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在此安营扎寨,休养生息,随行队医,马不停蹄的给伤者治疗。 到了营帐,看着无外人,朱棣终于忍不住了,旁敲侧击的道:“慕辰,你手里的火铳队,只有一千人,对付蒙古兵,终究是太少了。” 言外之意,已经很是明显了,想要扩充火铳队,作为大明的顶尖力量,至于谁扩充,朱慕辰不用想也明白,肯定朱棣不会让他掌控,八成就是让朱瞻基来。 但是,朱慕辰早就想明白了,火铳队,他训练了这么多天,才有了成型,现在正在行军路上,就算朱棣要过去,在短时间之内也是无法成型,甚至极有可能耽误行军。 所以朱慕辰很是放心,反倒是落落大方,“皇上说的是,为了我大明,楚王府上下都听皇上指挥,为大明效力。” 这话朱棣爱听啊,要是楚王像他儿子一样会说话就好了,朱棣很满意,心里对朱慕辰,多了两分欣赏,他需要的,就是会听话的棋子。 果不其然,朱棣派朱瞻基接手了,他们倒是兴冲冲的,当天就叫人着手了,还专门从士兵里,挑出身强力壮的,大概百余人。 阿吉特别担心,小王爷这么做,真的不害怕来个狡兔死走狗烹的局面吗? “小王爷,火铳队是我们千辛万苦建立的,就这么送出去……” 这小子的格局小了,朱慕辰走过去,拍了拍阿吉的肩膀,神秘莫测的说道:“他们有这么大的胃口,吞得下才行,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还是照常给他们训练,短时间之内,绝不会有成效的。” 阿吉瞬间就明白了,对着小王爷竖起一个大拇指。 还是小王爷厉害啊,既不得罪皇上,还能保住他们的价值,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瞧着阿吉奔跑的身影,朱慕辰摇头笑了笑,相信再过两天,朱棣那边就认输了。 瞧着父亲身边的两个随从,现在还混在王府禁军之中,幸好朱棣位高权重,倒也不重视这些草莽之人,没有细看。 “葛叔,现在蒙古兵退了之后,相信已经被迫击炮吓到,定然短时间之内,不会卷土重来,你带着一小队人马,前往胡旋口,带好物资,若是父亲活着,请他一定要等我。” 此行目的,就是为了救出父亲,朱慕辰一直都没忘,现在朱棣的所有心思,都在火铳队上,此时行动,必然不会注意到。 葛叔领命,点了禁军八人,“小王爷,此行人越少越好,人多目标大,若是蒙古兵发现就不好了,我们几人装扮成普通的猎户,从胡旋口上方经过,沿路留下印记。” 葛叔是父王身边的人,作战经验是有的,朱慕辰同意,当场点了几人,只可惜火铳队的,现在朱棣盯得紧,根本不能动,也就只能放弃了。 朱瞻基训练了两日,以前在车撵上,风吹不着,雨淋不到,但是现在,太阳晒得脱掉了一层皮,但是火铳队,却无任何成效。 皇爷爷那边催得急,朱瞻基怕再耽搁下去,皇爷爷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身上,给他安一个领教无能的罪名。 还没等到朱瞻基找朱棣呢,朱棣就把两人叫到了帐篷里。 “火铳队,这两天毫无进展啊。” 朱棣神色很不好,孙子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但是这几天的表现,还不如楚王府的一个傻子。 朱瞻基诚惶诚恐,“皇爷爷,火铳乃是洋人的武器,我们掌握起来,还需要一段时日……” “啪!” 这句话,是真的触到朱棣的逆鳞了,一个翠玉盏,被推到地上,应声而碎。 朱瞻基害怕的颤抖着,他说的是实话,要是给谁几日之内也训练不成,况且他之前有打听过,就算是朱慕辰的话,也训练了个把月。 朱慕辰微微挑眉,这位皇太孙,一向很会察言观色,这才能在朱棣面前刷存在感,颇受宠爱,今日竟能惹的对方生气,真是个奇迹啊。 要知道,现在的朱棣很骄傲的,一向看不起洋人,可是他的皇太孙,居然说洋人的武器短时间之内把握不了,那不就是在歧视明人吗? 言外之意,更是直指朱棣统治不行,幸好朱瞻基是皇太孙,朱慕辰颇为感慨,这要是普通人,恐怕命运和那个翠玉盏一样,皇太孙就是不一样,顶多被责骂一番。 “几个洋人制造的玩意,还学不会了?” 朱棣有气没处发,桌上的东西,全都被扫到了地上,“行了,不用训练了,鞑靼那边又有动静了,北方虎视眈眈,光是训练这玩意,也会耽误打仗。” 