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吴村长也看不下去,他到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吴老婆子去死,便跟吴老婆子说了苏蕴他们要买地的事儿。 村长其实不想把地给外姓人,可这有什么法子,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苏蕴他们买下这块地,吴老婆子把这钱给王金宝,还能保住那五亩良田,所以他便让老婆子去找苏蕴他们说说看,谈下来了他就帮忙过契。 苏蕴看了看那荒地的位置,确实偏,但价格低啊。 吴老婆子就开了二两的价,其实他们那块地平时卖卖也就值二两或二两半,她家现在情况谁都知道,要是有不厚道的开一两多也是敢的。 苏蕴没多说,就问了下那块荒地的情况,便给了吴老婆子钱,找村长转了田契。 苏蕴不想趁人之危,这时候还压价,那可真是让吴老婆子难过。 吴老婆子虽然心里卖地还是难过,但看苏蕴不压价,心里确实喜爱上了这孩子。 苏蕴还跟吴老婆子讲了讲,让吴富贵叔想想到底啥时候摁的手印,不然有这一次就会有下一次,老婆子家可受不住下一次了。 这次侥幸,王金宝不知道他家有这块地,下次呢,他们家起码卖掉一块良田,而且不知道下一次写的是多少了。 吴老婆子连连点头,不过她也想了想,说是吴富贵自己说有可能是他有次喝醉了酒,被强摁的。 “王金宝这么大胆?富贵叔被强摁了手印一点儿没感觉么”苏蕴惊讶,她想不到王金宝用的居然是这样的法子,趁人醉摁手印。 “谁知道呢,还是猜测,但是越想啊,越觉得就是那回事,你富贵叔跟朋友喝断片了,醒来他说自己手指红红的,但他也没多想”吴老婆子叹气,这王金宝还有个在衙门的小舅子,说不定啊,这事儿还有他小舅子在里头呢。 苏蕴听闻,那估计真的就是那次醉酒了,那这富贵叔的朋友一定也有问题,不然哪能这么凑巧,而且在一个地儿喝醉了被摁手印肯定也有其他人瞧见,要不想被瞧见,那就需要手段了。 吴老婆子又聊了会便走了,反正他家现在可小心了,还跟王金宝那边彻底断了关系,闹掰了,所幸还有这么一块荒地,不然,他们家可真的是要饿死。 送走了吴老婆子,苏蕴便赶紧拿着田契到了家,真是瞌睡送枕头。 她将田契小心地放在桌上,田契上写的是她的名字,因为好歹她的身份是能被证明的,但木昭可不叫木昭。 木昭看了眼田契,那位置在山脚下那边,确实有点偏,不过也还好,本来他们就住的偏,从家这边过去倒也不费很多时间。 苏蕴乐呵了一阵之后,便将田契小心地和房契收在了一起。 秋意凉,其他家都开始准备过冬,不怎么去地里,苏蕴和木昭却开始天天勤快地跑到荒地。 荒地上的事儿实在是多,光除草便花了好长时间,不过这荒地偏也有个好处,没人来指指点点。 听孙婶讲,村里面很多人看他们冬天准备种东西,觉得是糟蹋,有好些人觉得是他们在玩过家家。 苏蕴听了,倒也不生气,村里面大部分都只一种,种的还都是些粮食,不是小麦就是高粱玉米啥的,谁想得到种姜啊。 她之前可问了乐掌柜,乐掌柜说这姜冬天也可种,好养活,而且种的快的话三四个月就能成。 苏蕴这几天为了除草,手都割了几回,不过她也没矫情,直接找王婶用碎布头做了个手套,这天气凉,带上虽然闷点,好歹护手。 木昭本来不让苏蕴下地干活,可奈何说了算的是苏蕴不是他呢,就为这事,木昭还赌气过,可惜苏蕴一笑,他就拿她没辙。 两人一起干,活倒是干的快多了,虽然大部分还是得靠木昭,苏蕴属实不得行。 到了播种的时候,木昭还去问了吴二叔,平时他们播种有什么讲究,吴二叔倒也讲的细,跟木昭讲了各类作物大概怎么播怎么种。 虽然没讲山姜,但想来山姜跟芋头那些应是差不多。 荒地上土还有些干,木昭还给挖了一条细细的水渠,时间有限,他没挖深,只随意地挖了一条,等种上了姜再慢慢修补。 然后两人又把地翻了翻,翻地苏蕴实在是不行,那锄头下去,她就只能翻起个边,索性她也就不翻了,拿了种子袋,木昭翻一块,她便种一块,一个翻地一个种,半个月倒是都干完了。 天气越发凉起来,两人现在每天都要去荒地看看,就怕有什么鸟啊啥的来吃了种子。 木昭为此还请教了吴二叔,吴二叔教木昭扎了个稻草人,木昭手巧,虽然没做过这种玩意儿,却是学的有模有样的,第二天便把那草人插到了田里。 日子清闲下来,苏蕴便对学堂又上心起来,最近为了荒地,她好多天都只去了早课,她不像木昭,已经会了那么多,可得好好学学。 晚上苏蕴回到家,却发现木昭居然砍了些竹子回来,不过不是什么好竹,都有些发黄。 木昭还切出了好多竹片,编起了篮子,不过一看就编的不大行,连个篮边都是不平的。 “你这上哪学的?”苏蕴也很有兴趣,蹲在木昭边上看着他编。 “村长”木昭有些不好意思,这编的属实有些不像样。 “你咋去村长那了。”苏蕴盯着木昭,他怎么会去村长那,他们也没啥事要麻烦村长的呀。 “没啥”木昭装作认真编的样子,就不回苏蕴的话了。 突然,苏蕴想起了她的鸡们,这半个月都没怎么好好顾着它们,都只有空就洒了吃的,不过倒是长得都挺好。 他们的院子其实差不多理完了,苏蕴烧菜的灶长桌啥的往墙边靠了靠,杂物则放在了小角落,两人在树下围了个栅栏,把鸡养在了里头,主要也实在是没多余的地了,只能把树下这块用上了。 然后他们的饭桌兼茶桌则往边上移了移。 吃饭喝茶的时候看着这些鸡走来走去倒也有些趣味。 屋里书桌上的空盆子里被苏蕴种上了一个山上随意采来的野花,那野花红艳艳的,甚是精神,苏蕴将花连着那片土全给挖了来,种在了这盆里。 这几天看着花倒也没败,木昭每天在桌上看书的时候还会顺手给它浇点水,看看书,抬头一抹红,再往外便是田野风情,倒也有点闲云野鹤的滋味。 苏蕴很是享受这种生活,虽然口袋里的钱是只有半两了,而且两人也没有稳定的生计。 不过苏蕴每次看到院里的鸡还有荒地,就很是满足,她向来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人,她所求的也不过心安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