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 喘,喘息声,这么沉重…… 是我自己? “嗬!嗬!” 到底,怎么了。 我的头好痛,他在说什么! 父亲,对,他在和我说我父亲的事情! 对,他到底是谁?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父亲的事情!” 冷静,冷静林曼,这种时候要先冷静。 现在重新思考一下,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冷静。 “我,我。” “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能对我的问话做出反应,还能交流! 但是不记得了…… 就这这种梦呓般的状态,是神经系统有受到过什么损伤,还是被什么东西刺激过了? 不,这些东西不重要了,不要在浪费精力来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就像电脑的处理器一样,人对事物的反应和对事件的处理认知能力也是有极限的,这种时候我应该集中精力来分析他所说的话,做的事情才对! 深深凹陷的眼眶,看起来应该受了很多的苦难。 下巴有型,鼻梁也很高,年轻时想必也是意气风发的吧。 “你认识我的父亲,对吗?” 废话! 但是为了问出点什么,就需要将他的情绪引导到一定的合理范围内。 要保证和对我的问题做出有效的反馈,才能做到接下来去问他我所需要的答案。 “对,对。” 好,就是这样,慢慢来。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作为他的儿子,我应该如何称呼你?” 称呼什么的其实都无所谓了,关键在于为了降低他的注意力,如果他和我的父亲真的有仇什么的,也未必会告诉我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兰斯塔洛,我咳咳咳!” 眼睛微闭,是在回忆些什么事情吧? “带着他工作……” 也就是说是我父亲的前辈什么的吗? 那也就是我的前辈了? 之前也是联盟海军的,不是正规作战人员,至少也是一个军人吧? 这样也就能解释他的身子骨为何如此坚强,而且这个样子,确实看起来有受过训练的底子在这里。 “前辈。” 姑且,先叫他前辈吧。 能呼唤出称呼,我们目前萍水相逢的关系,就又能稍微更进一步。 这样他可能对我说出的东西,也就会更加的详细吧? “你叫我,前辈……”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对我的称呼感到意外的满意。 原本已经不在动弹的头,居然再一次缓缓的抬了起来。 “兰……兰斯塔洛,你,你原谅我了!” 那灰暗的眼神,居然又再一次泛起了奇迹的光芒。 “不,你咳咳!,你是林曼,你是他的儿子……儿子。” “那也应该的,嘿嘿应该的,你……” “你,你再叫我一声,嘿嘿,再叫我一声。” 能够感觉到眼前的老前辈极力的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善意,但是可惜那干枯的笑声没能称职的传达主人的意志。 他想要听我叫他前辈吗? 有戏了! “前辈?” “嘿嘿,嘿嘿哈哈哈,好,好!” “好,你也是兰斯塔洛,你也是,应该的,哈哈应该的!” 有些难听的笑容,不断在我的耳边回荡,原本死气沉沉的气氛,居然真的再一次活络了起来。 “那前辈,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被什么人带走的吗?” 就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他的身子突然轻轻一震,随即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居然开始有些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莫非所谓的“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他们……” “他们都是魔鬼,他们逼迫我们,他们肆意的鱼rou我们……” “不,不孩子,你不要接近他们,离他们远一些,远一些,他们都是疯子,疯子!” 一时间我竟然无法区分谁才是真正的疯子。 “那他们有名字吗?” 还是先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知道“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魔鬼,他们是魔鬼!” 微微颤抖的身子暗示了内心的恐惧,以及对某些不愿意被提及的记忆的抗拒。 如果不能让他的精神状态进入更稳定的层面,我就不可能得到关于这方面的正面回答。 我还有一些左旋异利敏他定,要给他…… 不行,他现在要是注射了这样的镇定剂,能不能再醒来都还要另当别论,不能用这个药! 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慢慢松开了已经在怀里握住了的注射器。 但是让我感到一丝温暖的是,他竟然在劝解我远离他们。 唉…… 四周已经没有人在关注我们了,之前最后的围观者也随着莫拉尔和娜莉娅的离去而消散殆尽。 