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聂安郡里虽然种田的才是首要发展力,但像茶楼酒馆食肆之类的也绝非少见,因为这届郡守极其痛恨赌博,以前还有着不少的赌场,现在也见不着了。 周成安在为辅功的药材发愁,原先他觉着聂安郡田野这么多,必然少不了地主,再去给人家当个小工,长工的赚点银两也不难,询问隔壁的老伯才知道,原来给人家做工还得有人推荐才行,不然人家还不用你嘞。 至于那些个不用推荐的,周成安也不死心的问了问,一日的工钱虽然也有五十文钱,城里工钱到底是比黄老爷高,可他这个扒皮不仅不管饭,而且只年初发放,竟然还没有休假,前几天他家里的长工老母病了,这假都请不下来,听说今个那长工已经跑掉了。 周成安无奈啊,只好先让有门路的叶无极去茶馆里卖艺赚些银两,每日单单打赏就有个一两分银嘞,这可比长工厉害多了。 周成安像个街溜子,每天在街上无所事事,查看各方情况想挑选个好地方,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盯了衙门好几天,有好几批人被派遣出城,现在正是缺人之际,就是不知会不会收自己。 衙门里出来个面无表情黑黝黝的大汉,穿着区别于捕快的飞燕服将一通报告贴在墙上,不等人涌过来转头就走了。 周成安凭借着小巧的个头,从人群的冲到最前头,跟着臃肿的大娘挤着看聘令。 聘令上清楚写着要十二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子,要求身强体壮脑子好,每月有二两银伙食补贴,欲求者明日午时在衙门口等候。 等到看热闹的人群慢慢散去,周成安则在聘令前沉思,虽然银两确实有些超出预料,不过并不会有很多人想来当捕快,危险事小,主要是后代不能参加应试,没办法科举,哪怕再穷的人也不想拿着自己儿孙的前程换一些银两,再一个聂安郡的人们生活水平不差。 周成安握拳拍在手掌上,当即决定明天就去试试看能不能当个捕快,目前来看可能性还不小,如果当上了,说不定我还能去敲诈一下药店老板。 —— 次日丑时三刻,小屋别院。 周成安竭力摇摆着身子,死咬着牙,直到打出最后一拳,才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打拳的这些天里,周成安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能力超出常人,书上说要酸痛四个时辰,等到酸痛之后才可以在打一套,等到日精进近后,方可减少时间间隙,而周成安只要两刻就感到全身轻松,即可再打一阵。 周成安兴奋的说不出话,嘴里一直呜咽着,最后竟要直接哭出来了,周成安本没有变强的理由,在发现身体的奇特之处之后不忍浪费,才开始锻体。 身体恢复虽快,但恢复期间全身都带着奇特难耐的痒痛,带着这一路上的痛苦都是难以描述的,这一刻成功的喜悦和灵魂上的舒适简直冲昏了周成安大脑。 在掐好两刻钟之后,周成安翻腾起身,尝试再次竭尽全力打完锻体法,他倒在地上却已经没有那种难受描述的痛苦,只有原本的酸痛。 周成安忍不住放声大笑,随即想起屋内还在梦乡里的叶无极,捂着嘴笑个不停。 周成安觉着光笑还不过瘾,整个人滚到地捂着肚子上来回打转,弄得院里尘土飞扬。 被吵醒叶无极揉着朦胧的眼睛,推开院门就看到如此奇幻的一幕 “嗯?我还没醒么。” 叶无极把院门闭上,捧着清水慢慢的擦拭着脸庞,洗玩脸叶无极已然彻底清醒,重新推开院门场景仍然不变,叶无极试着关关开开,开开关关。 “周师兄?你这是在打扫卫生吗?要不要我来帮你?” 叶无极一脸严肃的拿着扫把簸箕,等着周成安一声令下就准备大干一场。 满身灰尘的周成安:“你这是……你这是要把我当垃圾扫了?” 午时,衙门口。 周成安百无聊赖的蹲在衙门口,数着一二三四五,盯着旁边的三个竞争对手。 这三个人里有两个一胖一瘦的是街上的无赖,他们两个天天蹲在小巷口勒索敲诈儿童,周成安这几天看到好几次,就是他们的成功率并不高,毕竟巡逻的捕快最欺负这种担心懦弱且没有家庭的人,就算摸走他们身上所有钱都不会有人管。 再看最后一个等候的人,是一个普普通通长着国字脸的年轻人,不知道为什么周成安看到他的脸就觉得他很有正义感。 “像这种正常人来当捕快反而有些不正常,这个人中标概率很大,我怕是竞争不过他,也不知道这次会招几个捕快。” 不过多时,衙门口就出现了昨日那个飞燕服捕头,周成安四人并排直立在大汉面前。 