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皇身着明黄龙袍,手中又持一枝艳黄的牡丹,易敏芝低头思索片刻,吟道: 四月明媚风光好, 百花斗艳争娇俏。 劝君莫妒御袍黄, 明艳常使帝王笑。 “好一个明艳常使帝王笑!老师真不愧为我大梁第一才女!年逾花甲依然文思如泉涌!让人折服!”女皇鼓掌赞道。 易敏芝一脸受宠若惊,忙躬下身,“惭愧惭愧,皇上真是谬赞了!若是大皇女殿下在,岂容老臣在此露拙啊!” 女皇摇头一笑,“老师岂不是在说笑,蔷儿开蒙才几天,怎能和老师相提并论?如今她也就是能做几篇通顺的文章,不懂的事情还多得很!” 易敏芝颔首,“皇上,恕微臣多嘴,失魂还魂的事都能发生在皇女殿下身上,足见皇女殿下是天降吉人,皇上莫要担心。只要殿下勤奋,得以好师傅引导,将来必成大器。” 女皇瞳仁暗了暗,微微点头,“嗯,万丈高楼平地起,慢慢来吧!” 二人携手继续赏花散步,不觉来到一座假山下,女皇望着这满园子的鲜花,忽然感慨起来,“哎,这满园怒放的花儿竟让我想起了蔷儿。”转头看向易敏芝,“老师,蔷儿今年已二八年华,正值芳龄,婚配的事不能再耽误了。” 闻言,易敏芝眼中闪过片刻的惊慌,瞳仁转动中她快速的平静了下来,颔首,“是啊,二八年华正当妙龄,若是寻常女子,生下孩儿的都不在少数,是不能耽误了。” 女皇抿嘴一笑,轻拍易敏芝的手背,“卿儿才貌俱佳,且一向稳妥,甚是称朕的心啊!” 易敏芝目露谦卑,“谢皇上夸奖!那孩子从小就稳重内敛,心思细腻,学业上也勤奋刻苦,待人也亦是亲厚,老臣也甚疼爱之!” “嗯,卿儿的品德才貌无可挑剔,朕有意让他做蔷儿的正夫,九月赐婚,不知老师以为如何?”女皇笑盈盈的看着易敏芝,等着她叩头谢恩。 “扑通!”易敏芝跪了下来。 女皇正要扶起她,却见她一脸抱歉和为难,“皇上,老臣以为不妥!” “嗯?”对于这个逆转,女皇有些意外。 “恕臣直言,卿儿今年不能成亲!”易敏芝低下了头。 “为何?”女皇挑起累眉。 “这……”易敏芝朝地上扣了个头,“恕老臣直言,卿儿他身子骨太弱,他那奇怪的血虚之症总不见好,稍微见点风就咳嗽不已,常年靠参茸养着。男女之事上……他怕是力不从心。太医们也都说过他这身子在康复之前不宜房事,否则将有损性命。为此,老臣一直愧疚和不安,伤他性命是小,不能为皇女殿下绵延子嗣是大!所以,这正夫是万万做不得的!老臣不敢欺君,还请皇上定夺。”说完又叩了一个头。 女皇蹙眉俯视着易敏芝,一阵风吹来,发间簪上的璎珞轻轻晃动,好似她此刻微微颤抖的心。“以前说起此事,她总是推推诿诿,生怕儿子嫁了痴傻之人。如今,蔷儿聪明可爱,我专门引她来此再议此事,她却拒绝了,这只老狐狸又在玩什么把戏?若如枭郎所说,她应该巴不得让他儿子做蔷儿的正夫。今日这难道是欲擒故纵?那我就陪她玩玩。” 女皇遂故作不悦状,“若如丞相所说,莫说是正夫,连侍儿都做不得,还要这婚约作甚?” 易敏芝眼中迅速闪过一丝释然,“老臣斗胆请求皇上,若皇上不嫌卿儿粗陋,就让他在皇女殿下身边做个书童,忠心守护殿下一生。若觉得他不中,便退了这婚事,老臣毫无怨言。” 女皇听后,心中冷笑,“还在演?让朕吓吓你!”转而低头,“老师,你真是忠心可嘉,朕会尽快考虑退婚的事。” 看着易敏芝躲闪的眼光,女皇微微一笑,两人步履优雅的离开了。 假山洞里,恒蔷本想躲里面平息一下国师带给她的震撼,无奈里面太黑,又叫进两婢女陪她,不想凑巧听到女皇和易敏芝的对话。 “哇塞!易丞相居然让母皇做选择题!——您好,我的儿子现已不孕不育,想让他和您女儿结婚但生不出孩子,请按一号键。您嫌弃我的儿子,想退亲请按二号键。 恒蔷耸耸肩,“易丞相还真是伟大呢!要是我的儿子不孕不育还能倒插皇帝家的门,我绝对不会提前说!这些老油条果然不是常人!”恒蔷摇头自愧不如。 “殿下,我们出去吧!想必皇上已走远。”春兰极为小声的说着。 恒蔷看了眼冬梅,她便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望风。 “没人!”