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闪身,两枚羽箭掠过脸颊隐没在夜色中。 吕布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没想到这箱子里居然还设置了这么厉害的机关。 再次试探着去触碰锁头,箱子里没有动静。 可就在这时候,庵堂里传来脚步声,两名刚刚吃完了饭的家丁在齐顺的带领下走了出来。 吕布飞快的把箱子重新放回到了车子上。 “唐兄可先去用饭,今晚小弟等三人轮流看守,如果明日尚未到达滁州府衙,再有劳唐兄不迟。”齐顺说道。 为了不被齐顺发现自己的好奇,吕布只好点头答应,插好短戟,大步走上台阶。 大门的里面,是一条窄窄的走廊,那个叫妙玲的小尼姑站在走廊的另一端,手里拿着简易油灯,帮吕布照着路。 “施主随紧小尼,切不可走错了地方。”妙玲低垂着头,声音怯怯的。 穿过大殿,很快就来到了后面的一层院子,大概这里是专门招待那些前来进香的香客的。 院子里有些乱,山墙不算高,有几处已经呈现坍塌的迹象,地上也生满了乱蓬蓬的杂草。 整个庵堂里静得有些怕人。 吕布的目光在院子里扫视着,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香火不旺倒也罢了,怎么会连院子也不清理一下?而且,这小尼姑说她的师傅正在做晚课,怎么这许多时候还不见人影? “施主这边来。”小尼姑打开了其中的一扇房门。 “其他弟兄现在何处?”吕布问道。 “许是走得疲乏了,吃罢了小尼准备的斋饭,便都去睡了。”小尼姑回答。 吕布点头。 小尼姑点起了桌子上的一根蜡烛。 屋子不大,收拾得很干净,一张木制的床铺上面铺着厚厚的被子,桌子上早已经摆好了两碟青菜,还有一壶清茶。 “小尼知道施主等人远道而来,定是又累又饿,所以临时准备了素斋,这里比不得京城官府,还请施主吃罢后早些休息,别耽误了明日的行程。”小尼姑依旧微微低垂着头,神情显得有些羞涩。 吕布略惊。 “小师傅何以知道我等从京城而来?” 小尼姑的身子轻轻抖了抖。 “方才听众施主用饭的时候无意间提起。” 吕布盯紧她,似笑非笑。 “既如此,有劳小师傅了,还请暂且回避,待小人用过后,再唤你前来。” “施主请便。”小尼姑答应着,端着油灯慢慢退了出去。 吕布侧耳倾听。 听到她的脚步声果然去了前面,他大步走出来,推开了另一间屋子的房门。 屋子里一团漆黑。 吕布用力眨了眨眼睛,希望尽快适应这黑暗。 屋子里的设置和刚才的一样,一张桌子一张床,隐约可见在床上躺着一个人。 吕布走过去,轻轻推了推。 那个人毫无反应。 吕布迅速闪身出来,再进入另一间屋子。 同样的情景再次出现,床上躺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试了试鼻息,吕布放下心来,很显然,这些人都没有死,只是进入了昏迷状态。 忽然,吕布跳了起来,快步冲向前面的院子。 一脚踹开了大门,吕布看到马车还在,那些战马也都在各自吃着草料,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齐顺和另外两个人靠坐在一辆车子的下面,好像已经睡着了。 吕布不放心,慌忙开始检查车子上的箱子。 箱子不见了。 吕布抽出短戟,如同一只发疯的猛虎,一头撞进了庵堂。 寻遍了整个大殿,又在两间禅房里翻找了一遍,也没有再看到那个小尼姑的身影,只在走廊的一侧,找到了那盏还在燃烧着的油灯。 很显然,她刚刚离开。 吕布暴怒,恨不得把整座庵堂都拆了。 很快,他冷静下来。 整整十几个箱子,如果只是小尼姑一个人,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搬运掉的,一定还有其他人,而他们能够做到这么快消失,也并非是从大门逃走。 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昏迷中的齐顺等人唤醒。 吕布虽然不懂药理,但是,也知道清水解毒的道理,于是,从庵堂里找来了一些凉水,倒在了齐顺等人的身上。 没多久,齐顺果然醒来。 “唐兄,怎么,这么快就要赶路了吗?”齐顺抬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似乎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吕布恨不得对着这张脸打上几巴掌。 “丢失了紫金壶,是要被国舅爷砍头的。”听吕布说完,齐顺就像是屁股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从地上直跳起来。 “快,叫弟兄们来找。”齐顺大叫。 用同样的方法救醒了众人,大家再次在庵堂里寻找了一番。 可以说,除了大殿里那些佛像以外,所有的地方都已经被找遍了,却依然毫无所获。 齐顺就像是一个没有了魂魄的行尸,在院子里不停的转着圈,一张脸惨白。 为了保住这把壶的秘密,费庸不惜要自己毒死了何捕头,又冒险在皇帝跟前请旨,这一番cao作下来,却依然丢失了宝壶,自己回去,落得一个何捕头的下场,是肯定的了。 “二位捕头休慌,我见这里似有机关。”忽然,一个跟随而来的家丁在大殿里叫了一声。 吕布和齐顺同时赶了过去。 大殿里的几尊塑像上面落满了灰尘,吕布等人刚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这一切说明,这里其实应该是一座早已废弃的庵堂,只是被这些盗贼临时利用了起来,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准备下十几个人的素斋。 那个人蹲在一尊佛像的下面,一只手在硕大的底座上面摸索着。 忽然,一阵轻微的响声传来,紧接着,那尊佛像竟然自行移动起来,缓缓的旋转了半个圈,露出底座上面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齐顺和吕布对视了一眼。 “下去。”齐顺说道。 吕布抽出短戟,当先俯身钻了进去。 洞里很黑,可以感觉到这是向下延伸的台阶,吕布用手扶着身边潮湿的墙壁,慢慢向下走去。 大约走了十几米的样子,双脚落在了平地上,甬道变得宽阔起来,甚至可以并排行走四五个人,一股冷飕飕的风从前面吹过来,夹带着一股很难闻的气味。 “唐兄小心。”身后,不知道什么人提醒了一句。 吕布用短戟在身前探路,尽量不发出声音。 修建这么浩大的地下甬道,难道仅仅是为了盗取自己押送的这些财宝?他们怎么会对自己一行人所行走的路线和到达的时间如此清楚?齐顺口中的紫金壶,又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