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将林婧伊带到了大厅,人就识趣的退了出去。
在看见林婧伊的那一刻,左程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同情,更表示此刻他也是同等的无可奈何。
左临则端坐在沙发上,他皱眉,看向林婧伊。久久的,都没有说话,气氛一度尴尬得不得了。
“婧伊,你也别老站着。”左程说着,已经站了起来,眼看他就要去拉林婧伊的手,想顺便缓缓此刻的白热化氛围。未料,脚还没踏出一步,手甚至还顿在半空中,就被左临出声喝止了。
“左程,林修,你们先出去吧。”左临顿顿继续说道:“我要同林小姐,单独谈谈。”他的话说得极缓,却句句都掷地有声。
左程本还想说什么,在看见他的严肃脸色后,终于放弃了挣扎。
他缓缓的从林婧伊的面前走过,一边不忘打眼色,“坚持住啊,林婧伊,我会想办法帮你的。”他比着夸张的口型,费力的说着。
林婧伊则微微的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的感激。
大厅内,左临背手而立,他不肯正面瞧林婧伊一眼,害怕多看一眼,对某人的思恋就多一分。
“林小姐,你坐着吧,也别老站着。”林婧伊未料过,左临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她低低的说了句谢谢,就不再多说话,人,却依旧站在原地。
沉默沉默,整个大厅,都是一片安静,静的只能听见墙上钟摆的声音。滴答滴答,听得人心里,好急好紧。
“左老先生。”林婧伊小声的唤到,左临回了头来,看向她,眼里竟有一丝丝的柔情。但转眼就消失不见了,林婧伊想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才会一时慌神,看错了眼。
“左老先生,我是想问您,左岩他,还好吗?”林婧伊在心里挣扎了好久,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左临点点头,低声说道:“他,还好,没什么事。”两人,又陷入一阵阵的沉默中,无话可说。
“林小姐,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许久的沉默后,左临才又开了口,他小声的说道:“我欠左岩,这个儿子很多。他是个私生子,从小便受了不少的苦。”
林婧伊则错愕的抬起头,望向左临,不敢相信他竟和她一样,是个私生子,不过他也比她幸运,至少还有家人,至少还有人会承认他。想到这里,林婧伊的眸子瞬间就黯淡了,她苦笑着看向左临,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不知什么时候,左临已经缓步走到了沙发旁,他的体力已经有些不支,颤巍巍的扶着拐杖想要坐下。
林婧伊急忙赶了过去,轻扶着帮助他坐下。
彼时的左程正躲在门口偷听,却听得不是很真切,他心里那个急啊,真恨不得立马冲进去。可是,又迫于左老爷子的威言,只得等在门口,乞求着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待左临坐好,林婧伊又识趣的站在一边,要听他继续说下去。左临微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低声说道:“坐吧,陪我这糟老头子说说话吧。”他说这话时,一点黑帮老大的架子都没有,反而就像一个长辈一样。
林婧伊本是不敢如此越举的,但看见他的时候,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忍不住的想要去接近。他就像另一个苏北洋一样,带给她,有父亲的错觉。
林婧伊微微的点了点头,就紧挨着他坐下。左临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他都忘了,上一次他这样会心微笑,是在什么时候了?
“左伯伯。”林婧伊甜甜的喊着,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她的脸上,也带着久违的笑容。
左临顿了顿问道:“你,怎么不怕我?我叫你坐下,你就真的坐下了?还有,你刚叫我“左伯伯”?”左临有些不相信,这好像是他至今为止,遇见的第一个,不害怕他的人。
“我为什么要怕你?你是左岩的父亲,我想,左岩是个好人,你自然也是。”林婧伊抬起头,依旧温柔的回答到。
左临抬起头来,细细端详起面前的女孩来,她果然长得和她母亲一样,有那样好看又精致的五官。
更难得的却是,她的气质,她的举动都优雅得如同三十年前的林婉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