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所有的一切,都被那场车祸,毁于一旦。
他们所毁灭的,是傅以沫的一切,他傅以沫还活着的证明。
想到这些,楚尤的眼微微的红了。她记得,傅以沫的小时候,不管受多少的责骂和鞭打,都默默承受,不曾动怒,不曾反抗。
但却在那场车祸发生后,他直奔回了傅家大宅放言道:“要所有的人,为傅明静所受的苦买单。”那时候的傅老爷子甚至被气得心脏病犯,直骂他“小狼崽子。”
他怨恨的望着他们,眼睛里充斥着巨大的仇恨,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她,也许,真的错了。”
楚尤不知道的却是,那些在傅家受训的日子里,除了傅明静,就再没人理过他的疼痛。每一次因近身格斗的训练受了伤,都是傅明静偷买了药,帮他敷上。
那时候的傅明静常常对着他身上的伤口发呆,也总是偷偷的抹去眼泪,试图不让他分心。
她好多次都忍不住提议到,不让他代她受训,他都一一回绝。
他曾说过,这一生都会护她周全,若是要玩命,那他就奉陪着玩吧。这傅明静,他认定了,是他在世二十几年来唯一的亲人。
没有人知道,一个人豁出了命去爱另一个人所需要的勇气。傅以沫是个知恩的人,谁对他好,他就对她加倍的好。
而对于他的父亲,他不是没有恨过,只是,现在好似都不必要。他已精神失了常,常年被困在那座旧宅里,陪着那傅家的老顽固傅乾。想当年的他,渴望自由,竟抛了儿女离去,玩起了失踪。现在,却兜兜转转的回到了原地,再也逃离不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
“阿姨,我的订婚仪式,请了明静姐出席。”楚可怯怯的对楚尤说到,怕她会反对。她的话,也瞬间打破了屋子里原有的冷清。
楚尤的脸却只是微微的变了色,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愤怒,她坐直了身子,淡问道:“她,还愿意出现?”
她唤的是“她”,连名字也不愿意叫?傅以沫的眸子里,强压着愤怒。
他寻了个位子,静坐着。观摩这场有意思的对话。她倒是要看看,在她楚尤的眼里,傅明静这女儿还有什么地位?
“是,明静姐说,她要,她要携一个女伴,以苏家宾客的身份出席。”楚可的话说得支支吾吾,却明显的话中有话。
“这样,也好,随你们年轻人决定就好。”楚尤摇了摇头,以示无奈。她深知傅明静不会轻易原晾,她这个所谓的母亲。
想当初的她,跪在她同傅乾面前,乞求着要将孩子生下,却被她执意否决。若是当初的楚尤能有一点点的恻隐之心,或许,后来的一切不会是现在这样。
“明静,她还是执意,如开始那样?”安皖西想必是知道这段往事的,她侧眉,看向楚尤,希望得到一个肯定。
楚尤迎上她的眼睛,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回答,无声胜有声。
“安阿姨。”楚可怯怯的看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的脸,憋得微微有些红。在不知情的人看来,那样子,真是楚楚可怜,无辜到了极点。
苏又晨的眸子,冷冷的扫视着穿过人群,定格在楚可的脸上。眸光很冷,意思却不言而喻。楚可知道,他在警告她,不要再次毁了约定。
安皖西的眼,何其的凌厉,她轻易的就看清了楚可此时的憋屈。她起了身,轻伸出了自己的手,低低唤道:“过来吧,傻孩子。”
楚尤一个会心的微笑,放了楚可的手,鼓励着她与安皖西亲近。
“安阿姨。”楚可娇嗔着喊到,一副委屈的很的挨了过去,渴望着这个“大靠山”能帮她撑腰。
“怎么了?”安皖西握了她的手,轻声细语的问道:“是不是我们又晨,欺负你了?告诉我,阿姨帮你做主。”楚可却羞怯的低低头,假装不好意思起来。
她清楚的知道:“若是她再坏了游戏规则,那么,她同苏又晨的戏就没法再演,她就再也没法让他爱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