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彩荷宫,费彩荷要宫女找来了纸笔,略一思索,给沈普写了一封信,告知包拯前往滁州的事情,要他格外提防。 “娘娘的意思是要奴婢亲自送去?”青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小小的宫女,若在京城尚可,远去滁州,实在是有些难为她。 “青莲,本宫知你心细,反应也十分机敏,而且在这里只有你见过我家表兄,若派他人,本宫恐沿路出事,此事若被皇帝知道,会疑我与表兄有私。”费彩荷说道。 青莲也知道这御妃娘娘实在是没有其他人选,只好点头道,“既如此,奴婢谨遵娘娘谕旨。” “沿途多加小心,切不可暴露了你宫女的身份,尤其不可被包拯等人发现。”费彩荷叮嘱道,“我会派人护送你出城,就说是本宫特许你回老家奔丧。” 虽然对这个借口有些不悦,但是,青莲还是赶忙答应下来。 为了能够要青莲赶在包拯前面到达滁州,费彩荷特意要宫人叫御马监找来两匹异常神俊的战马,派出了颇有经验的车夫随行。 青莲极其细心,将马车上所有的装饰都摘了下去,自己也换上了一身普通女孩子的衣服。 十天后,滁州城: 新任知府大人沈普正在后面的凉亭里在和扈承闲谈。 作为一个满腹诗书,却对政务一窍不通的沈普,很多时候都是要依仗扈承。不过,沈普凭着一腔热血,极力想把自己这一任知府做到最好。 面对所辖州县呈递上来的各式公文,他也是力争做到逐个亲批。 只是今天的这件事令他颇有些头疼。 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按照以往历届知府的习惯去拜访安乐宫爷——赵霁,扈承为此数次提醒。 现在,得知安乐宫府的大管家赵安命丧京城,尸体刚刚被运回滁州。赵霁感念其跟随多年,破例要给予厚葬。 全城的乡绅富甲不免又要送去各种礼品以示慰问。 沈普觉得,如果再不露面,恐怕就说不过去了。 可是,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和这些人产生过多的交集,于是,想到了要扈承代替自己前去探望的想法。 扈承却不这样认为。 “沈大人,这安乐宫爷乃是当今万岁的皇叔,虽无实权,但是在朝中与他交好的官员甚众,沈大人初来滁州,如有得罪,恐这位老宫爷一怒之下,制造诸多事端,再去万岁那里说上几句,对我等日后会有诸多不便。” 沈普似乎总是弥漫着忧郁的脸上滑过一丝无奈。 “扈承兄认为我该如何前去?” “下官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礼物,你只要带着几名随从过去就可以了。”扈承回答。随后,将手里早已经写好的礼单递给沈普。 沈普并没有看,随手放进口袋。 大堂外,早已经备好了马车,车上放着那些礼物。在车子的前面,是特意给沈普准备的轿子,轿子的旁边,还站着两名带刀的衙役,还一个仆人。 沈普面带不悦。 “你等无需跟随本府前去,只呆在府衙,协助扈承兄处理公事,本府亦不会在安乐宫府用餐,去去就回。”沈普对两名衙役说道。 两个衙役相互看了一眼。 见这沈普只是穿着一身便装,略显瘦弱的脸上堆满了苍白,而且说话也是低声细语,完全是一副落魄书生的模样。 这是历届知府大人所没有的。 跟在后面的扈承点了点头,示意按照沈普的话去做。 这沈普也真是够可以,居然连轿子也不坐,只带着那名仆人,步行出府。 马车远远跟在二人的身后。 滁州城的大街似乎比往日清冷。 仆人名叫秦贵,以前是费涉府里的家人,由于其手脚勤快,又对府里的事情多有了解,沈普才破例把他留在身边,以便随时询问一些以往的事情。 秦贵故意走在沈普的身边,不时地指点一下路径。 一辆马车迎面而来。 秦贵的反应很快,一把将沈普拉到了路边。 马车从二人身边飞奔而过,扬起的尘土飞溅到了二人的身上。在车子的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每个人的手里还拎着一条兽皮短鞭。 有两个来不及躲闪的行人被撞倒,车子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转眼间已经拐进了另外一条街道,并在一家门面很大的酒楼跟前停住。 “此是何人?”沈普拍打了几下身上的尘土,问秦贵道。 “大人不知,这位便是安乐宫府大管家赵安的弟弟赵孔,人称滁州二爷的便是。”秦贵回答。 “滁州二爷?”沈普觉得这个称呼很刺耳,“如此骄横,莫非是一贯如此吗?” “可不。”秦贵不知道是想在这位新任知府面前讨好,还是有意想看看他的态度,于是接口道,“这位二爷可是不得了,以前赵安在世的时候,依仗着安乐宫大管家身份,没少纵容赵孔作恶,前几任府台大人也只作不知,必定不敢得罪安乐宫爷。小人近日听说,安乐宫爷还要把赵孔招进宫去,算作是对死去的赵安的补偿。” 沈普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样的人被招进安乐宫府,这位老宫爷难道是有意的吗? 沈普不想多耽搁时间,想着回去后问一问扈承,对这赵孔要好好教训一番。 此时,赵孔已经走进了酒楼。 酒楼掌柜见到赵孔,慌忙迎上来。 “二爷,今天怎么有此雅兴来小店?近闻管家老爷遇难,小人已令人带着银两去安乐宫府拜祭。若非事物多忙,小人定当亲自前往。” 赵孔只是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却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 身边跟着的一个人不等掌柜的再说什么,抢着说道,“我家二爷心情烦闷,皆因为老宫爷欲给大爷置办丧事,二爷只好等到过后再另外置办。今日前来,只是提前知会一声,要你等各出银子五十两,用作置办之用,掌柜的,要你破费了。” 这酒楼掌柜脸色瞬间大变。 没想到这赵安的死竟然成为了赵孔敛财的借口。 安乐宫爷要给一个奴才置办丧事,其意很明显,也有借机敛财之意,这赵孔又来,如此下去,滁州城里的商家恐怕很难维计了。 见掌柜的面有难色,赵孔很不高兴,对着身后的两个家伙看了一眼。 两个家伙会意,走过来一把揪住了掌柜的衣领。 “怎么,刚才的话敢是没有听清吗?还是有意与我家二爷作对?”说着话用力一推,掌柜的向后退去,撞在了一个刚刚进来的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