按道理来讲无论是捕快亦或者捕头,这种较为低贱的职业,都不应该穿着飞燕服。 黑黝黝的大汉至少有一米九的身板,站在他们四人仿佛把他们四人都给盖住了,大汉环视一周看到周成安和两个捕快的时候眉头不禁一皱。 “你们四个,过来吧。” 大汉并未多言,一路带着周成安四人走到了衙门里的一个别院,周成安好奇的四处观望,可以看到院子里十分空旷,只有一张木质的桌子摆着屋檐下,上面放着十多块腰牌而他们只有四个人。 “你们一人着手一张腰牌,今日起你们四人负责城内秩序,每日巡逻,须在辰时开始,于酉时结束,若有人上衙门来摇鼓告怨,则将尔等罢职杖罚三十,尔等懂否?” “是,小的知道了。”周成安四人的声音参差不齐,国字脸男子声音铿锵有力,尤为突出。 “很好,还有一件事,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大汉指着周成安问道。 “我?大人,我叫周成安,今年已经年满十二岁了。” “周成安?你现在升为捕头,你无需固定巡逻,但要监察他们和招收捕快,需要把桌上的那些腰牌全部找个主,当然出了事,他们杖三十你五十。” 说着,黑脸大汉随手扯下自己的腰间的腰牌丢到周成安怀里,自顾自的离开别院。 “啧,貌似被人看透了么?”周成安撇撇嘴,转头望向发愣的三人,向他们炫耀般摇了摇手中的腰牌。 周成安背着手摇头晃脑的围着三人打转,边走还边说:“今天起,我就是你们老大为了避免我不被你们连累,也为了避免我给你们穿小鞋,我得提出几条规定,尤其是第一条……” 没等周成安说要胖的无赖就不愿意了:“你一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就想管你大爷我,要我说你还是把腰牌拿来吧。” 国字脸男人,虽然也很疑惑这个小娃娃怎么突然当上捕头了,但还是下意识的去帮周成安挡住胖无赖。 周成安比国字脸男人更快,他一手抓住无赖的手,用力一甩就给他来了个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凝聚气血对着地上眼冒金星的无赖脑袋旁打出全力一拳,一拳打得地上的石板四分五裂。 周成安拍了拍手,对着剩下礼貌的两人笑了笑,故作无奈道:“我原本还想着和气点不过貌似不太行的通,好苦恼啊,要不然就违反了就陪我练一下作为惩罚?” 周成安继续在他们身边摇头晃脑,这次没有人再敢说些什么。 “首先呢,我知道你们都是看上了捕快可以去敲诈这一点点的,我也不好完全制止,我要求你们敲诈的必须得是富贾,讲道理在这年代真正富起来的谁还不沾点人血呢?” 周成安说着还不忘拍拍瘦无赖的脸,瘦无赖看了看昏迷的在地的同伴,咽了口口水,陪着笑:“对对对,您说的太是了,我一定按照您的话去做。” 周成安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你再说一遍?”不等瘦无赖重新措辞,周成安又给了他一个耳光,在连续打了四五个耳光之后瘦无赖的脸已经肿的不成人形了。 周成安拽着他的领子把他举起来,瘦无赖的眼泪顺着口水一道止不住的往下流。 “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平民百姓我就弄死你,要是你们办案办的不行的话,呵。”周成安发出轻蔑的笑声。 “总之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们自己看着办,哦,对了记得等他醒了,全部如数告诉他。” 国字脸男子看了看呜咽的无赖,只好应承下把胖无赖背到内院去。 周成安瞪了瞪还在呜咽的无赖:“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拿着腰牌去巡逻。” 无赖拿着腰牌就要拔腿跑,想要快一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一下!” 无赖极其缓慢的扭过头,努力的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不要太着急了,小心摔着,记得对民众和善些。”周成安一脸亲和的看着无赖。 看着答应完的无赖一下就跑没了影,周成安忍不住感叹自己真是一个有够担心属下的好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