,你们快跑。”

张东宇紧紧抱着王悦霞,慢慢向后挪步,两个蒙面人手持利刃,死死的盯住二人,向前逼近,这时,张从城愈发抱紧王悦霞道:“悦霞,别怕,我们一起走,黄泉路上,我也会陪着你的。”王悦霞点点头,也紧紧抱住张从城闭着眼睛默默流泪,这时,只见一个身影从张从城身后,跳了出来了,张从城一看,此人正是贺志斌,随后周龙、周虎和周豹也接二连三,冲了出来,他们站在贺志斌的身后,贺志斌对着蒙面人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两个蒙面人也不说话,径直冲了上来,龙虎豹三兄弟也手持利剑迎了上去,五人厮打在一起。

这时,贺志斌回头对张从城夫妇道:“看来你为官多年,树立的仇人还是挺多啊。”张从城看着贺志斌,再看着陆续倒在地上的亲人,只是心如死灰,却也一言不发。

张东宇感觉力所不敌,连连后退,只见一蒙面人,从背后飞身一脚将张东宇踹出几米开外,随后四五个人就对着张东宇挥刀砍来,张东宇慌忙一个侧身翻躲开,此刻,身旁又跳出二人持刀砍来,张东宇眼看躲闪不及,这时,只见贺志斌从几人身后飞跃过来,一剑便将一蒙面大汉捅了个透心凉,众蒙面人皆回头迎战,贺志斌手起刀落,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一人一剑划喉,然后又飞身将两人重踹在地,众人见贺志斌功夫如此之高,都不敢上前,只见一蒙面大喊道:“撤。”众人便欲四下逃离,贺志斌哪里肯让,他一个空翻挡住两个人的去路,二人见此,只能挥刀砍来,只见贺志斌,一个回旋踢便将其中一人踹倒在地,又拿剑挡住另一个人的刀锋,二人打了四五回合,蒙面人自觉不是对手,虚晃一招欲翻身离去,就在他跃起的瞬间,贺志斌也是一个空跃一剑便刺进此人的后背,贺志斌杀完此人,便发现有三四个人已经分头逃进了两侧密林之中。此时,龙虎豹三兄弟还与两名蒙面人厮打在一起,两名蒙面人看到同伙死伤逃命,他们二人也是且战且退,想趁机逃出去,这时,贺志斌又跃了过来,一剑便将一人直接刺死,然后从后背将另一人一掌击倒,此人中了贺志斌一掌,历时口喷鲜血,倒在地上,贺志斌走到跟前,用剑挑起蒙面人的面纱,然后问道:“说,谁派你来的?”蒙面人口中鲜血溢出,口齿不清回道:“胡……瑞……”话还未说完,便一命呜呼了。

龙虎豹三兄弟挨个检查,发现还有一个蒙面人活着,他们走了过去,将此人抓了过来,周虎将蒙面人的面纱挑开,问道:“你又是谁?”此人道:“我乃是山东平远镖局镖师郭彦发。”贺志斌走过来问道:“是胡瑞刚指使你们来刺杀张从城张大人的?”郭彦发回道:“正是,是他们用重金收买我们干的。”张从城走近怒不可遏道:“胡瑞刚,好你个胡瑞刚,你心如蛇蝎,必定不得好死。”这时,张东宇拿着一把刀走了过来,他对郭彦发气急败坏问道:“你们这群人下手如此歹毒,和胡瑞刚一样的可恶。”郭彦发看到张东宇拿着刀杀心已起,于是求饶道:“我们也是没办法,我与你们也是无冤无仇,都是胡瑞刚胡大人唆使的。”张东宇大怒道:“无冤无仇,你们就可以痛下杀手,还我哥嫂达叔命来。”说罢对准郭彦发的胸膛就是一刀,郭彦发瞬时应声毙命。张从城看到满地的尸首和鲜血,一步步走向张东明和张达尸体旁,他弯下腰,伸出颤抖的手,在张东明脸上抚摸着,王悦霞也同样走了过来,俯在张东明的尸体上泣不成声。