只有不断闪烁的灯光和不知道为什么被隔离开来的喧嚣人群,还让此地有一些稀薄的生气。 “来,先坐到这里来吧。” 原本以为,好不容易可以和他进行沟通了,结果没想到一提到这样的过去,他就又会再次陷入诡异的状态中去。 将他扶起来走动了几步后,试图让他稍微平复一下惊厥的状态后,扶他在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是难以扼制的激动,就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啧! 不要着急,看看远处放松一下注意力! 就这么想着,我也慢慢的抬起了头来,看着头顶上不断掠过的交通载具,心里还是意难平啊。 接下来要怎么办,如果每一次问道我想知道的东西,他都表现出这般抗拒的模样,那我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呆在这里了…… 还是要再试试吧。 至少,至少他现在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无论如何,不都应该用尽全力去争取吗? 对了,我的母亲! 看样子他应该是对我母亲的情况也有了解! “那你,认识我的母亲吗?” “认识,嘿嘿,婕斯卡娜,塔娜莎婕斯卡娜!” 婕斯……卡娜,这就是我母亲的名字吗?。 再过几个月,就要到我19岁的生日了。 但是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说我母亲的名字。 “她很漂亮,很美,真的很美,嘿嘿,你也很像,很像她!” 她很美吗? “她也是最厉害的,嘿嘿,飞行员!” 飞行员? 心里又若隐若现的有了不详的预感。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婕斯卡娜,也死了,死了……咳咳,咳咳咳!死了!” 意料之外的平静,我也并没有因为听到了母亲的死讯,情绪就变得波动起来。 你要问我难受吗? 那我肯定会感到难受,但是作为一个连母亲名字都不知道的孩子,已经习惯了本就不存在母亲的生活,在这种时候又能对我产生多大的影响呢? “她也是可怜人,可怜人!嘿嘿,都是可怜人!” 我的询问的话语,就像带动他感情的开关一样,不断刺激着他反复无常的情绪。 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比起大声的发泄自己,他更需要稳定一些的情绪来回答我的问题。 但是这样发泄出来,会不会让他慢慢变得冷静一些呢?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造成了他现在的这副模样,但是肯定和如此漫长岁月中,自己对自己的谴责,以及对已经发生的悲剧感到无可奈何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发泄出来了,到底会不会好一些呢? “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虽然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但是又让我想起了父亲那深邃悲怆的眼神。 “……杜姆普,是杜姆普,他用兰斯塔洛作为要挟,咳咳!作为要挟!” 杜姆普? 要挟? 用我的父亲? 这应该是一个人名! 杜姆普,虽然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但是在其中绝对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他们逼迫婕斯卡娜,咳,咳咳!” “逼迫她去送死!” 也就是说其实他们带走了我的父亲,然后又让一个叫杜姆普的人用我的父亲威胁我的母亲? “呜,我,我劝过她,我劝过她!咳咳!这不怪我!” 然后让她去送死! 好,好得很! 原本稍微平息下来了的老前辈,再一次陷入了相当激动的状态,又开始了之前那般自说自话的胡言乱语。 “对,您劝过她了,不怪您,不怪您!” 虽然说实话,这样自说自话的确能让我听明白一些事情,但是这般激动的挣扎着,确实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原本我只是以为他不能很好的吐字,结果现在坐起来了才发现,他这是喘息困难的表现。 “嗬,嗬!咳咳咳!”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伴随着明显的杂音,不断大口的喘息让自己能够舒服一些。 可能肺部也有了严重的病变,他的时日,或许也不会太长久了…… “不怪我,不怪我,你不也不怪我对不对!” “好,好,我不怪您!” 事情都已经如此了,我怪和不怪,又有什么作用呢? 而且他说的,他们逼迫我的母亲去送死,这个他们…… “还是那些魔鬼吗?” “不,不,咳咳!” “他们不一样,但是又咳,一样!” 不一样,但是又一样? “他们,他们都是一伙的!” “他们勾结在一起,做着,咳咳咳!咳咳!” 就像再一次见到记忆中的梦魇一般,本就已经疲惫不堪了的老人开始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 “不,不是的,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