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这才好好打量了她几眼,瘦瘦小小的身体,看起来跟十来岁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一张小脸倒是长得颇为清秀,但脏兮兮的,又没什么血色,显得很是可怜兮兮。 头发就和苏淼的一样,随意地挽在头上,没有一件漂亮的首饰。 身上的衣服更是打着好几块补丁,脚上蹬着双早已裂口的鞋子,可以看到小小的大脚趾在里面紧张地攥着地。 苏淼认出了她,她本来应该是苏淼的贴身小丫鬟东篱,也是苏淼小时候最要好的玩伴,是她母亲身边最忠心耿耿的丫环的女儿。 后来苏淼在苏府没了地位,这小丫头却不离不弃地陪在她身边,拼尽全力地护着她,自然也就很不受苏夫人待遇,连带着也把她往死了作践。 苏淼胸中一热,手里捧着的茶杯虽然缺了个角,但水却是温热的。 东篱红着眼睛看着她,小小的手抓着苏淼的胳膊上下打量了她好久,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 直到确定她确实没事,也没挨打,身上也没有新伤,这才抽泣着说道:“昨晚上二小姐把我关在柴房里,不让我回来伺候你,我以为她又要打你。后来府里开始乱糟糟地找你,连柴房都来看过,我才趁机一溜烟跑了出来,跟着他们找了你一夜。小姐……” 东篱眼泪扑簌簌地沿着她的小脸滚落了下来:“我还以为……还以为……以为是二小姐把你赶出去了,还故意骗人说你跑了。吓死我了!” 苏淼抿了抿嘴,这个小丫头,对她倒是当真好。 “好了好了,乖,不哭了……”苏淼从来没哄过人,见小丫头哭得快断了气一样,眼泪滚滚而落,一张小脸上满是泪水,看起来简直可怜极了。 但她心中却是一暖,伸手提东篱擦了擦眼泪,柔声安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呜呜呜呜呜……”谁知道东篱一听了这话,竟然放声大哭起来,扑到苏淼肩上呜呜咽咽地说道:“以后我要一直跟着小姐,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万一……万一被夫人他们赶出府去,我也陪着小姐。” “嗯嗯,好了乖啊,不哭了。”苏淼笨拙地拍了拍东篱的背。 不过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她在心里默默下定了决心。 小丫头确实是吓坏了,这一哭就哭了好一会儿。 等她终于平静下来自己擦干了眼泪,苏淼这才给她也倒了一杯水,柔声道:“来喝点水。” “谢谢小姐。”东篱抽噎着接过了杯子,眼泪虽然止住了,但单薄的身体还在微微轻颤着。 “好啦你乖啦……”苏淼眨了眨眼睛,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道:“我们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她说着冲东篱微微一笑,俯身过去在她额上安慰一样亲了亲。 银狐表达亲近的方式本就是互相蹭蹭额头,苏淼做得自然极了,东篱却一下瞪大了眼睛,显然又吓呆了,愣愣地看着苏淼,手中杯子差点都摔倒了地上。 “东篱,你知道,太子住在哪里吗?”苏淼伸手接过那杯子放好,又在她眼前晃了晃,唇角微微扬起,笑得得意极了,“你家小姐我,要带着你吃香的睡暖的,住最好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