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和汪循被押往顺天府大牢。 顺天府的大牢就在府衙后院,是临时用来关押犯人的。 之前汪循就把费韬收押在这里。 结果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好路过了费韬的牢房。 看到他们的时候,费韬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估计他也没想到,抓自己的人这么快也沦为了阶下囚。 不过从这个举动能看出,刘协之前的判断很对,费韬有内应,而且官职比他们预想中的还大。 两人被押到了最里面的牢房。 狱卒对他们的态度还算不错,一来他们的身份,二来滥用私刑罪可大可小,就他们对张北斗用的髡刑而言,说不定明天就被放出去了。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拖住我们!” 汪循进去之后气得踹墙。 他们现在要和时间赛跑,但是现在却被关在这里动弹不得。 刘协的表情也有些无奈。 他能把案子破了已经不错了,涉及到权力斗争,他一个小小伴读能做的很有限。 穿越以来的第一次,他感觉在这个时代要活下去,没有权力是不行的。 坐牢的感觉,很不好受。 空气中永远散发着一股子屎尿的味道,抽泣声和呵斥声也是时不时响起,再加上幽闭的环境和昏暗的光线,在里面呆上一小时,感觉自己的心理就变得压抑起来。 再加上他们现在枯等的状态,如坐针毡。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过了一会儿,汪循开口向刘协问道。 他此时的状态就像是个xiele气的皮球,瘫坐在墙边。 “今日不会,明日难说。” 滥用私刑不会要了他们的命,但是如果那些人毁灭证据,甚至为了保全自己把费韬和张北斗都杀了,死无对证,他们之前的推论会被全部推翻,那等于案子还是没破。 “可恶!” 汪循气得锤墙,但是马上又疼得拿到嘴边直吹气。 刘协想笑但是笑不出来,只能把目光望向牢门外。 现在他能期待的,只有李成梁了。 ……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左右,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什么人?” 有狱卒的说话声,但是很快就安静下去。 很快脚步声到了他们面前,来的人都穿着披风戴着兜帽。 刘协很快在里面看到了庞宪。 庞宪亮出了锦衣卫的令牌,狱卒以最快速度打开了牢门,刘协和汪循麻溜地起身从里面走了出来。 整个过程中狱卒完全不敢说话,任由庞宪把他们从大牢带了出去。 锦衣卫皇权特许,谁也不能阻拦。 等出了大牢,刘协也看到了李成梁。 看到刘协没事,李成梁也松了口气。 刘协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你小子可以啊!” 然后,他转身拍了一下庞宪肩膀。 本来他以为李成梁最多是把庞宪带到大牢里面和他们见一面,没想到庞宪直接把他们弄出来了。 “我可没那个能力,是那个人。” 庞宪倒是很实在。 他爹是锦衣卫,那也只是他爹而已。 刘协点点头,他已经猜到是谁。 “那个人?” 汪循却是一脸疑惑。 “汪兄,你在这等我下,我去去就来。” 汪循有些疑惑,但似乎很快就明白过来点点头。 刘协,毕竟是裕王府的人。 刘协跟着庞宪一起去了一处阁楼,在这里,他见到了那个人。 靠着坐在屋内中间的软塌上,一左一右两个美女。 和他预料的一样,是严世蕃。 严世蕃之前能为了金凤深夜进宫找御医,自然也会为了救金凤的命而救他们。 刘协情急之下让李成梁找的庞宪,但最后李成梁找来的人比庞宪还更有用。 “说吧,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严世蕃倒是也实在,跳过了所有流程直奔主题。 “让五城兵马司协助我搜查作坊,金凤应该关押在其中一个地方。” 刘协也够直接,刚才来的路上,李成梁已经跟他说把案子全部告诉严世蕃了。 “他还活着吗?” 严世蕃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直起身子。 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金凤。 “可能性很大,他毕竟是小阁老的人,不能放,但也不敢杀。” 刘协的话说完,严世蕃沉默了一阵,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扔给了刘协。 “这是锦衣卫镇抚使令牌,给你一天时间。” 刘协拿了令牌,行了个礼,什么也没说出了阁楼。 一天时间,也就是七日破案的时限,这个令牌只是让他可以来去自由,其他的依旧没变。 而且被关了一个时辰,也不知道那些作坊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如果他们赶不上,这个令牌只会让他罪责更大。 “成梁,我们去城南的作坊,汪兄你去城北的。” 刘协回来后二话没说,直接拿出令牌说道。 汪循看到令牌的时候一愣,锦衣卫的官职最高是指挥使,然后是指挥同知和指挥佥事,再下面就是镇抚使,从四品,比千户还大一级。 “刘兄,我去城南的,可以顺路叫上顺天府的衙役。” 汪循开口说道。 刘协想了想点头,他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和顺天府的衙役在一起。 汪循带着一半的锦衣卫直接上了一辆马车,朝着城南而去。 因为赶时间,锦衣卫也全骑的马,共一十三骑。 “等我下。” 刘协想起了什么,跑进了后堂。 等过了一会儿他出来,和庞宪和李成梁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庞宪,他怎么能有这令牌?” 等上了马车,刘协拿出令牌翻来覆去看了看,也有些疑惑。 锦衣卫是直属嘉靖的,即便是严嵩也应该无权调动。 “他和指挥使大人是亲家。” 庞宪小声说道。 锦衣卫指挥使,陆炳,那个皇帝最信任的权臣。 这个刘协倒是真不知道,不过倒也能理解。 严家现在就是一颗参天大树,就算不在树荫下乘凉,也很难不和他沾上边。 而且这令牌也就一天时限,真出事了甚至可以说是他们偷的。 “对了,你那边查的怎么样?” 刘协把令牌收起来,开口向庞宪问道。 之前他们兵分两路,现在还不知道庞宪那边查到什么没有。 “触目惊心。” 庞宪稍加思索,用了这样四个字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