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科举正考没几日了,此时还留在监学内的考生皆是挺过了三次会考的人,互相之间搞小动作的人也少了,大家都忙着为正考做准备。丹英这几日不在,宁梓溪耳边到清净了不少。 “常安,你发没发觉这几日宁兄越发的安静了”袁贵觉得这些天宁玉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依着那人的性子他主动去问未必会得到答案,科举正考在即这让他不得不担心。季常安点了点头,“是比往常要安静了些,虽说宁玉平时也不算闹腾但也总有个笑脸,这几日我是一次都没见他笑过,你说会不会是丹英不在他不习惯了?”季常安不是个心细的,既然他都能看出宁玉的不对劲了,那说明是真出了点什么问题,这样一想袁贵更加担心宁玉了,不过说到丹英确实是好几日没见到他人了。这一个个的可莫要出什么问题呀。 宁梓溪这几日心中难过却无处诉说,人自然也沉闷了些,这事还要从五日前的出院日说起,那日出了监学院小夏便带了一封信到她手中,当时见小夏面色慌张又说是她师父的来信,她还以为是祖母出了什么问题,连忙拆了信来看,祖母倒是没什么事,但这信却是祖母给她写的。信中虽只有寥寥几句关怀的话,却让她心中愧疚不已。祖母既然让师父派人把信送到了她手中,也就说明她老人家全都知道了,没有出手阻止便是让她放手去做。这让她感到十分难过,从小父亲母亲对她的关爱不多,祖父让祖母把她带到身边亲自教养,家族中的几个孩子中也最疼爱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她来,有时甚至怕家中姐妹兄弟嫉妒偷偷藏起来私下里给她,对她可谓是十分偏向了。宁梓溪越想着祖父祖母对她的好,心中越愧疚难过,也越发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份关爱。 她瞒着他们做这么胆大包天的事,若成了便也算了,若不成祖父祖母该怎么办?宁梓溪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从前她只想着为自己的愤愤不平要做这件事,却从未考虑过他们的感受,祖母知道时心中一定很难过吧。这几日她思来想去了很久,突然有些怯懦了。她当初敢这么做是因为她抓住了天禹朝科举制度中的漏洞,可若是他们的皇帝陛下没有她心中所想的那般宽容呢?欺君之罪可大可小,可若是皇帝要追究到底呢? 祖母这封信确是让她有些自乱阵脚,可她若想要推翻万安侯府的侯爵承袭制参加科考是最简单有效最快捷也最危险的方法。此事成与不成她都对不起祖父祖母,万安侯府的牌匾是先帝亲笔御赐,也是他的祖父沙场中真刀真枪的打下来的,这侯爵的荣宠富贵祖父值得,可他的父亲却配不上。当朝皇帝即位以来边关少有战事,他们侯府的荣耀也不必从前,可祖父的爵位是超一品侯爵,无功无德的人继承是对这爵位的侮辱! 她父亲养的那个外室想来也没两个月便要生了,她若真生了个儿子祖父便是心中再膈应也会让她父亲承袭爵位。这爵位本是她大伯继承最为妥当,可惜她大伯无意于此,祖父对大伯心中有愧自然不会逼他。这到让她那便宜老爹捡了个便宜,若不是师父查到了那个外室的身份她或许真会就此罢了。 一个逃犯的孩子若是承袭了爵位便是在给他们宁家抹黑,更何况他娘还是个军妓出身。她刚得知林语的身世时是有些同情那个女人的,可她更可怜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那个孩子将会一辈子都背负着他母亲的污点。她宁梓溪不是冷心冷情的人,那个女人若是安分守己她自会善待他们,可显然那个女人不这么想,要不然也不会把她母亲气病也不会把事情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