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考校结束,楚皇和太后很满意,司徒锡也被赐了座,此时可谓是宾主尽欢。 但三位皇子仍站立在一旁,他们虽然也陪着笑脸儿,但司徒锡能感觉到这三位似乎不像他们表现得那么愉悦。 说起来,司徒锡在刚刚走入这高台的时候,他听楚皇说他今天是与家人一同出行游园的。 但司徒锡四望之下却未有见到皇后与其他嫔妃,而皇子们都拘谨地站立在侧,这气氛一点儿也不像一家人游玩的气氛。 “浮羽,皇帝方才已经赐予了你奖赏,但哀家却还没有表示一番,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杜氏手中拿着那份词作在品读,期间又抬头询问司徒锡想要什么奖赏。 “回太后娘娘,小子没什么想要索求的。”刚说完,司徒锡却发现杜氏脸上佯装一沉,他便赶忙补充道,“若真要说想要什么,小子只愿在今朝这佳节里,能与家人们欢愉地度过。” “对了,今日庙会观礼的人众多,小子与家中娘子却来得有些晚了,小子可否向太后娘娘讨要个好位置以便一会儿观礼时用?” “就如此?也罢,哀家这会儿一时让你想估计你也想不到,那便明日寿宴上再谈此事,至于观礼的位置,你不必烦忧,哀家会让人带他们去对面的高台上。” “如此,便多谢太后娘娘了。”司徒锡拜谢。 一旁的楚皇一直没有出声打断二人的交流,他用手抚摸着茶杯,低头看着杯盏上的花纹。 待到司徒锡与杜氏的话说完,楚皇这才敲敲桌子,接着抬头看向了对面站着的三位皇子。 “站着可累?” “不累。”三人齐齐摇头。 “那便继续站着。” “咳……” “明彻、明立、还有祜儿,可知朕今日叫你们一同前来所为何事?” “庙会观礼,父皇今日有祥瑞要向世人展示。”见旁边的两位兄长不言语,左明祜最先开口回答。 “非也,是别的事情。”左笃远站起身来,走到三人面前,为他们一一理了理衣衫。 “直至今日,你们当中也只有彻儿替朕看过一些题本,其余人几乎没有独自接触过朝中政务,是也不是?” “是。”左明立与左明祜回答地很干脆,这不是丢人的事情,楚国皇子很难插手政事,他们不是不想,是楚皇没给过他们机会。 “说起来,太子其实也没有多少实际当职的经验。” 皇子们不知道他们的父皇接下来想说些什么,都沉默着听着。 “不过最近有一个好机会,临瓦城原团练使于昨日告老还乡了,如今这位置空了出来,朕打算让你们其中一人去历练一番……” 此言一出,三位皇子皆脸色大变,尤其是太子左明彻,他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惊变”来形容。 不同的是,左明彻脸上的是忧色,而另外两位则是喜意。 团练使,这是实打实的军职,这份履历对三人来说意义非凡,何况是楚皇刻意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当众说出此事,其中自然有些不言而喻的其他用意。 “怎么?不愿意?” “父皇,此事太过意外,儿臣们只是有些惊喜。”左明彻很快就镇定下来,强打起笑容回复左笃远。 “嗯,如此就好,朕以为你们怕劳累。”左笃远点点头。 “只是如今只有这一个位置空缺,因此朕需要从你们三人中挑选一个出来,朕也不问你们的意愿了,你们从小便谦让,若让你们自荐,恐怕到天黑时都没有结果。” “这样可好,后日春猎,综合表现最佳者去临瓦城上任,可有异议?” “无异议!”三人异口同声,楚皇话说到这个地步,分明就是已经把一切都计划好了,他们不会,也不敢再有意见。 “很好,那此事就这么定了。” 满意地点点头,再用力拍了拍太子左明彻的肩膀,楚皇笑着转身,却在司徒锡的椅子前停住。 司徒锡立即起身,狐疑地抱拳仰头看向楚皇,不知晓他为何一直盯着自己。 “司徒浮羽,你们三人以往也与他见过一面,明彻与明立近日也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你们觉得他如何?”楚皇又突然回头向三位皇子抛出了一个新问题。 “司徒兄才识过人、做事细致、为人友善,常有奇妙之思,帮了儿臣不少忙。”左明立最先回答,他与司徒锡交情比其他两人都要深,说起来司徒锡也算是救过他命。 “诗才了得,为人低调。”左明祜只在司徒锡入楚时见过他一面,当时见他胆小懦弱又自闭,他便对这质子没了兴趣,他也是最近才听闻这质子有了转变。 “司徒兄得到了淮明公的认可,又能与二弟相交莫逆,定然是有许多过人之处,见贤思齐焉,儿臣想更加了解他。”这是左明彻的评价。 “哈哈哈,不错不错,浮羽,看来你在他们的心中形象极佳嘛。”楚皇大笑两声,又转身与司徒锡面对面。 见到楚皇灿烂的笑脸,司徒锡心中忽然涌起一抹不安,你们家里人聊得好好的,为什么不管说什么都非得带上我一个? “那是三位殿下不了解我,小子的缺点可是说一天也说不完。”司徒锡苦笑着自谦。 “无妨,人无完人嘛。你说他们不了解你,朕便给你们一个相互熟悉的机会。” 走到自己的座位边坐下,楚皇端起茶盏将茶水一口饮尽,用一旁的丝绸手帕擦拭一番。 “待你们在春猎决出胜负后,胜出那人任临瓦城团练使。” “届时,由司徒锡当他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