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够相信你不是在骗我?” 夏薇挑眉,“这种时候还在怀疑我?齐鸣,你也是那种能被慕言的花招迷惑的人么?我以为你是齐家唯一清醒的人了…… 认识一个人,不是看她说了什么,而是看她做了什么。我从小身上流言蜚语不断,可是我从来没有做出任何背叛齐家的事情。 我图了什么?我跟着慕言或者顾小北混着毁了齐家,做间谍背负一生骂名,让自己的丈夫和一向关系情同姐妹的小姑子家破人亡,为了真爱?还是说我和齐家有血海深仇? 搞清楚好么?我是齐悦的妻子,写在国家档案里受法律保护的妻子,我不吵不闹,将来所有齐家的一切,就都是我的。 齐悦第一次跟那个女人离家出走的时候就是我在兜着,就算他带了那个女人回家我伤心归伤心,爷爷奶奶也容不下那个坐-台出身的女人做家里的儿媳妇,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我不言不语做自己该做的,就任何人也动不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明白了么?想清楚了么?我不是那种可以被人随意花点儿钱说几句动人的话就会跟着满世界疯跑的女人。我不傻。” 夏薇静静凝视着齐鸣,黑色的眼眸带着震撼人心的颤抖,“现在只有你能够救齐妤了,嗯?” 她真的很畏惧。 如果话说到这样的地步,齐鸣还是不愿意相信她,那她只能在心里默默为慕言念一句阿门了。 齐鸣不过停顿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出去,到楼下等我。” 夏薇这才扭头与齐悦擦肩而过。 她的高跟鞋掷地有声,听到这一切的齐悦双手冰冷的颤抖,回过头问着夏薇,“真是这样的吗,夏薇?” 我就知道,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善良而痴情的傻姑娘,你是我的妻子,从来不曾背叛我。 我猜的没有错。 一念成痴,更何况本就是有着执念的人。 ——这一切,本来就是夏薇的啊,她嫁给了自己,她什么都不需要做,所有齐家的一切,总有一天就都是她的。她根本不至于去毁了这一切。 她不是那种小三j女,贪得无厌的捞着金钱和地位,以防止将来有一天男人厌倦了一无所有。那些揣测和怀疑从来都是无中生有。 夏薇没有回头。 楼下的绵绵细雨时断时续,冰冷而绵软的渗入肌肤。 黑色雨幕中,一辆兰博基尼的跑车停在了面前。 和齐鸣一贯低调的黑色商务车截然不同的车子,但是夏薇相信这辆车绝对够快。 夏薇拉开车门坐了上来,眼角只能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西装温文尔雅气息收敛的齐鸣的侧影。 看到的最多的是他放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 闭上眼睛,不自觉的想起来了慕言的手,也是这么漂亮而干净。 到了苏薇安拍卖行外,齐鸣看着安静的大门紧闭的大楼,扭过头,皱眉,看向夏薇。 夏薇也留心道了守着大门打哈欠的保安,一笑,扭头对齐鸣说,从那里过去。 也是后来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罗开下榻的那个所谓的四合院,其实就是在苏薇安拍卖行的后面。 就好像被筷子夹起来的汤圆,两边筷子就是两个街道名字,中间的汤圆,半边是苏薇安,半边是四合院。 从窄街过去。看到了挂着两个红灯笼的四合院大门外,一排排黑色轿车听着。 为首一辆是夏薇再熟悉不过的宾利。 已经迟了? 慕言已经进去了……? 四合院门外本来就站着几个人,与那些黑色轿车带来的人安静地对峙着。 为首的那位夏薇已经十分面熟的执事走了过来,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说道,“夏小姐,可是忘了什么东西了么?” “嗯。”夏薇扭头介绍身边的齐鸣,“这位是我的朋友,陪我一起来的,方便我们进去么?” “当然。” 齐鸣看着周围的情形,眉毛越皱越紧,长长的睫毛覆盖着黑色的瞳仁,将所有的情绪掩藏眼底。 “慕言也在?”几步走到了夏薇身畔,压低了嗓音。 “他当然在。”夏薇轻笑。 齐鸣狐疑地看着夏薇。 这个世界上想要齐妤的男人太多了,想要利用齐妤做文章的人更是大有人在,所以夏薇心安理得。 黑色的长发,明眸皓齿,一双狐狸眼轻轻挑起潋滟的笑意。 毫不介意地提着月白色如同流光一般的长裙,跟在管家的身后朝前走去。 还是那间茶室。 屋子里现在有三个人正在对峙,还未到,安静的夜晚,雨声簌簌中他们的声音不大也不小的传过来。 夏薇的脚步不自觉放缓了,看着甬道深处的那个月洞窗,湘帘半卷,能够清楚地看到他们的形容模样。 从黑暗中走来,屋内的人未必可以看清楚他们,可是他们却可以清楚地看到屋内的一切。 一个穿着旗袍,态度雍容华贵的美妇人,一个一身风霜,眸中有着勃勃生机和冰冷意味的罗开,以及漫不经心,一身白色居家白毛衣,身材颀长英俊的男人。 慕言衣裳都没有换,笑容和往日一般没有变化,“夫人,你已经把那个女人卖给我了,不至于再卖两家。”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贵妇人冷哼。 “好,不管这个男人出多少价格,我出双倍。” 罗开笑容微起,薄唇掀起,“能够付出那样一大笔钱,想来你是真的心爱那个女人。”眼睛盯向了茶水,“现在我有了更心仪的女子,送你也没有关系。