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狭窄昏暗,密室内宽敞明亮,各色的宝石在蜜蜡的烛光下散发着暗淡的异彩,持剑女子一步步走入门中,脚下却没有一丁点声音。 老道士退到墙角,中年汉子挡在他身前,他紧张地盯着这蒙着纱巾的女子,并没有因为她只身一人而轻视她,她手上的长剑锋利无比,说不定下个瞬间就会取走他们二人的性命。 “这到底是谁家的宝库?”女子偏头看着满地的珠宝财帛,她方才在门外就已经看到了屋内一部分的财物,当时只觉震惊,不小心咳出声来,这时走入室内后更觉得难以置信,很难想象究竟是谁会拥有如此庞大的财宝。 而听到女子这疑问,老道士却松了口气,看来这人不是此处的守卫,也是,若是守卫也不太会遮挡着面庞。 那说不定还有得谈,但正如她所说,这里的钱财数量太过骇人,财帛动人心,就怕她起了独占的心思。 “这……这位女侠……”老道士壮着胆子想与持剑女子搭话。 而女子却没有立即理他,她只是盯着那些宝物再细细看了一番,良久后才看向老道二人道:“说说这宝库的事情。” “女侠,此处是我家老爷存放家财的地方,我们此行是来替他取些首饰的……” “你姓云是吧?往日里在西市看相算命,最近还办了家私塾,这几天还新买了官身,看来那些钱都是从这儿取的了。” 听到女子的话,老道士脸色凝固,这人已经事先调查过自己了。 “不想说也没关系,跟我走一趟,有人要见你。”女子再向前走动几步,中年汉子默默将手放入怀中想取出提前准备好的防身用的刀具。 云老道却一把拉住了他,微微摇摇头看向女子说道:“这宝库是我们偶然发现的,它的主人是当朝璐国公方淡。” “什么?!”听到这个名讳,女子反应激烈,她将剑柄捏紧,同时也紧咬银牙,脸上显露出薄怒之色。 但很快她又冷静了下来,回头看向后侧的石门方向。 “这些财物干脆由我们接手吧。” “别给jiejie添麻烦,这事情不是我们能处理得了的,你也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先将人带去公子那里吧,我立刻回去向jiejie说明情况。” 从石门外传来了另一个女子的悦耳声音,房内的老道与中年汉子心中一跳,还好刚刚没有选择动武,原来这女子还有其他同伴。 “可是……”持剑女子还想争取一番,而门外的女子却不再理她。 其实她也清楚这是不可能被准许的,私自搬空他人财库是强盗行径。 她只好轻哼一声,转头将剑尖指着老道士。 “你跟我去见一个人,单独去。” 她又看向中年汉子道:“至于你么,就先委屈一下。” …… 南山下的树林中,司徒锡与白蔓君二人从马车上下来,他之前请朝云帮忙找人盯着点儿那老道士,就在刚刚他得到了与之相关的一些消息,并且锦瑟阁的人已经将那老道士给带到了南山这里。 “见过公子。” 刚下马车,一位蒙着面巾的姑娘便走入了司徒锡的视线中。 “她叫扑蝶。”白蔓君开口向司徒锡介绍。 扑蝶将面纱摘下,露出了一张较为成熟的面孔。 “白jiejie!许久未见了。” 白蔓君朝她点了点头,谈谈说道:“人在哪?” “在那边等着呢。”扑蝶转身指了指后侧的一个亭子,又将面纱戴起来,“公子,我们在这边为您守着,您独自过去吧。” 司徒锡点了点头,她们与自己不一样,若是暴露了身份会很麻烦。 走近树林中的凉亭,司徒锡立马瞧见了那老道士,他此刻眼睛被遮着,嘴被堵住,手脚还被绑在了凉亭的座椅上,绳子系得极紧,老道的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红印。 不过他也没有挣扎,他此刻仰头靠在椅背上,整个人跟卸了力一般,一动不动。 司徒锡见他这模样,不由又回头看了下远处正抱着白蔓君手臂一阵摇晃的扑蝶,心里暗暗记下,以后尽量还是不要招惹她。 走到他身侧将遮挡他眼睛的黑布与嘴中的布团取下,司徒锡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突然进入眼中的阳光让云老道感到有些刺眼,他用手背遮挡一番,待适应后又睁大眼睛想去看清来人是谁。 “道长,我又来找你看面相了。” 然而,映入他眼帘这张笑脸儿却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怎么是你?!” “什么意思,怎么就不能是我?道长不欢迎我?分明之前还一直想替我解签来着……”司徒锡假装皱着眉头,露出不悦的神色。 “不……不是,公子误会了,小老儿只是见到公子有些欣喜。”云老道讪讪一笑,又心虚地四处望望,“公子,你有没有看到一位女侠?” “你在期待什么?”司徒锡失笑道:“不与你玩笑了,说正经事,那地下宝库的事情我基本了解了,你说那是璐国公所有,是如何知晓的?他贵为国公,又何必将名下财产藏匿于深山之中?” 听到司徒锡将话挑明,云老道张了张嘴巴,看来眼前这位熟悉的公子哥儿就是刚刚那女侠的主子了。 “是真的,这是刚刚与我一同的那人亲耳听到的,前阵子每到下雨之日的凌晨时分,便有两个黑衣人往庙中运货,他们似乎是璐国公手下的家将。” “似乎?” “他不会撒谎,应是当真听到了。”老道士摇摇头,此刻他落在了这公子哥儿手里,只能选择实话实说,“至于他为何要藏匿于深山,自是因为那都是些不义之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