冬梅回头道。 三人快速出了假山,迅速逃离了窃听现场。 第二日清晨,一只信鸽飘然落到恒蔷的窗前。正在洗漱的恒蔷眨眨眼,“这几日没去蔷韵,丹韵难道有什么事问我?” 取下信鸽腿上的小竹管,倒出一张纸条,“春装限量版已售罄,高呼夏装预售,请殿下后日莅临指导今夏时装发布会。顺告,我家猪小弟至今未回,如还在宫中请将其打回。韵” 恒蔷微微一笑,“说话多么洋气呀!不愧是我的粉丝!呵呵!”转向一旁的男仆,“钱公子昨日走了吗?” 没等男仆回话,正在为恒蔷梳头的夏荷,忽然插话:“走了,昨日殿下出了凤仪宫不久,宫里派的马车就将公子们送走了。” 恒蔷梳完头,如实回了张纸条。 刑房里,被吊了一夜的钱多多,手臂已经被吊的没了直觉,仿佛已断掉。口中和手指上时不时传来剧痛,毕竟过了一夜,没有昨天那么疼了。 “吱呀~~”门开了,只进来四个大汉。 “公子,今日王爷估计没空来了,我们还按昨日的法子用刑,你想招便招,王爷不急,我们更不急。”其中一人冷冷的说道。 “给我喝口水,你们再上刑吧!”钱多多低着头,声音嘶哑。 四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倒是条汉子!给他喝杯水!” 一杯水下肚,刑房了又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第三天,在他们企图再拔钱多多的一颗大牙时,李枭来了。 “怎么今日还是这个玩法?”李枭从门口走向太师椅,稳稳的坐下。 几个大汉停了手中动作,朝李枭身后走去。 “竖子,我瞧你细皮嫩rou,没想到却又如铁的意志,不过……本王是打铁的!哈哈哈……把他倒吊起来!眼耳鼻口里灌辣椒水!”李枭怒视着钱多多。 “我没有做伤及大梁的事情。”钱多多终于说了句听起来不冷傲的话。 “那是什么呢?”李枭打量着他,但却一点也不着急。 钱多多又沉默了。 李枭蹙了蹙眉,将手一挥。 可怜钱多多被倒掉起来,尝试了辣椒水。嘴里的痛苦已不算什么,眼中火烧火燎的疼,鼻中的辣椒水倒灌进鼻腔,又呛又辣的感觉比死都难受。他实在熬不过去了,但一想到母亲一人撑起家业的艰辛,和思念父亲时哭红的双眼,他咬紧了牙,“再忍一忍!”遂被呛到一口气上不来,休克了。 钱府中,钱垚正为钱多多的失踪而心烦意乱。派自己养的奇能异士去找,暗地里在悬赏,报官,将话传进宫里,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可就是没有任何动静。没人来发绑票,没有官兵来提人,钱多多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这种诡异的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让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夫人,外面有人要见您,说是知道公子的下落。”管家钱英急匆匆的来报。 “快请进来!”钱垚站了起来。 一个长相十分平庸的娇小女子走了进来,看见钱垚后,冷冷的说:“我听说悬赏黄金百两,拿钱来!” “我岂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先付五十两,找到人后再付另一半。”钱垚精明的看着她。 “成交!拿五十两来!”那女子句句不离钱,让人觉得她等钱用。 见金子拿来,女子在手中掂了掂,微微一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快速转身,“找到你家公子后,我便来拿那另一半。”说完匆匆离去。 钱垚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呵,在他手上跟在她手上有什么区别?夫君,我这保命的弥天大谎终于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