今晚一时冲动买下,也只是因为看不得一个落魄的大家小姐被人随便欺凌而已。” “落魄的大家小姐?”慕言似乎听不得这样的话,过了会儿,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真的看不惯,当初她家出事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出现。” 夏薇听着觉得几乎要疯掉了。 你们真是聪明人会办事儿啊,说话都半含半露的,慕言商量的是买下夏薇,罗开商量的是买下齐妤。 脚步微顿,再也走不动了,在前面引路的执事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夏薇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位贵妇人,唇角的冷笑也越来越深刻。 眼睛也转向了那位执事。 她真的觉得今晚自己玩的就是一个心跳。 “你早就知道,你是故意的。对么?”她轻声对执事说着。 那位执事转过身来,眼中看着夏薇毫不掩饰的慈爱和疼宠都快要满溢出来,“小姐,请你原谅夫人。夫人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你的一切。她是真的爱你的。” 挑眉,夏薇的笑容更难过的模样。 心中暗自腹诽,今天自己的演技不错,如果是棠导在拍片子,她一定要让棠导给她多加十个鸡腿~ “mama不想见我,我这样过去也没有意思。”话说了一半,已经是泪水涟涟,夏薇自己都在心里骂自己不要脸,放在古代绝对是个在后宫里兴风作浪的小妖精,“你带齐鸣去吧。” 现在的情况,罗开的意思是分文不花要把齐妤送给看上去十分可靠的,好像是暗恋深爱齐妤的慕言了~ 啧啧啧,不要乱插手好不好,还是让齐鸣过去带自己的meimei回家好了。 齐鸣呀齐鸣,能不能浑水摸鱼反应过来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齐鸣。 齐鸣的眉头自从迈入了这个院子后就一直紧紧缩着。 “夫人心中一直期待着母女相认。”执事上前一步,想要留住夏薇。 “相认?所以你自作主张带我来见mama么?”夏薇失笑,“她如今位高权重,金钱迷眼,哪里还记得我这么个女儿,记得这么个不光彩的过去。与总统同舟共济的总统夫人呢~是啊,总统也是三年前才任职的呢。三年前,五年前……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啊。” 夏薇十七岁的时候失去了母亲,那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mama有足够的时间去陪伴总统,并在他选举的时候为他造势努力。 扭头,夏薇已经提着裙子走了。 罗开的视力早因为常年的野外训练而非比寻常,眼眸已经瞥见了黑色雨幕中那个白色的纤影。 她都听到了? 应该……会满意吧? 夏薇的鞋子都湿透了,因为是高跟鞋,所以走路的时候,脚会下滑。 执事派人撑伞给她,夏薇挥挥手,“小雨而已,不要紧的,叔叔您去忙吧。” 夏薇回到家中,将鞋子脱了,然后看了看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呢,时间过得好慢。 去淋了澡,然后裹了浴巾,坏掉的手机扔在了一边,然后去睡觉。 睡到一半,然后就听到了巨大的敲门声,桌子上的杯子已经凉了。 那一瞬间,错觉回到过去,齐悦也是这么不管不顾地追了过来。 夏薇套了一件衣服,下地去开门,然后看到了门口含笑站着的慕言。 “我好像被你耍了?” 夏薇将人让了进来。 然后用手拢着长发,走到了厨房给他泡了碗姜汤。 “看起来,你也不是很生气,我以为你会恨到把我掐死呢。” 慕言的笑容越来越深,一只手握着夏薇给她冲的姜汤,“味道不怎么样。” “因为是姜汤,你以为是果汁么?喝完了就回家吧,我meimei在睡。” 提起夏萱,慕言的笑意寡淡了点。 一个不大招人喜欢的女人。 “我以为你会留我睡。” 夏薇摆了摆手,“我还没有离婚呢,如果让什么报社拍下来我留了你共度良宵,那我还妄想着分齐悦一般儿财产的事情就落空了。你不知道如今国家的法律有多么苛刻。” “他的那点儿钱你不用稀罕,我也很有钱。” “他的钱你都稀罕着骗,我光明正大地要拿回应该属于我的部分,怎么了?” “你真的……太坏了夏薇。”慕言摇头笑,“我以为我已经是在坏人榜上标了名字的了,你……你今晚居然……” 夏薇挑眉,“生气了么?做了冤大头花钱了么?看到被推出来的是齐妤,你是不是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夏薇自己说着也想笑起来,慢慢走到了沙发边,看着坐在那里,只是一个剪影都颠倒众生的贵公子。 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颌,“看来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不管你手里有多少资源我是不是深闺怨妇,你都玩、不、过,我呢~” “嗯,我输的心甘情愿,可以了么?”慕言的笑容噙在脸上,“看到你活蹦乱跳的,我怎么输都没有关系好了么?” 夏薇垂着头,微笑着唇角几乎就要贴上他的唇。 他嗅着她身体里呼出来的气息,几乎有些着迷。 她捏着他的下颌忽然放松,从他的身上退了下去,然后安静地站在那里。 “夜深了,姜汤喝完了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