贺志斌与龙虎豹三兄弟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张东宇则将后面的马车上的箱子一股脑扔下车,然后将张东明、张达还有吴宜珊的尸体依次搬上马车。待收拾完这一切,张东宇走到张从城夫妇面前道:“爹,娘,我们走吧。”张从城仰天一叹道:“苍天啊,我这辈子造孽啊。”张从城对张东宇道:“东宇,把你娘扶起来,咱们回山西老家,将你哥他们葬入故土。”张东宇慢慢走到王悦霞身旁,将王悦霞搀扶起来,向马车走去。张从城看了一眼贺志斌,什么话也没说,步履瞒珊朝着马车走去。

此时,只见贺志斌在后面问道:“张大人,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吗?”张从城回过头来看着贺志斌,然后道:“也对,是该了断了。”这时,张东宇松开王悦霞,护在张从城的面前,然后道:“你想怎么样?”贺志斌道:“东宇,我和你爹说的是上一辈子的恩怨,此事与你无关,希望你不要插手。”张东宇冷笑道:“呵呵,笑话,既然是我爹的事,那自然是我的事。”张东宇说着走到贺志斌面前,继续道:“是,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大不了把命留在这里。”这时,张从城道:“东宇,扶你娘上车。”王悦霞却道:“从城,你不上车,我们也不会上车。”张东宇也道:“是啊,爹,要走一起走。”王悦霞对着贺志斌道:“我们好歹把女儿许配给你,今日虽说是你救了我们,可是现在东明和宜珊还有张达相继离去,我们也是生无可恋,你要真的对青儿好,就不要再抓住以前的事不放了,让我们回山西安葬亲人吧。”贺志斌走向前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救你们是理所应当,可是当年我家人惨遭灭门,就在华安县衙大堂上,岂是一句话可以轻易带过的。”这时,周龙也道:“张大人,所谓,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当年我四弟全家惨死在你县衙大堂之上时,你可曾想过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张东宇道:“都说了此事不是我爹所为,你们要实在不相信,我们也没办法,那就放马过来,拼个你死我活。”张从城立马喝止道:“东宇,你赶紧把你娘扶上车去。”张东宇闻言,却一动不动,张从城怒道:“东宇,你现在连爹的话都不听了吗?”张东宇道:“爹,不是孩儿不听你的话,只是……”张东宇打断道:“不要说了,将你娘扶上车去。”王悦霞对着贺志斌继续道:“志斌,你也算我们家的女婿,你没听过,无心为恶,虽恶不罚的道理吗?当年之事,从城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他有什么办法和省府来的官员们所抗衡。”张从城道:“别说了,悦霞,求求你了,上车去吧。”张从城说着又对张东宇道:“东宇,还不快将你娘扶上车去。”张东宇看到张从城态度坚决,于是便走到王悦霞跟前道:“娘,你先上车吧。”王悦霞倔强道:“不,你爹不上车,我也不会上的。”张从城看着众人,走到王悦霞身旁,抚摸着她的脸颊,然后道:“今生,我觉得最值得骄傲的事,唯独是娶了你,还有你生的这一众儿女,这也算上天对我的眷恋。”王悦霞含着泪握住张从城的手,然后道:“我也是,我这辈子能嫁给你,也是无比知足,不求同生,只求共死。”张从城松开王悦霞,慢慢走到贺志斌面前,然后悄声道:“志斌,今日我就再说一次,当年之事,如果说真正的罪魁祸首,非胡瑞刚莫属,是他一手谋划,一手设计陷害你们家的,今日你已成为驸马,而且武艺超群,他自然很难除掉你,唯有先除掉我们这些当年的知情人,方可自保。你若不信我的话,完了可以问问兵部右侍郎殷丰,他也是当年的知情人。”周豹心直口快道:“那胡瑞刚还说是你一手策划的,你们各执一词,让我们怎么办。”张从城也不搭话,继续对贺志斌道:“青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既然她和你已经结为夫妻,那也是命。我也知道,你们彼此深爱,希望上一辈的恩怨就此了结,日后你和青儿千万不要在为了上一代的恩怨在伴随着你们这一代。”贺志斌道:“今天胡瑞刚派人来杀你,我就知道当年华安之事,胡瑞刚一定是罪魁祸首,但是你能指天发誓说一句,我们全家被害,与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吗?”张从城俯身蹲下继续道:“实话说,当年之事要说怪我,怪就怪我正好那时成为华安的父母官,怪就怪我为人昏聩,世道浑浊。”张从城说着转向张东宇,道:“东宇,你记住,刚才我和你娘的命是贺志斌救的,我与贺志斌的恩怨已然结束,从此以后,你不得再与他再生仇恨。”张东宇看着张从城,不知如何回答,只有王悦霞早已泪目,她静静的看着张从城哽咽道:“不要,不要啊……”张从城继续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说都是实话,我也自感这辈子不算一个存有恶根之人,希望下辈子,再来过吧。”张从城说完,拿起地上的刀刎颈而亡。

