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村子里,夏欢整个人都不太好。 她不算晕车的厉害,可情绪波动大,又一路颠簸,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此刻煞白着一张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都是空茫的,看的明昭心疼不已。 手扶在她后腰上,一股精纯的灵力被缓缓输入,“先休息会儿。” 夏欢也不强撑着,“嗯”了一声就跟着去了这村子里唯一的一家民宿。 这边环境复杂,却多原始森林,空气也更加清新,是大城市里感受不到的自然。近几年也流行养生,电子产品不玩了,文化古迹不看了,专门往原始森林里钻,美其名曰“感受自然、有氧生活”。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对自然有什么感受,氧气到底怎么不够用了,反正旅游业是给带出来了。 但怎么说呢,这边到底还是偏,十万大山里头,开车都开了两天多才到,这还是他们一车人没一个普通的,路上没怎么停。所以这边的旅游业,也就……那样。 说是民宿,其实就是住在村头的村民自家盖了两层小楼,把二楼分成了五六个小房间而已,对胡苗苗他们来说,条件绝对是艰苦的。 老狐狸想用个法术,好歹拓展空间,奈何除了自己人,这个村子都是普通人,万一被她吓到了…… 苗圩捏着眉心。这位姑奶奶居然跟着来了,可真是头疼。幸好姑奶奶有顶头上司压着,没放飞自我,不然谁都压不住这位主儿。 “我查探过,没有任何异样气息。”入了夜,胡苗苗一身精致的旗袍,坐在了夏欢的房间里。 有结界笼罩着,明昭、夏欢、苗圩还有分局几个同样非人成员也在这里,开了个小会。 胡苗苗办事非常靠谱,不过两个小时,就大致溜达了一圈。 所谓异样气息,不过死气、魔气、污、秽,还有一些其他不祥的气息。胡苗苗一种都没感应到。 那就证明这件事只是普通人世界的事情。 “所以……”胡苗苗拖长了声音,颇为的不可思议,“这种事是怎么上报道特别局的?开什么玩笑!” 特别局从不插手凡人事,只为维系平衡而存在,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夏欢却想起了那个黑影说过的话。 “去吧,佛女,让本座看看,昔日的佛女,到底能够慈悲到何种地步!” 夏欢心头忽然涌出了彻骨的寒意。 这是一次……考验吗? 可是这样的考验,她要如何接的下来? “欢欢,你怎么了?”明昭敏锐地察觉到了夏欢的不对劲。 夏欢后背冷汗湿透,却不敢对明昭吐露半个字。黑影实力高深莫测,身份未明,她不能让明昭卷进来,“我只是觉得疑惑。” 明昭本能地不相信,可在夏欢的坚定态度下也只能选择撂下这个问题,转了话题,“先休息吧,调整了状态才能说其他。” 就算这次是普通人的事情,可他们人都到这里了,万没有直接打道回府的道理,总是要理清来龙去脉,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夏欢独自躺在一间卧室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普通人的事情能够放到特别局的案头,其中各种手段和cao作必定是少不了的。可根据所有的流程来看都是没问题的,甚至据苗圩所说,他接触到这件事也只是机缘巧合。 可,机缘巧合——这世上哪儿来的那么多机缘巧合? 她并不记得她以前和那道黑影有过交集,也不记得得罪过这个人。 现在最重要的,恐怕还是解决眼下这件事,然后才能继续深究那黑影的目的了。 翌日,晨曦破晓。 众人心有灵犀地一同起床,在楼下碰面。 胡苗苗打着哈欠,随手提溜着苗圩,“饿了,有啥吃的。” 苗圩被老狐狸身上的气场压的打哆嗦,指了指门外,“这个村子有早点摊,豆浆油条豆腐脑,您吃什么?” “不用理他。”明昭信手系上了袖扣,“怎么方便怎么来。”出门在外,哪儿那么多要求! 众人在早点摊吃完了早饭,就一起去了村委会那边。 他们来的光明正大,谁也没瞒着,此刻自然要先去村委会,问问基本情况。 村长和村支书都出面接待了,一口nongnong的方言,除了苗圩没人听得懂,聊的磕磕绊绊的。 但,磕磕绊绊中,夏欢也通过苗圩的“翻译”弄明白了这俩人的中心思想 态度坚定,十分坚定,搞得夏欢他们好像是什么大反派一样。 “让他们带我们去那户人家。”夏欢让苗圩传话,脸上的表情寒凉的让苗圩都觉得心惊胆战。 “不行!”那村长反应很大,“你们不能乱闯,我们要先和他家说一声!” “不行?”夏欢突兀地笑出来,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神睥睨且冰冷,“你说不行便不行?” 她往前走了几步,纤细嫩白的手指搭在了桌边,直面那位村长,盯着他的双眼,不过随意一个动作,也分明是笑着,却让人冷的打哆嗦,“我说了你可以拒绝吗?” 苗圩老老实实当翻译,只看到那位村长脸色红了黑黑了白白了青,五彩斑斓的像调色盘一样,却偏偏被夏欢压制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带路!” 村长:“……” “……明天。”半天了,村长挤出来两个字。他完全没想到面前这个看着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态度居然如此坚决,他这个德高望重的村长在她面前居然完全被压住了! 心里哽了半天,却只能妥协。他有一种直觉,如果不答应,很可能这个女孩就不是现在这种单纯压制的模样了。 怎一个憋屈可言! “现在。”夏欢当然不肯妥协,给他们时间去准备吗?想得美!他们是以过来游玩为借口的,昨天村长和支书也当他们是普通游客,对他们今天的所有行动都毫无防备,正好可以打一个措手不及。 村长和支书:“……” 特么的这小姑娘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驴! 村长和支书一路都神经兮兮地搓着手,时不时隐晦地对视一眼,其中内容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他们以为自己动作隐晦,外人难以察觉,实则此处皆是非常人,他们的小动作一丝不落地落到了这些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