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背到里屋去。”张翠看了一眼少年,本着医者仁心没有多问便立刻让孟武先将少年背进里屋去,自己又急忙回了屋子拿了药箱。 那边孟武和张翠忙碌着,这边柳玉柔见着自家丈夫回来了,急忙走过去看了看,确定孟岩一切安好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但还是问了一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孟岩面色倒是镇定,不过还是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后才回道:“镇上戒严,出镇时排查时多等了些时候,回来的路上又遇见这少年重伤倒在地上,见着可怜就救了,为了清除少年留在路上的痕迹就又花了些时间。” 听完孟岩的解释,柳玉柔蹙了蹙眉:“镇上为何戒严?” “听说最近又盗匪混进了城里,所以不止永安镇,整个永宁县现在都在戒严排查。”孟岩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然而孟岩的心中却很快又否定道,“不过我想这件事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简不简单的我们日子也都这样过,先去看看那少年如何了吧。”柳玉柔对于不关自己的事情一向不甚在意,只是心中对救回来的少年存了几分疑虑。 此刻少年已经被孟武放到了主院的一间空着的屋子里,这间屋子原是为了时常随其母回娘家的楚言和楚洌两兄弟准备的,隔壁还有一间空着则是大姑母孟姚和其夫楚鸿的屋子。 屋中,张翠熟练的替床上的少年疗伤包扎诊脉,一些列完成下来已经过了有一个时辰之久。 洗了手,将药箱合上,又用毛巾擦了一下额间的细汗,然后张翠才正色道:“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昏迷也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已。只是这少年受的都是刀伤,且看其穿着衣服的料子也不似一般人家穿的,这少年的身份恐怕不简单,留下来或许是个大麻烦。” 张翠的话一落,满屋子的孟家人都沉默了一瞬,最后还是孟荃缓缓开口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等这少年醒了,没什么大问题就让其离开吧。” “老大、老二、老三,路上的血迹可都清理干净了?”孟荃看向屋中的三个儿子道。 “爹,这个你放心,在回来的路上老三就让我们把路上的血迹仔仔细细的清理干净了才回来的。”孟武答道。 “这就好。”孟荃听后放下心来,然后就招呼所有人先去吃饭。 众人等了这许久也都饿了,先前冷掉的饭菜早就被刘氏带着媳妇温在了锅里,现在拿出来吃倒也正好。 吃饭,洗漱,睡觉,孟家人这一夜倒也睡得安稳。 孟家这边灯火歇下,却不知道玄月之下,肃杀与寂静之中,一群身着黑色劲装的黑衣人身手矫捷的落在了永安镇通往枰山村的那条路上。 “可找到了?”黑衣人为首之人目光冷寒的看向漆黑的四周,冰冷的问着眼前的属下。 “找到了,在往南的方向,地上找到了几滴血迹。”其中一个黑衣人恭敬的回答道。 “往南,湖州,追。”为首的黑衣人只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一声令下带着十几个黑衣人又训练有素的消失在了往南的树林里。 次日,清晨,孟渃书刚醒来就听见淅淅沥沥的雨水声。 春雨细如毛,孟渃书推开房门,就见着如丝的雨水落在地上,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 “小妹,今儿其这么早?”正在屋檐下扎马步的孟允峰见着孟渃书,乐呵呵的问了声。 “嗯,娘的屏风绣好了,我想跟娘一起去镇上看看。”孟渃书看着眼前的细雨,也不知道今天娘会不会去镇上。 “哦,那屏风终于绣好了,让娘以后别再做刺绣了,刺绣这活太伤眼睛了。”孟允峰道,心中却想着寻个时间去山上打猎去,自己灵魂好歹也是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虽然身手比不上前世在军队里待了好几年的大哥,但是怎么说年少时也曾在少林寺练过两年,上山打猎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嗯,娘也说了暂时不会再刺绣了。”孟渃书道。 “那就好。”孟允峰笑笑,马步扎得依旧十分的标准。 与孟允峰聊了几句后,孟渃书便准备去洗漱了。 早饭是在自家院子吃的,由孟岩和柳玉柔两人做的,熬的玉米粒煮的白米粥,下的是萝卜做的咸菜和鸡蛋大饼。 吃过早饭,孟岩就将用油纸包好的屏风绣一起和柳玉柔抬上了骡车。 因为骡车是专门买来的给每日去镇上私塾的孟岩以及孟允佑、孟允志、孟允泽四人的,所以当初也是做了车厢的。 天蒙蒙亮,骡车出孟家出发,孟渃书坐在骡车厢里,手中也拿了一个包裹,是这段时间孟渃书自己绣的一些帕子。 孟渃书其实不是很喜欢做刺绣这事,不过如今自己年纪小,也没什么可以赚钱的技能,也就一手前世被娘逼着学的刺绣手艺还算拿得出手。 从枰山村到永安镇骡车也要赶半个时辰,而今日这永安镇的镇门口却是排着队依次检查了才能入镇。 不过也是今日下雨的缘故,今日来镇上卖货的村里人不多,所以很快队伍就排到了孟渃书的骡车。 镇门口守门的士兵其实也是这永安镇的本地人,倒是没有趾高气扬的样子,检查过程虽仔细却也和和气气的。 骡车进了永安镇,因着下雨,街上行人也不多,不过街上却多了一列巡逻的衙役,为这往日祥和的永安镇平添了几分严肃的感觉。 今日其实出门比往日要早一刻钟,所以骡车先去了镇上的锦绣坊,柳玉柔所绣的屏风就是接的锦绣坊的活,而孟渃书的绣帕也是可以卖给这锦绣坊的。 下了骡车,孟岩帮着柳玉柔将屏风绣搬下骡车,二人直接抬进了锦绣坊里。 “柳妹子这是屏风绣好了。”锦绣坊的掌柜是一位年过三十却依旧风韵犹存的女子,一身深紫色的锦缎长裙包裹着掌柜婀娜玲珑的身躯,将掌柜属于成熟女人的味道展现得淋漓尽致。 “嗯,绣好了。”柳玉柔已经与这位锦绣坊的掌柜打交道多年,微微一笑示意孟岩和自己将屏风外的油纸揭开。 三层油纸小心翼翼的揭开,然后又是几层布,最后当整面屏风绣立在锦绣坊中时,掌柜已经是看直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