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的兵马从大道上赶至,负责此次温山春猎巡查工作的俞、杜两位将军被当场停了职,楚皇欲任命新人来调查今日温山伏击之事。 没人自荐,在场的一众武将一开始都沉默不语,这绝不是一件美差事,其中的水太深。 而璐国公方淡适时地站了出来,他向左笃远请命暂时担任此职。 楚皇欣然准许,方淡便立刻带着一众兵马开始在附近搜查。 山上狩猎的众人都慢慢回到了山下,左明立与左明彻二人被楚皇叫了过去,楚皇有话想单独与他们俩谈谈。 其余人等都退到了一旁休息,他们被告知暂时不可离去,一会儿会有人来逐一向他们问话。 楚皇似乎对这两位皇子发了很大的火,他的一声呵责声传出很远,被许多人听见。 钟离昧带着司徒锡与钟离墨二人返回到众人聚集之处,钟离愔径直地扑向了司徒锡怀里,紧紧地将之抱住。 司徒锡拍了拍她的后背,看向了她身侧,轻语、扑蝶她们都在她身旁陪着。 “我没事。” 钟离昧淡淡地瞅了二人一眼,没有说话,拉着钟离墨走到了李氏的身边。 “墨儿,得换新符了。”李氏从手中的一个小锦囊中拿出了一个崭新的朱红色护身符,钟离墨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一样的符箓,将之与李氏手中的交换。 “若亲热够了,便带着墨儿先回去吧,这边的事不用管了,若有后续我会派人通知你。” 稳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钟离愔连忙从司徒锡怀中离开,而司徒锡不由疑惑地看向钟离昧。 “我们可以走?陛下方才说任何人不准离开。” “那两位殿下说了你们方才拼尽全力保护了他们,你们是功臣,功臣若是连回家的权利都没有,还算什么功臣。” “这几日回去就好生休息,今日做得很好。听闻你有意开个酒楼?放手去做吧,若遇到了困难尽管回府告知于我。” “有空也收拾收拾东西,整理整理行囊,此去临瓦城应该需要待上一段时日。” 听到钟离昧与他谈起了一些生活相关的事情,司徒锡不由眉头一挑,这岳父平日里看起来冷漠,但其实也并非是真的完全不近人情啊。 “岳父大人,说起来,小婿对这团练使所负责的具体工作并不是十分熟悉,若到时候我真当上了副手,或许会给某位殿下添乱啊。” “这你无须担心,我会派人辅助于你,你且权当作出游散心吧。” 哦?司徒锡眼前一亮,会给自己派帮手,这不就是副手的副手么,那敢情好,自己倒是成了去镀金的了。 “如此,便多谢岳父大人了。”司徒锡拱手,随后便带着钟离愔与钟离墨和一众随从离开。 …… 煊安城,城墙上。 厚实而高耸的城墙上方原本每隔百米的距离就会立有一哨兵,而此时的城墙上却有一段儿没人看守。 这处烽火台旁,本该是在巡逻的钟离弈正与一羽扇纶巾的中年人站在一起,二人一同远眺远处的风景。 “大公子,事情算是办妥了,只是那十一人却无一人逃脱出来,倒有些可惜了。”这人正是魏岭,他咂了咂嘴,语气之中带着点点惋惜。 “无妨,对于他们而言能发挥自己的价值便是有意义的。”钟离弈将小臂放在了围墙上,“如此一来,我那妹婿也算是能取得陈家姐弟的信任了。” “不过是附带的好处罢了。”魏岭双手环抱。 “没法子,我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和黎国这次的交易如此顺畅地完成啊,黎国提供的这批军资实在有些太过丰厚了,也不知陛下到底向他们许诺了些什么。” “说来也巧,前几日正好也遇到了刺杀庚王殿下一事,咱们还能借此事遮掩一二。”魏岭笑了笑,这确实是赶了巧,想来对于楚皇来说,真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嗯,之后记得准备一份薄礼,到时候我去给钟伯伯送去,与我们不同,他是正直的人,此次倒是为难他了。” “我明白。”魏岭点了点头,而后却又突然叹了口气,“我听闻那陈谱并未受伤,这也是一件可惜的事情。” 钟离弈也跟着他轻叹一声,这件事真是难办,他们只想破坏黎、楚二国这次的交易,既不能闹大让两国生了仇恨,也不能做得太简单让双方起不了争执。 “想来是我低估了陈芝酥的武艺,我早有听闻她身手不凡,连黎国许多声名远扬的大将都不是她的对手……不过就这样也足够了,若是差点儿火候,后续再想办法为其扇些风。” “也只好如此了。另外就是与方家相关之事,他们近日与黎国那些使臣走得太近了些,我听闻有一日黎国使团的副使还在璐国公府过了夜,这件事也要麻烦大公子去调查一二。” “方家……”钟离弈喃喃一句,“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 沉吟了一会儿,钟离弈又转过头看向魏岭。 “魏先生,我还有件事要让您帮忙,我妹婿过几日要去临瓦城任职,他手底下缺些脑袋灵光的智囊,您那边可有合适的人选?” 对于司徒锡身边之人,钟离弈有个大致的了解,他身边倒是不乏身手不错的护卫,但是灵性的、能帮忙跑腿办事、出谋划策的人却似乎是没有的。 “嗯……大公子,犬子近日回了煊安城,不若就安排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