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凌照雪还在盯着两处的情况,看见会场逐渐嘈杂起来,心道是海折兰上场的时间快到了,于是便往会场方向凑了凑,看一会儿把谁引到东厢房去。 凌照雪暗暗盘算,杨维舟今天好像来了,自己这位师兄在原著中虽然是女主杜萱萱浩如烟海中的爱慕者中最不起眼的那个,而且因为迷恋女主,给女主收拾了不少烂摊子而被判终身不得入仕,但眼下杨维舟还是以公正优秀见长的墨兼弟子,更是杨太傅孙子,今晚找他做目击证人是最好不过的了。 于是凌照雪瞄着会场开始找人。 结果刚走几步,就看到会场迎面走来一个人,那人明明一身锦衣华服,却是一副落拓样子,喝得醉醺醺的,来人看到凌照雪,眼睛都亮了起来,赶紧小跑几步仅仅抓住凌照雪的衣袖。 被拽住袖子的凌照雪并没有受宠若惊,她袖子下的拳头硬了,因为来人是——真假那如假包换的废物二少,甄非雾。 “珍珠儿jiejie,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自从你被母亲卖掉之后,我朝思夜想。上次在魏家的宴会上,我看到轩辕家有一个人非常像你,想到你之后,就更是夜不能寐向神明祈求,就盼着有一天能见到你……想不到你真的出现了……”甄非雾仿佛看到了神迹,抓着凌照雪的袖子不撒手,语气急切。 “哦?那看来你求的神明真的很灵验啊。”凌照雪皮笑rou不笑,翻了个白眼,心道,自己出现在公主生日宴这事和神明有什么关系,还不是自己为了救海折兰忙前忙后的结果。 “珍珠儿jiejie,你和我回去吧,我一定好好待你。” “哦?可是你当初在小书房踹我那几下待我很不好啊。” “……”甄非雾恳切的眼神成功尬住了几秒,然后他结结巴巴地换话题:“珍珠儿jiejie,您这身衣服是下等婢女才有的吧,新主人待你这么不好,不如还是和我一起……我对你是真心的……不若今晚就坐着我的马车回甄府……” “和你回府可以,那你赎我啊。”凌照雪又翻起了白眼,直愣愣地问:“少爷一直被家里培养科举考试,你该知道逃奴的下场,擅自逃跑我可不干。所以你是准备赎我么?” “我……你……”甄非雾大概是没想到珍珠儿居然会这么问他,一时半会愣在当场,但想到珍珠儿过去的种种温柔,还是忍不住放软了身段想多哄几句: “珍珠儿jiejie,我知道jiejie之前在甄府受了不少委屈。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 “我不仅在甄府受了委屈,还在新主人家受了很多委屈。我不仅被新主人要求侍奉,还没少被折腾,身上全是伤,还被倒卖了好几手。二少爷要为我做主吗?”凌照雪回忆着原著珍珠儿的结局,眯起眼审视着眼前对着珍珠儿百般诱哄的人,半真半假地套甄非雾的话。 “……”甄非雾没想到珍珠儿竟然自述已经被人享用过了,脸色变了一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竟然变成了烫手的山芋,抓着女子的手也松开了。 凌照雪看到甄非雾这个德行,就知道,沙子就是沙子,不可能变成什么火炼不化的真金,简单一试就穿帮了。 可怜原著的珍珠儿日夜筹算,手段用尽,竟然只是爬上这等货色的床榻。想到这里,凌照雪竟然还有点为了原著可怜可恶的珍珠儿感到不值,于是一把反过来抓住甄非雾的衣袖: “少爷,你要去见见我的新主子给我做主么?” “你……”甄非雾躲瘟疫一样躲开了凌照雪,作势训斥道: “你说什么胡话!我们鲁都的年轻才俊个个品德高尚,一定是你不事劳作,被主人家罚了,还和我在这里颠三倒四!” 于是凌照雪和甄非雾一个拽、一个躲,竟然小小的起了争执。 凌照雪看到甄非雾在这里耽误了很多时间,估计再去引得杨维舟去东厢房应该来不及了,于是一边和甄非雾胡搅蛮缠把声音越闹越大,一边拽着甄非雾往东厢房的方向凑。 很显然,甄非雾这种墙头草的利己性格,即便看到了魏平和海折兰,也不可能做目击证人,更可能的则是毫不声张地和魏平息事宁人。 但是,只要人群能聚集过来,并且注意到东厢房,那么那些人就是新的完美目击证人。 于是凌照雪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拉扯着甄非雾往东厢房的位置走: “甄二少爷!您!不是说!要和我!叙旧么?我看!东边有!一排屋子,我们就!去那里!叙旧!吧!嗷!” 两个人拉扯间,凌照雪似乎看到一个白影迅速一闪,消失无踪,那人手里捧着的一闪而过的武器带着长长的拖尾,凌照雪以自己浅薄的认知判断,这武器好像是拂尘。 不过廉贞哪有空来这里散步,凌照雪只觉得自己是眼花了,继续大呼小叫,拽着甄非雾走。 离小花园比较近的公子贵女听到了声音,果然一脸疑惑地往这边聚过来。 凌照雪看着走过来的三三两两的人,为首的绿宝石压襟坠、一丝不苟的道袍,女子一般美丽温和的眉眼,是杨维舟! 凌照雪心花怒放,心道老天助我!她也来不及细想,为什么杨维舟原本心不在焉的神色在看到自己那一瞬变得异常欣喜,此时的她一心要完成救海折兰的任务,便大呼小叫得更卖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