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得冠者是由知县大人和曹家家主还有润草书院的钱先生一起评定出来的,得冠者有两位,一位是曹家大少爷—曹至德,还有一位是润草书院的学生—江林兴。因为难分伯仲,所以皆入选,这两份诗稿将贴于衙门告示栏以供参阅。恭喜两位公子啦。”报喜的人拱着手,向二位公子道贺。二位公子身旁的小厮拿着银子打赏着报喜的人,又掏出大把的铜板撒向门外,噼里啪啦,铜板砸在地上的响声惊醒了等着赏钱的乞丐们,乞丐们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捡着地上的铜板。因为抢的人少了,扔的铜板又多,这回蒙悦可捡了个衣兜满满的。眯着眼睛借着酒楼的烛火,蒙悦数了数,足足十五个。呵呵呵,不白等,有这么多。“蒙弟,这次捡的够多吧。”“嗯,赶上大少爷单独赏我的了。”“那是,以前也就是这最后一次能赚点,咱们不白辛苦这么晚。”蒙悦把铜板收好,抿着衣袖靠着墙根等赵弘星。 酒楼里的少爷们被自己家的小厮搀扶着上了马车,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剩下一些乞丐靠着墙根歪歪斜斜的睡着了。赵弘星跑着回来,摸了下额头的汗珠“结束了?那咱们也回吧。”“星子哥来了,你看,我又抢到十五个铜板。”蒙悦笑眯眯的仰着小脸看着赵弘星,“嗯,你厉害,明天还会有别家的诗会,明天咱还来。”赵弘星宠溺的摸摸蒙悦的小脑袋,牵着蒙悦的手往回走,“二虎哥,你也回吧。”“行,回去能睡个好觉喽,明天也不急着来。我走了。”和李二虎打完招呼,赵弘星和蒙悦有说有笑的回到赵老头的院子。 屋里的油灯亮着,赵弘星和蒙悦坐在床上数着今天的铜板,“一个,两个······二十五个·····五十六个!星子哥,有五十六个!呵呵,这么多!”赵弘星也笑着“是呀,今年有你和盒子,我们捡了这么多铜板。”“星子哥,我们明天要上交多少?”“嗯,给二十个就行了。”“会不会少点?要是赵老头知道不会骂咱们吗?”“不会,以前我就给几个,这回有你俩,咱们给的不少了。”“要是赵老头知道我单独就被赏了二十多个咋办?”“没事,就说你得的铜板给咱们买吃的了,交二十个不少了,其他人没咱们交的多,他们也一样留后手。”“那成,我听星子哥的。”蒙悦开心的数出来二十个铜板,其余的放进荷包里小心翼翼的藏在柜子里。赵弘星笑着看着蒙悦“别人要想偷,你藏哪都会被偷的。”蒙悦惦着手里的钱袋,皱着眉“星子哥,要不挖个地洞吧,这样就不会被偷啦。”“不用,赵老头这儿要是不安全那永定城就没有安全的地儿了,这儿都是乞丐,乞丐都不偷,谁还来偷?!”“嘿嘿,也是啊,那就这么放着吧。天不早了,咱们睡吧。”蒙悦说完,不好意思的看着赵弘星,怎么觉得自己像个小媳妇似的。脸微微的红了一下,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孩竟然会脸红,唉!赵弘星收拾着床铺,也没注意蒙悦脸红,吹了灯,俩人很快进入了梦乡。 20、今天因为还要去诗会,蒙悦他们早早起来了。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乞丐,昨天大家都得到了铜板,早上来上交的。 窦先生低着头忙着记账,赵老头坐在一旁抽着烟袋眯缝着小眼睛看着。乞丐们排着队依次的走过,赵弘星数着手里的铜板排在窦先生的眼前,赵老头眯着的眼睛睁了睁“就这些?!”“嗯,就这些。”赵老头磕磕手里的烟袋“不对吧,昨儿个你那个小跟班不是自己得了赏了吗?!”这赵老头可够精的,这点得赏的钱他也知道,蒙悦心里盘算着,这赵老头不愧是做情报的。赵弘星用手摸摸头顶,咧着嘴呲着牙嘻嘻的笑着“嗯,得了,我们几个嘴馋买了半只烧鸡,吃了。”说完吸溜一下出来的口水“你老人家也不给我们打牙祭,这还没解馋呢。”赵老头抬手给了赵弘星一烟袋锅“小兔崽子,老子还没吃鸡呢,你小子自己先吃上了。不是留了后手吧?!”赵弘星捂着头呲牙咧嘴的嘶嘶着“哪能呢,孝敬您还来不及呢,哪能留后手呢,我们也是一时嘴馋,今天要来的钱一定给您老买只烧鸡吃!”赵老头眼睛又眯起来,抽了一口烟袋“量你小子也不敢!今天烧鸡就免了吧,记得和窦先生好好学记账就行,再和我推三阻四的,小心腿给你打折了!”赵弘星一听学记账顿时蔫了,嘴里嘟囔着“又提这茬”赵老头斜着眼瞄着赵弘星“嗯?你说啥呢?!”“没,没有,啥也没说。我这就去给您老赚烧鸡钱去。”说完一溜烟的跑到蒙悦身边拉着蒙悦和盒子就往院子外跑。刚出院门就听见赵老头的喝声“今天钱不能少了,臭小子!”蒙悦回头悄悄的看了一眼,后面排队的乞丐身子都哆嗦一下,都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铜板。呵!这赵老头还挺会指桑骂槐的,这分明是给那些乞丐看的。 赵弘星拉着二人跑出院门直奔茶楼旁的包子摊方向,稳稳地收住脚步,找了个空座坐下。赵弘星冲着店家喊道“掌柜的,来个包子,三碗豆汁(这个豆汁就是豆浆)。”“好咧!您稍等啊!”掌柜的一边应着,一边抬手从笼屉里捡着包子,一抬头看见是赵弘星,撇着嘴笑“呦,这不是赵大少爷吗?今儿有空来吃饭了?”赵弘星咧咧嘴“呸!什么赵大少爷,小爷我就一乞丐,今儿个有钱吃个饱,明儿个没钱再去讨!以后别叫我大少爷,我可当不起!”“呵!呵!你小子还挺牛啊,不叫就不叫,今儿个吃完可得给钱啊!”“那是那是,小爷我啥时候欠过你包子钱。有就吃,没有就饿着!”“嗯,这话不假,你这小爷当的还不赖。”俩人调笑一会,包子和豆汁都上来了,三个人也不言语,低头猛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