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看着游戏上坐在桃花树下的两人,又一次默默流泪,怎么每次都是如此,不知觉地无声流泪。那泪水仿佛也是一种诉说,诉说着一些似有似无、如雾似尘的情愫,此刻,正在嫣然心里穿针引线。 窗外突然大雨,意外又恐怖,天黑压压的,一道闪电瞬间劈开长空,闷雷滚动。嫣然有些害怕,虽然也接近三十了,按理胆子该大些了,可还是毫无改变,依然如此害怕。她怕这种天气,因为会感觉到一种毁灭,也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渺小到随时可以消失。 或许只有他吧,陪她坐在树下的人,可以了解她的心情,像一块有灵性的玉,感应着她的悲喜,算了,还是把插座关了,回到现实中吧。嫣然起身关插座开关,不料,一根闪电袭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昏了过去。 不知沉睡了多久,仿佛是一个世纪,她在一个无底的黑洞里,想起尼采那句“你在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你。”她随着黑洞不停地旋转,什么也抓不住,也没有任何声响。那就如此吧,真的就如此消失了。 当她再次醒来,头上是一棵茂盛的桃花树,两棵相互依偎的桃花树,桃花正艳,朵朵都染着粉嫩。这是到了天堂?还是在梦中?她一动没动,就想这样躺着,哪怕是梦也好,可以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一阵风拂过,送来一阵桃花雨,也送来一阵阵的清香。这是“五柳先生”所描绘的桃花源?亦或是唐唐寅的桃花庵?要是能像崔护那般邂逅自己中意的人也是一桩美事。嫣然就是如此,脑子里就像有个小电脑,有好多开机就运行的程序。 “老婆,地上凉,起来吧。” “老婆?”嫣然大惊!转头一看,一个剑客一般打扮的男人正深情地望着她。她又摇摇头,眨眨眼。看着蹲在旁边的男人,然后指着自己,“你,你,你在叫我?” “呵呵,老婆,你怎么了?” “你,你,你是谁呀?怎么和我游戏里的老公一样呀?你干嘛冒充我老公!”嫣然撇撇嘴。 嫣然此刻不能再躺在地下胡思乱想了,赶紧爬起来,坐到这位男子对面。盯着男子,男子是一张瓜子脸,皮肤白皙,束一头长发,嫣然很喜欢看男人束长发的,现实中比较少见,所以就多怪了。眼神温暖而澄净,仿佛能够一下就照清楚嫣然心里的丝丝缕缕,可是又不会让人害怕或者想躲闪,正如春季暖阳的感觉吧。鹰钩鼻,不大不小,还比较好看。嘴巴红润,就是嘴唇稍有些厚。虽然单独看每处不觉得好看,全部搭配起来就有一种很和谐的感觉。穿一身侠士的淡蓝色服装,有一股英气飘散出来。 “呵呵,老婆,是我。肯定是我。”如此这般让一个女子盯着看,男子倒是不害羞,只缓缓伸出手想扶她起来。 “是吗?不会吧?那我们这是怎么了?” “呵呵,我也不知道。” 她使劲咬了那位男子的手腕一下,这是她的小任性,每当男朋友惹她生气的时候她都会咬人家手臂一下,在她看来这叫以示警戒。 “哇~~~啊~~~~,老婆,你咬我干嘛呀?”男子没有防备,被咬疼了,不停甩手臂。 “哇,不是吧?我们怎么来的?”看来这是真实的,不像梦境,也不像幻境。 “你呢?我也不知道。”嫣然还呆着,怎么突然就来到游戏里了。 那就看看自己吧,游戏里的这身装扮可是花费了嫣然一些心思的:身着浅粉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微风吹过,飘飘欲仙。一头青丝散开披在双肩上,略显柔美,未施一丝粉黛,自己惊讶的好久没有说出话。 “老婆你很漂亮,我已经在你睡着的时候看了你好久了。”嫣然脸红了,和桃花映着,更是韵味十足。 “老婆,我可以抱抱你吗?” “不可以!”嫣然正在苦苦思索自己的来处,哪里有心思就谈情说爱。 “呵呵,好,你慢慢想,我都做好饭了。”男子依然如游戏里一般从不勉强嫣然。 “做饭?”对呀,如果是在真实世界,得先解决吃饭问题,要生活下去,再从长计议吧。嫣然起身,轻轻拂去身上的土,又抬头看着男子。 “叫我东来或者老公都可以,我也习惯你这样喊了。”男子伸出手,想牵着嫣然的手,嫣然没有握,径直来到一个小房子旁。这个房子是茅草覆盖着的,墙还是土墙,土墙上有些地方还有裂痕,应该时间比较久了,一扇木门,倒是开关没有声响,院子里很干净,除了两棵茂盛的桃花树,和树下的石凳、石桌。小院东边就是一个小菜园,看来这户人家自己种菜吃。院子没有什么动物,偶尔有麻雀飞过,也是叽叽喳喳几声就过去了,夕阳开始照着这些东西,慢慢地改变着颜色。嫣然此刻有些疑惑,有些惊奇,甚至还有一些平静,这个平静是她无法言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