张东宇发疯般的跪奔了过来,他跪在张从城面前,大声哭道:“爹,爹,你怎么那么傻啊,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啊,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吗,爹……”王悦霞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贺志斌,然后半蹲下来对张东宇道:“东宇,娘看得出来,瑞雪喜欢你,瑞雪是个好姑娘,完了你就将瑞雪娶了吧,有瑞雪照顾你,我和你爹也放心了。”贺志斌闻言,闭上了眼睛。只听张东宇又是一声哀嚎道:“娘……”王悦霞也用那把刀了结了自己的生命,伴随着张从城的亡灵一同归天。

良久,张东宇才缓缓抬起头,他先将王悦霞的尸体抱起来,走向后面的马车。这时,周虎小声道:“四弟,要不,我们帮帮他吧。”贺志斌伸出手挡住,却什么话也没说。

待张东宇将张从城与王悦霞的尸体都搬上车后,他将前面的马车丢弃,只牵着后面的马车,然后向前走去。当他路过贺志斌跟前时,二人四目相对,贺志斌明显感受到张东宇眼神里充满那种极寒恨意,

张东宇走远之后,周龙便问道:“四弟,现在张从城已经死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去找殷丰再问问?”贺志斌摇了摇头道:“不用问了,张从城已经用死亡证明了他的所言,难道是我错了……”贺志斌说着回头对龙虎豹三兄弟问道:“三位哥哥,我是不是做的太绝,太过分了?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难道我真的错了吗?”龙虎豹三兄弟面面相视,周龙最后道:“四弟,你听我说,你没有错,张从城是自杀的,我们要是不救他,他也会被胡瑞刚派的人所杀。”贺志斌摇头道:“不,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他们全家也不惨遭此祸。”周龙拍着贺志斌的肩膀道:“你的自责,源于对张荏青的亏欠,如果没有张荏青,也许你现在就不会这么难过。”周虎也道:“四弟,大哥说的对,因为张荏青,你从来打心里没想过要手刃张从城,就算他是真凶,你也下不去手的。”周豹道:“这一些都是这个胡瑞刚造成了的,这会想起来,此人上次被我们逮住,肯定是知道自己活不了,索性死不承认,将一切归咎于张从城,好留给他自己一线生机。”周龙道:“三弟说的对,这个胡瑞刚,虽然不会功夫,可是他却是最可怕的人。”贺志斌对众人道:“诸位哥哥,回去以后,千万不要告诉张荏青今天所发生之事。”周豹道:“就算我们不说,张东宇回到京城还是会说的。”贺志斌道:“他不会说的,他哪怕杀了我,也不会告诉张荏青的真相的。”周虎问道:“为什么?”贺志斌回道:“因为这个世界上,他只剩下张荏青这一个至亲了,他不会把这么残忍的真相告诉青儿的,因为一旦告知,青儿这辈子也不会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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