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梓溪在山洞之中哭得肝肠寸断精疲力尽,洞外,孙云被卫冲打得鼻青脸肿却依然笑的大声,像只地狱恶鬼般令人生厌。 宁梓溪听着孙云鬼魅的笑声,觉着刺耳,宁梓溪运转内力冲破了心脉间的阻碍,任由毒素流入心脉,她恢复了力气,一掌劈开了山洞口,抱着阿朵走了出去。宁梓溪叫住了卫冲把阿朵交给了他,眼神冷的骇人,她一步步缓缓走向孙云,捏住了他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声音嘶哑透着寒铁般的冷意,“孙云,你想死是吗?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孙云止住了笑,脖子胀红,快要喘不过气来时宁梓溪松开了掐住他脖颈的手,孙云捂着脖子喘着粗气,这一瞬间他心里升起惧意,突然有些害怕眼前脸色惨白又一副病态的女人。 “给我止住他的血,别让他死了。”宁梓溪冷硬地命令着,周身都带着寒气,小兵们连忙执行命令。 宁梓溪从卫冲手里接过阿朵,就这么抱着支零破碎的人步行下了山。 阿朵的死彻底改变了宁梓溪,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宁梓溪把阿朵的尸首放在了冰窖里又命人值守冰窖。 孙云被宁梓溪锁在了冰窖上的牢房里,宁梓溪要阿朵看着自己是如何为她报仇的,孙云的手筋脚筋都被宁梓溪挑断了,两条锁钩死死地钉着他的琵琶骨,宁梓溪请来了医师每日给孙云灌着汤药确保他不会死。 丹英为此感到愧疚,觉得无颜再见宁梓溪,走时没告诉宁梓溪,临走前只是希望季常安能来送送自己,丹英想告诉季常安自己的身份,最后为自己争取一次。 公主要走了,邀请自己去马车一叙,季常安没上那辆马车。 只听到公主问;“季常安,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季常安回道:“公主既已决定回去,就不要再出来添乱了。”语气冷漠生硬毫不留情。 丹英不死心,“那娉婷呢她就没给你们添乱吗?” 公主这时候还在攀扯娉婷郡主,季常安有些气恼,娉婷郡主自入青州城体恤慰劳兵士可谓尽心尽力,营里的弟兄更是口耳相传的称赞。此刻公主有意贬低娉婷郡主,季常安心里伸出来几分厌恶,“郡主善解人意,不似公主这般胡搅蛮缠,还望公主莫要恶意拉扯别人。” 胡搅蛮缠?原来我在他心里是这样的人。丹英没再说话,只期盼皇兄快些整顿好军队,带自己离开,她不想再呆在这儿了。 丹英不知道,宁梓溪今日也会随他们一起回皇都,她要把阿朵带回去,带着罪魁祸首去向阿朵的爷爷请罪。宁梓溪在马车后将季常安和丹英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现在没精力去安慰丹英,道别时宁梓溪对季常安说:“希望你日后不会后悔。” 季常安对此摸不着头脑,娉婷郡主没跟他们回去,态度强硬的表示自己要留下,齐樾泽没有阻止。 娉婷郡主或许和宁梓溪遇刺的事没有直接联系,但她的存在却间接伤害到了两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齐樾泽觉着眼不见为净,娉婷郡主最好一辈子都别回皇都了。 阿朵死后宁梓溪没有一日睡得安稳,每每夜里惊醒便要去看看阿朵的遗体是否还在,并去确认孙云是否还活着,至少在见到阿朵爷爷前孙云还不能死。 宁梓溪骗齐樾泽自己的毒已经解了,齐樾泽这才放心让她长途奔波,他知道她的愧疚,她把阿朵死亡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心里憋着一口气,若这口气得不到缓解,她永远都想不开,无法原谅自己。 齐樾泽心里心疼,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姑娘一日比一日憔悴。 回皇都后,宁梓溪带着阿朵和有气进没气出的孙云上了浒山,齐樾泽和丹英一直陪在左右。 老爷子本已好转的身体在见到孙女尸首的那一刻急转直下,阿朵的爷爷没有怪罪宁梓溪,感谢她千山万水的将孙女的尸首带了回来,还保存的很好,他感激宁梓溪至少让他们爷孙见了最后一面。 老爷子没有见孙云,他不想在孙女死后作孽,让宁梓溪自行处置。 阿朵下葬的一个月后,她的爷爷也随她而去,宁梓溪将爷孙两葬在了一处。 宁梓溪依然没有杀了孙云,而是把他丢到了毒药院。哪里住着一群真正的疯子,他们有的是办法吊着孙云的命折磨他。 阿朵的爷爷放过了他,她没有放过,她要让孙云知道什么死生不能,什么叫地狱。 阿朵的死终究在宁梓溪心里留了一块抹不去的疤痕。 事了后,宁梓溪调整状态回了侯府。寒魄烈阳的毒偶尔会发作都被她强行压制住了,祖父母年事已高,她还要活着让祖父母颐养天年。 小铭儿长大了不少,已经会开口咿咿呀呀地说话了,这是唯一能让宁梓溪欣慰的事了。 半年后,小铭儿已经开始学走路了,也能清楚地叫jiejie了。 皇上退位做了太上皇,齐樾泽登基,皇宫里有不少事要忙,丹英出宫的日子也少了。 太上皇遣散了后宫,只留下了皇后和育有皇嗣的几个,带去了骊山,过起了清净日子。 中秋将至 季常安从南境回来,被封了镇南将军,与他一道回来的还有娉婷郡主。 为了一家团圆,太上皇带着太后回了皇宫参加宫宴。娉婷郡主趁机请旨赐婚,这一次季常安没有推脱,丹英也没有捣乱还送去了贺礼,对此娉婷郡主很是意外。 成婚是大事,何况还是天子赐婚,娶得又是来和亲的郡主,季家因此格外看重这桩婚事。再说郡主对他们家的孩子痴心一片,在皇都可谓是人尽皆知,为了不委屈郡主季家选定吉日,决定要大办一场。 季常安的母亲周氏对知书达理的郡主甚是满意,虽贵为郡主却是个会体贴人的,不过相处了半月季家人便都被娉婷郡主收服,人人皆对其称赞不已。 季常安对这桩婚事没有多兴奋,也没什么不满,母亲高兴,父亲满意,他便也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