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李云就醒了,他心里竟是盼望赶紧带男孩出去针灸,这样就可以再见到钟露了。 那男孩昨日睡得早,也已经醒了,只是无力起身,两个大眼睛转来转去的,李云向他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回道:“我叫苗小宝,大哥哥你叫什么?” 李云笑着说:“我就叫你小宝了,我姓李,你叫我大哥哥就可以。” 小宝说道:“大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仙女jiejie?” 李云笑道:“大人的事小孩别管,你真是人小鬼大。”他心想:“有这么明显吗,小孩都看得出来?应该还是这小宝太鬼机灵了。” 李云喂小宝吃完药后,就又抱着他去内堂治病了。 时辰尚早,还没有病人来,几名女子已经开始在挑方子熬药了,到得内堂,正巧看到钟露在桌上用早点,她见李云来了,问道:“起这么早的吗,李毅,正巧来一起喝粥吧。” 李云腹中也已饥饿,当即把小宝先放在榻上,说道:“小宝你先躺会,我等下再来喂你喝粥。” 李云到桌旁一看,只见桌上就只有白粥,其余什么都没有,也盛了一碗粥喝了起来,问道:“钟姑娘你们早上就只喝白粥吗?” 钟露回道:“现在正逢饥荒,一日三餐能喝到白粥就已经很不错了。” 钟露看了看李云,皮肤略黑,身姿矫健,浓眉大眼,英气十足,唯独鼻子上贴了个膏药,她奇道:“你鼻子上贴个膏药干什么?” 李云灵机一动,说道:“我鼻子上有颗痣,又痒又痛,所以就买了个膏药贴了上去。你给我看看”说着把膏药撕了下来。 钟露走过来看了看,道:“这有何难?”说着她就去拿了个小铜片。 李云道:“等你喝完粥再弄吧?” 钟露笑道:“嘻嘻,我这人如果看着病在眼前不去把它治好,饭也吃不下。” 说着她就用小刀片在李云鼻子上刮了一下,那颗痣一下就被刮了下来。接着她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李云,说道:“你把这个药膏涂在伤口处,疤痕都不会留。” 李云接过药瓶道:“太好了,不愧是‘小医仙’。” 钟露一脸不以为然,“这点小手段,不足挂齿。” 接下来数日,李云便都在“益明堂”照顾小宝,又去城中高价购买了很多粮食和药材送了过来,与钟露等人相处颇为融洽。 这天,小宝的病情也好了很多,都可以自己吃饭走路了,便闹着要回家,李云怕小宝她娘担心,便包了很多中药,带他回家。 李云把他送回家后,小宝娘自然是千恩万谢,李云又给了她一些银子,便出门走了。 李云刚出门却见大街上人声鼎沸,前方一大群百姓聚集在一起,不禁好奇心起,也往那边行去。 待到得近前,只见人群前面一个台子,台子上面站着一个青年,这青年看上去也就不到二十岁,穿着一袭青袍,身材修长,目光深邃,相貌堂堂。 那青年正在台上振臂高呼,“乡亲父老们,今年我们睦洲爆发了饥荒和瘟疫,我们多少人被害的家破人亡,这本来就是老天爷的惩罚,但是我们的陈太守无动于衷,我们的赋税丝毫没减少。” 他声音高昂,中气十足,明显是个学武之人。李云心想:“这人或许就是那个隐秘势力的人物,我得跟着他看看。” 人群中不少人想起饿死病死的家人和如今艰苦的生活,悲伤情绪立马弥漫开来。 他顿了顿,接着大喊道:“我们现在在干啥,我们在吃草根,啃树皮,而官府却把我们的粮食都收走了,把粮库放的满满的,那些官老爷在家里大快朵颐。这个世道公正吗?” 突然人群里有人举手大喊:“我们要讨个公道。” 这下气氛一下被点燃了,群情激奋。 那青年一看,喊道:“我们要开仓放粮!” 这下下面百姓都举起了手,“开仓放粮!开仓放粮!” 李云都有点被这气氛带动了,他心中感叹:“这家伙搞宣传是把好手啊!”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李云往远处一看,心中暗叫不妙,原来是一大队骑兵冲了过来,看来是来镇压的。 李云运气大喊一声:“大家快跑,狗官派骑兵来镇压了!” 这一声运足内力,人人听的清清楚楚,人群一哄而散。 那青年眼看官军势大,也开始脚底抹油,李云便悄悄地一路跟着他,那青年轻功大是不错,一下就走出了几里路。 待得四处无人,李云突然一个纵跃就到了那青年面前。 那青年一脸戒备,问道:“阁下是谁?” 李云微笑道:“你挑拨百姓,是要造反吗。” 那青年眼神充满不屑,“你是朝廷的人?” 李云断定他绝对是与朝廷对立的,便直接说道:“非也非也,在下乃是洛阳人氏,李云。” 那青年惊讶道:“啊?你就是那个通缉犯?” 李云回道:“正是在下。” 那青年道:“阁下就不怕我抓了你去请赏吗?” 李云故意激道:“我还以为你心系百姓,是个光明磊落,敢作敢当的汉子,不料竟是这样的小人,如此你便来拿了我去请赏吧!” 那青年怒道:“哼,我方腊岂是这等人。” 李云大吃一惊:“你是方腊?” 方腊看他一脸惊讶,奇道:“你听说过我?” 李云捋了捋思路,“”我记得《倚天屠龙记》中的旁白说过,方腊是明教教主,后来在浙东起事,轰轰烈烈地干了一番大事业,看现在年纪轻轻,应该还不是教主,但是从他对官府的态度和鼓动百姓造反的行为来看,应该已经入教了,我一个人毕竟势单力薄,如果能加入明教甚至接掌明教,定能干一番事业,好,我便来诓他下。” 李云开门见山道:“我如何不知你,你就是明教里的重要头目吧?” 方腊惊愕失色,问道:“你从何得知?”此时明教行事极其隐秘,在江湖上无人得知。 这倒难倒了李云,李云心念一转,道:“我与姑苏慕容家颇有渊源,由此得知。” 方腊暗想:“按我们的探子所得情报,姑苏慕容家势力极大,暗地里也在囤积力量,难道我教已经被他发现了?这事得和上面汇报了。” 方腊道:“不知阁下找方某意欲何为?” 李云叹道:“方才听方兄一番言论,深有感触,不瞒方兄,在下一家本在洛阳开一家‘庆丰年’的米铺,狗朝廷不分青红皂白,硬说我家意图谋反,在下一家惨遭灭门,我也曾入宫行刺,无奈势单力薄,险些还丢了性命。” 方腊见他言语真挚,信了七八分,他本也痛恨当今朝廷,骂道:“当今赵家朝廷官员腐败,太后当政,剥民媚外,已是不可救药!” 李云赞道:“方兄说得好,在下找方兄正是为了此事,还请方兄引荐,加入贵教,咱们共图大事!” 方腊心想:“此人之言虽不似作假,为保万全,还是得试他一试。正好也试试他的能力。”便道:“引荐可以,不过还请李兄递个‘投名状’。” 李云说道:“方兄要在下做什么,示下吧。” 方腊低声道:“开仓放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