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宛春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邢洲,对于从未出过远门的舒静来说,这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有趣。 容思齐本提议去客栈,可薛寒舟执意要回自己那间破旧的茅草房,说是还想给那里的小孩子上几天课。 这薛寒舟不住客栈,那容慧桐自然也不会去住客栈的。 薛宛春见容慧桐都去了,自己也要跟着去,舒静倒是无所谓,薛宛春去哪她就去哪。 容思齐见大家都不住客栈了,自己当然不能一个人去住,便一同跟着去了。 几人来到这里,看见眼前这个风一吹就要倒的茅草房,不免有些担心,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不要刮大风下大雨。 薛寒舟说道:“你们别看外面破烂,其实它很坚固的,不必担心,只是房子简陋,只有两个房间,三位姑娘怕是要挤一挤了,容兄也只能委屈一下与我一个房间了。” “没事的寒舟,我们都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姑娘。”容慧桐笑道。 薛宛春与容思齐好像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薛寒舟刚推开门,一股尘烟铺面而来,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却发现里面早已蛛网遍布了。 薛寒舟感叹道:“这房子没有了人气竟老得如此快,我不过离开一阵,这里竟然像已经荒废了一般。” 薛宛春撸起了袖子,道:“来吧,看来我们得打一场‘硬战’了。” 几人把包袱放在外面的桌子上,便撸起袖子开始了大扫除。 薛寒舟和容慧桐打扫得最卖命,干起活来若无旁人。 薛宛春渴了想出去找口水喝,却发现容思齐躲在门口偷懒,偷懒就算了,还嗑瓜子。 “你!” “嘘嘘嘘!来,分你一把瓜子。” 薛宛春推开他递过来的瓜子,“去去去,渴死了,找口水喝。” 薛宛春到处都找不到水,一抬头,竟然发现几个小孩子在一旁偷偷摸摸想偷走他们的包袱。 “干什么!”薛宛春朝着他们大叫。 那群小孩子见自己被发现了,索性直接拿起包袱就跑。 容思齐见状一把甩掉瓜子,直接冲了上去,“敢偷小爷的东西!不要命了!” 在屋里打扫的他们听到动静也忙出来。 那几个小孩子在容思齐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提着包袱和那几个偷东西的小孩回来了。 他将包袱扔在桌上,然后将那几个小孩子提鸡崽似的提到他们几人面前。 容思齐还作势要敲他们:“还敢偷东西吗?” 那几个小孩穿的衣服都破破烂烂,浑身都脏兮兮的,身形极其瘦弱,他们蹲在地上忙求饶,“不敢了……不敢了……” 薛寒舟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之前教的小朋友。 从这几个小朋友口中才得知,自从薛寒舟走了之后,那几位先生也相继离开了,现在根本没有人教他们读书写字了。 原本是丰收的季节,农民们颗粒无收,他们饿得实在受不了了,逼不得已才偷东西。 几人都沉默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们生活在衣食无忧的邺城,全是富家子弟,根本不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 看见这里的一切,无不为之动容。 几人商量了一下,把身上的盘缠留出一部分,另一部分全都分给了那几个小孩。 看着那几个小孩走远,薛寒舟才说:“我并非执意考取功名,只是,这里挨饿受冻的百姓让我心如刀割,我只能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因为饥荒死去,所以我就拼命读书,拼命读书,我考取功名回到邺城,我便可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了!” 容慧桐从前不明白他为什么是个书呆子,现在竟也全然明白了。 “薛兄,我容思齐是发自心底敬佩你,我相信,你一定能高中!” 薛寒舟却叹了一口气,“高中么?我并不敢想,也许科举状元对你们来说只是几个字,对我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我五岁开始读书,十五岁开始参加科举,到现在已经八年了,八年!也许我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容思齐听完后眉头紧皱,他看向他们,说道:“寒舟在知育院的排名是甲等,照理来说,榜上有名轻而易举,可为何?” 众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定是有人把你的试卷换了!”薛宛春有些生气。 容慧桐更是咬牙切齿:“这些纨绔子弟!仗着自己有钱有权,就偷走别人的人生!我呸!” “等我们回去之后必须调查清楚!” 薛寒舟却不在乎了,“即使调查出来又有什么用?他们权势滔天,我只是一介无名之辈,手腕如何掰得过大腿,但是,我还有机会,明年!我会重新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