虽是生气,但朱棣也无奈,总不能因为火铳队,被鞑靼打到门上,想到自己高高在上的位置,野心不容他放弃。 朱慕辰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低着头没有动静。 “慕辰啊,你能训练出来火铳队,对大明有用处,以后让你的这一只队伍,随军行如何?” 朱棣心里有计策,起码火铳队,能够震慑住那群鞑靼兵。 “这大明的土地,皆是皇上的,一切依皇上所言,只是火铳队,毕竟是碾压鞑靼的力量,不能作为先锋队。” 朱慕辰才不傻呢,等到打完了仗,火铳队,还是属于他们楚王府的,要让楚王府的人牺牲,他才不愿意。 但是现下,为了解燃眉之急,朱棣需要火铳队,仔细想来,似乎朱慕辰说的有道理,“对,火铳队要加重保护,瞻基,这次就交给你安排,务必确保火铳队伍的安全,保住他们,我们大明胜利,也就有望了。” 一切向着朱慕辰所说的方向走,但是现在葛叔,还没有传消息回来,朱慕辰心里着急,若是他主动提起,以朱棣的警惕之心,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偏偏朱慕辰的听话,让朱棣很是开心,今天心情不错,想到楚王,心里微微有些愧疚,是不是他有所误会? 日后,这火铳队,还是要想办法训练出来的,还不能得罪朱慕辰,既然如此,不如卖他一个人情? 反正都过去了半个多月了,胡旋口那种环境,想必朱孟也活不了的,回来的楚王亲随铁柱,早就已经因为疲劳过度,不治而亡,只要他和瞻基不说,这事,就没人知道。 朱棣喜欢杀人不见血,“慕辰啊,楚王带着先锋队,已经探测许多日子,昨天是我们约定的日子,可是迟迟没有消息,朕实在是担心的很呀。” 那一副苦恼的样子,朱慕辰都想给他颁个奥斯卡金奖了,放在现代,如果有朱棣出演电影,一定能得个影帝。 他相信父王的亲随没有说谎,但不能和狗皇帝翻脸,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来,脸上带着慌张之色,“皇帝,我父王……” 双目通红,神色呆滞,悲伤不已。 朱棣瞧着的不像是假的,顿时愣住了,心里五味杂陈,主动把朱慕辰扶了起来,“朕得知消息,也很是痛心,所以,今日准备派兵寻找楚王,一日见不到楚王,朕一日不安心。” “谢皇上!” 从朱棣的营帐出来,北方的烈风,刮在脸上,就像是刀子一般,却也痛不过朱慕辰的心。 帝王无情,又擅长演戏,自己刚才的伤心都是真的,但是恐怕帝王找过去,就算父亲活着,也不会把他救出来吧。 朱慕辰惨笑一声,还是得靠着自己,他必须得先找到父王,要是真让朱棣找到了,那就不是带回来,而是补刀了。 看到朱慕辰走了,朱瞻基很是不解,“皇爷爷,为何现在还要寻找楚王?” 当初他们费了好大的心思,才能把楚王套进去,甚至还牺牲了百人的队伍呢,又要把楚王救回来,万一那楚王活着,朱慕辰也不会听话,甚至火铳队也没了。 这么强大的一只火铳队,要是帮着蒙古兵对付大明,到时,恐怕大明岌岌可危啊,朱瞻基实在是不理解,皇爷爷为何如此做。 朱棣看着面前的孙子,终究是没有成长起来,太过稚嫩了,“现在朱慕辰的手里有火铳队,还不是除掉他的时候,我们对楚王好,朱慕辰就越听话。” “先派人探一探虚实,如果楚王活着,那就把他杀了,如果死了,正好隆重的把他的尸体带回来,让朱慕辰从此念着这个情,难道不好吗?” 一听计策,朱瞻基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还是皇爷爷厉害,等到这一场仗打完,若是朱慕辰没有用了,还要往上走的话,那就来个狡兔死走狗烹,简直是一石三鸟之计。” 爷孙两个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回到帐篷的朱慕辰,只祈祷葛叔他们能快一点,朱棣最近在布置沙盘,但是自己在军中,没有任何军衔,无法靠近,又不能自己前去请命。 如果请命入军,那就意味着要卷入朝廷风云了,朱棣绝对不会放任第二个楚王成长起来,必须得想办法,加入先锋队。 恰好,半日之后,原定的先锋队右翼将军,伤口恶化,又感染了风寒,就算用了最好的药,还是没能救回来。 先前鞑靼人,专门盯着他们的指挥杀,这下先锋队指挥的位置,就空缺了出来,军中还真无人胜任,朱棣的帐篷,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