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吵闹了一阵子,没一会儿就有小道长出来引着他们进了山门。 齐樾泽一直很好奇宁梓溪经常挂在嘴边的师父是何方神圣,毕竟宁梓溪对她这位神秘师父的赞美和敬仰从不加掩饰,齐樾泽听的多了心里便在意起来,今日终于有机会可以得见。 凌云山因凌云道观而得名,凌云道观里修道的真人不甚奇多,而宁梓溪的师父绿袍道人是最特别的一个,她是老观主在山下求了十年才请上山的,是少有的女道士且颇有能耐,凌云观的人都尊称其一声绿袍道人。 绿袍道人在凌云道观呆了少说也有十年了,依旧容颜未改,眉目如初。因着自己的一套规矩绿袍道人不轻易见外人,所以她甚少收徒,至今只有两位徒弟,一个是凌云道观的现观主,另一个便是宁梓溪了。 绿袍道人的居所叫净园,宁梓溪入了山门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向她请安。 宁梓溪人未到声先至,“师父!徒儿回来看您老人家了。” 净园外候着的小道士瞧见宁梓溪连忙上前行礼,“师祖已恭候多时,小师叔请随我来。” 未有传唤丹英和林尽染十分礼貌的侯在了外面,齐樾泽颇不要脸很自然地跟在了宁梓溪身后,小道士没有阻拦装作没有看见。 静室内绿袍道人盘腿坐在软垫上闭目养神,直到宁梓溪进来同她搭话才缓缓睁开眼睛,“怎么两年未见师父依旧发如泼墨,脸上找不到一丝皱纹,怎么瞧都跟个小丫头似的。” 绿袍道人无波无澜的脸上在瞧见瘦了一圈的徒儿和跟着来的人后有了一丝动容,该来的还是来了,小徒弟命中的劫数终究还是躲不过,“两年不见,你这小嘴巴巴地更厉害了。”绿袍道人睨了一眼宁梓溪很是宠溺。 宁梓溪鲜少在他人面前露出小女儿家的形态,对着绿袍道人倒是放松了不少,“徒儿这是嘴甜会说话,师父怎么说的这般难听。” 绿袍拉过宁梓溪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瞟了一眼一直被冷落在一边的人,“带了客人来也不给师父引荐引荐?” 宁梓溪这才想起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师父这是齐樾泽,当今天禹的皇帝,说来也有缘当初您收我为徒的时候他也在凌云山,只是当时没能有机会见上您一面。” 知晓了齐樾泽的身份绿袍只轻轻点了个头便没有了其他动作,一点要起身行礼的意思都没有。齐樾泽也不见怪,行了个晚辈礼便退到一旁默不作声,没有一点帝王的气势和架子。 但齐樾泽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没想到阿玉的师父是个女道士,他来这凌云山也有不下五次了,竟一直不知还有位女道长在这儿,还有她那双异色的重瞳像极了父皇的密室中那幅画上所画的那个人。 绿袍道人一边听着宁梓溪的滔滔不绝,“师父,其实徒儿这次上山来,还有一件事要请您帮忙。”一边端倪着齐樾泽的表情,“师父,您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只要师父肯答应帮忙,让徒儿做什么都可以。”宁梓溪也算是为了丹英豁出去了。 绿袍回过神,“做什么都可以?” 宁梓溪立马改口道:“只要师父不为难我做什么都行。”齐樾泽发现阿玉自从见到师父话变多了,人也活络了起来。 绿袍伸出手拍开揪着自己袖口撒娇的人的手,“我没说你。”随即又指向齐樾泽,“我说的是他。” 齐樾泽看着指着自己的手略显讶异。 “他?关他什么事啊?” 绿袍道人打发着宁梓溪先出去,“既然是为他meimei治病,那他这个做哥哥的理当尽一份力。你先出去泡壶茶,茶好了就叫另外两个来见我。” 师父发话,宁梓溪不疑有他,没在管齐樾泽欣然出去泡茶了。 自己就这么被无情地抛下了,齐樾泽心里委屈巴巴的,想着等阿玉喜欢上自己以后一定要讨回来。 “你过来。”绿袍道人开口对齐樾泽道。 齐樾泽听话地靠近了绿袍道人一些,“您可是有什么话要交代的?” 绿袍仔细端详着齐樾泽的眉眼问道:“你对玉儿有意,其中有几分真心?”齐樾泽心中暗惊,这是自己第一次与绿袍道人见面,她是怎么看出自己对阿玉的心意的? 绿袍道人:“你不必惊讶,我问什么你只管答就是了,莫要妄想虚言糊弄,贫道看得出来。” “朕,我对阿玉全心全意,一颗真心已满。” 齐樾泽情真意切,绿袍道人却冷冷一笑,对此并不赞同,“不要说什么全心全意十分真心这些虚言,试问你对你的父母能做到如此吗?若是拿你的双亲同玉儿比孰轻孰重?” “就算你现在付出的是全部真心,你能保证永远如此不会变节吗?”绿袍道人步步紧逼,不给齐樾泽一丝喘息的机会。 齐樾泽拱手作答,“道长不信我所言没有关系,我会证明给道长看的,但道长方才要我用阿玉同我的父母作比较谁更重要我不赞同,男女情爱与骨rou亲情皆是人之常情,我对他们的真心是一样的,阿玉若能应允我的心意那她即是我的爱人也是亲人。我不会在他们之间做选择,我会护好每一个我在意的人。” 齐樾泽的情深义重并没有打动绿袍道人,“希望他日难以抉择时,你还能想起今日的一番话。”绿袍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这里面有一颗还灵丹你收好,关键时刻可救性命,要怎么用就看你了。” 齐樾泽接过玉瓶,还不等他说话,绿袍就摆了摆手,“行了,你去吧,请公主进来吧。” 齐樾泽退了出去,丹英毕恭毕敬地进来,她有些怕这些道长,又听说阿玉的师父绿袍道人神通广大她心里就更怕了,她怕自己不堪的心思被人看穿,怕自己被贬的一文不值,毕竟修道之人都是无欲无求的活神仙,她的欲望太多,心里也藏不住事。 似是看出丹英的紧张,绿袍宽慰道:“公主不必惊慌,贫道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见道人慈眉善目丹英放松了些“听阿玉说,您有法子解小女心中郁结?” 绿袍笑了笑,高深莫测道:“即是心结便只能靠公主自己,公主何必纠结于过去,不妨放眼看看身边之人,或许会有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