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间客房的床铺下面都有暗道,每条暗道都是用木桶做的管道,客店的伙计就是通过木桶从后院爬上来的。伙计先在床角预留的小孔打探虚实,如果客人中毒就会暗箱cao作,在床铺下面利用床板的缝隙直接宰杀客人,然后将死人拖进木桶,滑到后院剁碎,扔进粪坑。如果客人没有睡床,那伙计再换另一个房间。 黑店很黑,掌柜的先是用美食、美酒麻痹客人,毕竟镇里的客栈用真正的猪rou和不掺假的酒是很少见的,然后当你酒足饭饱进入梦乡的时候再来要你的命。他们做事很是谨慎,从客人进店开始掌柜的就已经安排好哪个可以下手,哪个不好对付,这样房间就很顺利的安排好了,只等着夜半时分下手。夜半时他们会先从门外窥视一番,再从床下仔细打探,确认无误后才会动手,每每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如有同行分开睡了,那看各自的运气,运气好都睡在了床上,那就是刀下之鬼;运气不好有睡床有没睡床的,那掌柜的就会放过一马。按掌柜的话来说,是老天让他们得此一难。有时碰到难对付的,他们也会从门外向屋里吹废药,不过这种时候很少。掌柜的说:老天都要放过他了,咱们就不要和老天抢命了。 像今天这样,蒙悦睡地垫,主人睡床的,那运气很好了,主人先去见鬼,然后伙计们再来对付小童子。不要小瞧黑店伙计的武功,一般还真的没有逃过的。再厉害的老虎也架不住成群的猎狗。 要说黑店杀人没有被发现,那是不可能的。总会有那么一次两次的脱手。脱手原因很简单:没打过客人呗。多赔些银钱既是,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看似简单的客栈,背后都有强大的后盾,不是官匪联手,就是兵匪勾结,还有就是更高级的官商匪兵互助,有的可能还有皇家参与。不知底细的人死就死了,知道内幕的得了钱财逃离即可,没有人会追根究底,给自己找麻烦。也没有人会明知道底细还没事找事的,想死不用去别人家的客栈送死,边角镇里哪都可以归西。 松涛和松峰不是第一次出门办事,碰到在床上下药的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只当是夜半时会有人往屋里吹送蒙汗药,哪里知道,在床上就着了道。两人睡的比蒙悦还死,加上喝了点酒,又疲累,呼声震撼。把蒙悦硬生生的从睡梦中惊醒,还以为这个世界已经先进到有火车经过了。 蒙悦揉着睡眼,找寻着声音的源头。看着头朝里对卧在床上的二人,生气的骂道:“比他娘的野猪哼唧声还响,还让不让老子睡了。”随即从地上弹跳而起,走到桌子旁,对着茶壶嘴猛灌了半壶水,用袖子擦着嘴上的水渍,来到床边。 “靠!睡的还真死!”伸脚轻轻的踹了踹松涛的小腿,没有反应;又踢踢松峰的屁股,只是蠕动了一下,便有没有任何动静。“嗯?!”事出反常必有妖!功夫高强的俩人,这是怎么了?蒙悦放个闷屁都能听得见,这会踢在身上竟然毫无反抗?!蒙悦又加大了力度,使劲的踹着二人,把这几天的怨气一股脑的撒了出来。脚不好使,就上手,嘴巴子扇的噼里啪啦的,只打的蒙悦的手都红肿了起来。 “不打了,这他娘的准是中毒了,老子也没有解决的办法,要不趁他俩还在昏迷赶紧逃吧,要不哪天松涛气不顺再宰了我。”蒙悦伸手摸向松涛的怀里,摸到结实的腹肌,蒙悦呵呵的笑了一下“这小子还挺健壮,身材不错啊。”又朝腰部摸了摸,摸出一个钱袋“嘿嘿,都归老子了。” 蒙悦收好钱袋,准备脚底抹油—开溜。跳到门口,转身又看了看床上的二人“不是我不义啊,是我怕你俩醒了拿我试问,我还没活够呢。再说,是黑店要你们的命,我可不想搭进我的小命。”说完趴着门缝向外偷瞧着。 客店里很安静,只有客人们的呼噜声从走廊里传进来。蒙悦瞧瞧拴好的大门,心里嘀咕道:“好像出不去,要不试试走窗户?”旋即跳到窗户边,轻轻的推开,看着楼下的内院咒骂道:“靠!这他娘的是早有预谋啊,这跳下去也是羊入虎口啊。谁知道这后院有多少歹人等着我呢。” 失望的关好窗户,蒙悦看着松涛,默默的又将钱袋塞进了松涛的腰间,顺手又捏捏他的腹肌,无奈的说道:“看在你腹肌的份上,老子今天帮你们一把。” 蒙悦把松涛和松峰从床上拖下,扶到桌子旁,面朝房门对坐着。努力将二人摆成对饮的姿势,单手撑腮单手握着酒杯。又掏出松涛的绳子将二人的腰间系好,吊在床架上用来稳固身子。把蜡烛光线调暗,这样从门外向里看只当是二人在对饮。蒙悦则睡在原来的地垫上,耳贴门板,细细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蒙悦一直在琢磨,到底是哪个菜里有毒。好像我哪个菜都吃了,怎么我没事,他俩会双双卧倒,难道是酒里?不能啊,论武功,他俩可是高手啊,会喝不出来酒里有毒?不想了,脑仁疼,也不知道这客栈老板从哪进的香粉,这味道太冲了,直辣眼睛。像前世大妈们涂的廉价香水,熏人的很! 正迷糊着,就听到走廊的木板传来轻轻的咯吱声,蒙悦赶紧憋住呼吸,又在心里默念着心经,让自己的心跳放缓。咯吱声在蒙悦的门前停住,一个黑影慢慢的靠近门板,和蒙悦只隔一扇门板向屋里窥探着。蒙悦害怕的不敢呼吸,可越是害怕越想大口喘息。蒙悦终于忍不住的呼的一下跳起,对着桌旁的松涛喊着“是!公子!” 声音响亮,吓坏了门外的店小二,也吓坏了自己。蒙悦快步的走到桌子旁,背对着门口装着酒醉粗声的喝道:“还不快与公子打酒去!”说完,端起酒壶转身向着门口走来。门外的小二一听,快速的闪到屋梁上,勾住梁柱紧盯着房门。 好半天,蒙悦也没有将门打开。蒙悦哪敢开门啊,谁知道门外是什么情况,开门后自己会不会立时脑袋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