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春日的清晨是寒凉的,早晨十分静谧,起来打开窗子一看,呵好大的雾啊!假山,流水,房屋、树木,全都披上了一层轻纱,忽然微风吹拂着过脸上,轻飘飘地,十分舒服,雾在缓缓的挪移,犹如少女在空中翩翩起舞。 忽然袭来一阵寒意,洛钦赶紧抱住自己,关上了窗子,简单洗漱了一番推门而出,此刻的姚家已经被大雾笼罩,远处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走出几步,只有几个小厮在洒扫庭院。 “想必此刻主人都还未起身吧。”一个小厮说道。 慵懒地走了几步,不知觉来到一片竹林,这竹林的翠竹挺立高耸,且被大雾笼罩着,几缕阳光从竹叶中穿梭,透露出一份幽静,神秘。洛钦踩在碎石上,步步缓慢。 忽然隐隐约约看见,前面有一仙女坐在竹林尽头的大石堆上,手拿一本书,旁边有一个篮子。 洛钦十分好奇,这究竟是谁?前进几步,那仙女的容貌越发清晰了,梳着不高且素净花髻,穿着淡色花饰襦裙服加半臂。那仙女似乎听到了后面传来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回头。 幸好洛钦走在竹子与石头后头,又有大雾的笼罩,应该没有发现他,那仙女没有发现人,便转回了头,这下洛钦也捡了一个便宜,愣是看清楚那就是他的小璃么。 “我的天爷呀,没想到小璃也起这么早,还在看书!”洛钦便向前走了几步,就在离姚玉璃不远处的石头后边。 姚玉璃读着《楚辞》,忽然读到越人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姚玉璃细细想了一会儿,便笑着说道:“这诗歌中的郎君竟然不知道那娘子喜欢他,真是不幸,比起我的话,洛钦应该知道吧。” 这下洛钦乐疯了,原来姚玉璃并不是那般的绝情与虚伪,上次让姚子墨打他的大概就是那些追求她的郎君吧。 “大娘子,我已经采满了清露了,您那边怎样?”原来是蔚然,一边小心翼翼走过来,原来她也提了一个小篮子,篮子中垫着芭蕉叶,里面的满满且清澈的清露。 姚玉璃放下书,意示蔚然看看她旁边的的篮子,已是满满当当的清露,姚玉璃不仅采的快,而且还有时间阅读,蔚然撇嘴道:“就知道娘子采了十年的清露一点比奴婢采的快,奴婢也是贱,非要与娘子一起早起出来采。” “蔚然你不必灰心,清露好坏不在采集快慢,而是清澈与干净。对了,我记得上次你我一起读的《诗经》那首王风么,我不记得了,你还记得吗?” 蔚然细细思考了片刻,便想起,举起一根手指摇头晃脑地说道:“诶,娘子,是不是那首采葛?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姚玉璃笑了起来,从石头上起来,缓缓踱步道:“是了,我记得《子衿》中说挑兮达兮,如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真是的,古人的相思也是如此浓,这样一算,也是半年或者一年半多了。” “娘子是指陈郎君吧。” 姚玉璃哈哈大笑提起篮子,拉住蔚然走掉了,最后说:“好了蔚然,看破不说破嘛。” 洛钦听完十分高兴,听见姚玉璃的笑,便也是慰藉自己两天未与小璃说话。 见到姚玉璃与蔚然渐渐的消失在自己视野之中,便站起来,笑着跳着穿过竹林,原路返回。 走到竹林的入口,忽然有人叫他。“洛郎君!” 往左一瞧,竟然是姚子墨,姚子墨与高岩站在他左边,姚子墨面带微笑走了过来。洛钦连忙作揖道:“少郎君安。少郎君怎么起这么早?” “噢,我想着许久未去向教头请教请教武功了,正要去呢,你也跟着吧。” “小的不敢呀,怎么能与您一同去练武功呢?” 一边的高岩不高兴了便说:“又不是让你跟郎君一同去练武功,只是让你在旁边看着陪着,你是我们院的奴才,郎君让你去哪里那么多废话?” “住嘴!”姚子墨冲高岩吼道,高岩委屈的叫了声郎君,姚子墨说:“本郎君就是想让洛青陪我一起练武功这个意思!轮得到你来置喙?” 见情况如此,洛钦也是不能拒绝,陪同姚子墨一同去了教头那里。 演武阁里。 王教头是王氏的弟弟,武功很好,因为种种原因,只能在长安城中做教习头子,示范一遍拳,让洛钦与姚子墨同上,高岩在原地跟着学。 站在旁边的姚子墨对洛钦道:“你虽是学文之人,若没有更好的拳脚也是会吃亏的。还是跟着我一起练练吧。” 洛钦点点头,与姚子墨练起拳,洛钦功夫与基础底子本来就比姚子墨好太多,学起来轻轻松松,根本不在话下,反而姚子墨动作僵硬,被王教头训斥好几次。 边上的高岩对洛钦十分不满意,拿去他常常用的枪,挥舞着几下,便持双枪,用力的舞着,他力气本来就大。地面本就凹凸不平,忽然高岩被地上的石头磕绊了一下,前一刻他还在用力挥舞自己强大的武功力量,下一刻他手中双枪直接被甩了出去。 一支枪直接飞到姚子墨这里,姚子墨没看见,也没有反应过来,还好洛钦一跃踢走了那枪,另一支枪,插进了就在旁边一棵看起来有几多年的桂花树,好家伙,那树不偏不倚直接砸向演武场子上,洛钦刚刚落到地上,帅气的一转身,下一秒就被桂花树压倒。 洛钦浑浑噩噩起身,看着身边姚子墨守着,高岩跪在地上,面向洛钦。 “洛郎君你醒了?”这是姚子墨的声音,十分温和,说着关怀洛钦的话。 “少郎君,这是?”洛钦抓了抓自己的头,不解的看着姚子墨。 “高岩他拿不稳枪,险些危及你我生命,让他跪着直到你醒来再说,你没事吧?” 洛钦连忙下床,因为打量着周围不是自己的房间,连忙说:“不过是一棵小小的树,被砸一砸也不算什么,倒是劳烦少郎君了。”说罢,拿去自己的衣服随意穿了一下便,匆匆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