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寺 “阿婆,让您久等了” “无碍,刚好最后看一次灵山寺的日落,真是美极了”,阿婆望着天边的落日,慈眉笑眼。 忽而,话锋一转,阿婆拖起鶴小笙的手,目光敏锐地看着她,意味深长道, “姑娘,你和他…缘结深远,却是死结” “阿婆,你说什么?”,鶴小笙不解道。 “那个重伤在身的男人,听不懂没关系,但你要记住,若是死结,你们之中其一,必死无疑,若缘结未起,便速要斩断” “阿婆…” “好了,我的时间快到了,该走了” 来不及详细询问,阿婆便转身离去… 鶴小笙看着阿婆独自下山的背影,心中黯然神伤。虽有不舍,但此乃天命所归,魂归何处,皆是命数。 正殿 “灵山道长”,鶴小笙躬身行礼道。 灵山道长点头,示意其坐下,鶴小笙开口道,“伤口腐rou已经刮除,伤者已服下丹药,相信调养一月,便可康复” 灵山道长感激道,“老夫感激不尽” “道长,我有一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道长既要取麒麟血,必是知道伤者体内封印邪物,且妖力甚是强大,…而他乃凡人之躯,若邪物妖力增强,终有一日会冲破封印,那么他岂不是命悬一线…” 原本她还困惑为何伤口腐烂又生,直至倧展伺吃下丹药,她清晰地感应到其体内妖邪疯狂叫嚣的强大力量,它正在不断地吸取倧展伺的精血! 鶴小笙将感应之事如实告知,“还请道长务必不要将蛟龙血之事告知第三人” 灵山道长点头应允,低头轻叹,“原是老夫的过错,才令徒儿受苦啊” “他体内究竟封着何等妖物?” 见道长沉默不语,鶴小笙继续道,“还请道长知无不言,目前的情况稳定了,难保今后还会爆发其他症状,或许,我能想到方法救他” 良久,灵山道长怅然若失道, “他体内封印着赤魂海妖” 什么!? 灵山寺寮房 “你杀不了我” “不可能”,倧展伺双眼赤红,一字一顿道。 “你既喝过蛟龙血,终生都是我的信徒”,鶴小笙淡定说道。 你杀不了我,即便你想,但身体无法背叛。 “我必杀你!” 你这诡计多端的妖孽!心肠竟如此歹毒! 倧展伺举起手中的剑,默念咒术,猩红的鲜血从嘴角不断渗出。 鶴小笙为稳固其病情,决定在灵山寺暂留数日。可未曾想,就在刚刚,倧展伺撤了檀香,嗅出其妖气。 此番场景被推门而入的傅言正好瞧见!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大步上前拉住倧展伺,小声阻止,“倧大人!冷静!冷静!” “放手” “你怎么回事?一大早发什么疯?” “她是妖”,倧展伺冷冷答道。 傅言环顾四周,质问道:“檀香被你撤了?” 听此一言,倧展伺恍然大悟,愤愤地夺过傅言的卧龙剑,推开他,一步一步地逼近鶴小笙。 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忍着身体剧烈的疼痛,举起手中的剑,狠狠地刺向对方!并且精准地刺中她的胸口,彼时,二人都纷纷吃痛地倒退了几步。 鶴小笙捂住伤口,“我伤亦你伤,我死亦你死” “哎呀,你们两个这是闹哪样!?”,傅言一时间竟着急地不知如何是好。 二人僵持不下,傅言试图拉开二人距离。 “得得得,再怎么样,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然你早就命归西天了”,傅言拉拽道,眼神怨怼。 “别闹了!传出去让人笑话!” 傅言继续小声劝诫道,“而且她是你师傅老人家请来替你治伤的,你的病尚未稳固,别不知好歹!” 倧展伺依然面无表情,不言不发地看向傅言, “行,我主动承认错误,那几盆檀香是你师傅事先让我拿进来的,说是对你的伤势有帮助,再说了,我…我可没那未卜先知的能力,更何况,我也没那胆啊” 傅言掏心掏肺地解释着,就差双膝跪地,痛哭流涕了! 倧展伺思索片刻,这才缓过神来, “也是” “欸!你…” 傅言欲想反驳,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反正从小到大,他就是以倧展伺马首是瞻…也不知是从哪儿出了问题! 如果有,那可能是脑子吧… 该不会是趁我不备,对我下蛊了吧! 傅言捂住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充分证明了他的臆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良久,倧展伺扔下卧龙剑,冷漠道:“别再让我看见你” “还不快走?”,傅言背过身,焦急地示意其速速离开。 鶴小笙走出灵山寺,脑中忽现仙婆叮嘱过的话,喃喃自语道,“真是死结…” 灵山寺寮房 “可笑,信徒?”,倧展伺微喘着揭开衬衣,胸前猩红的伤口正往外渗血。 “哎呦,我的倧大人!麻烦你可不可以顾好自己?我每天往返刑侦司和寺庙,真的累得不如一条狗啊!”,傅言抱怨。 “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怎么把担子交给你?” “你给我天天爬山试一试!?” “区区一只妖罢了,何必非杀不可?再说了,她可救了你一命,虽然我们是咒术师,但我们也要知恩图报吧,而且!你不知道…”,傅言欲言又止道,“她可漂亮了!” “漂亮?”,倧展伺皱眉。 妖便是妖,怎么算漂亮?… 傅言朝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嫌弃道, “超漂亮的好吧!这绝世容貌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那种,超级大美女” “那都是迷惑人的皮囊” 无语凝噎!木头疙瘩… “你知道白龙族吧?” 倧展伺点点头,狐疑,“和这有何干系” “她!属白龙族!”,傅言故作神秘地说道,随即,伸出手臂,指向右边,然后又指向上边,模样甚是滑稽。 什么?? “我看过她的真身,是白蛟龙!我听说当年为消灭赤魂海妖,白龙神族无一生还,没想到…竟还留有一丝血脉!” “不可能,她是蛟龙属妖族,白龙属神族,怎可相提并论”,倧展伺连连摇头。 “你想啊,她若是妖,如何进得灵山寺,并且畅通无阻?从未听闻蛟龙血有如此威力,即能控制人身,还能坚固封印,而这些特征,难道不正是白龙神族的特有象征?” 倧展伺听完此番言论,为之一振, “可她…怎么沦为妖族?” “这也是我的不解之处,当年之事一定还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也许…师尊知道答案”,倧展伺若有所思道。 “行了,现在应该不至于非要杀了她不可吧!她要真是白龙神族的后裔,那可是世间唯一的珍贵血脉!” 倧展伺低头思索,沉默。 “渍渍渍!嫌弃死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说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我每天要处理刑侦司的案子,还要回打理府上的密信!完了我还要爬山来看你!也不见你念着我的好!哼!” 傅言用力地扎紧绷带! 解气! “轻点” “小的不会,知道疼就好,才记得住教训!” 该! 我一大老爷们…原应把大把的好时光…浪费在“凝香阁”才是正解啊… 苍天啊! 傅言满眼怒火地盯住倧展伺,内心默念“三字经”! “凝香阁不去也罢”,倧展伺冷峻说道。 他怎么知道… 傅言上一秒还怒火中烧,下一秒脸色像霜打的茄子,阴阳怪气,“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啥?” “你肚子里蛔虫告诉我的”,倧展伺不屑一顾说着。 傅言瞪圆了双眼,指向他, “你!你!你什么时候往我身上种虫蛄啦!?啊!?” 倧展伺勾唇一笑,懒理会他,起身走向院落。 傅言紧随其后,“喂!?倧展伺!?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往我身上种虫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