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手指翻动,熟练的玩着九连环,注意力却在外面窗外的落叶。少女叹了口气,又秋天了。随着一片新的枯叶离开树,少女把最后一环解开。 杜杕伸了个懒腰,从假山石上跳了下来,她来古代的时间,扳着手指算了算大概有两年了,目标是改变男主黑化,因为他黑化,这个世界崩塌。忧愁的叹了口气,可她现在不仅年纪小,连主角身边都混不进去。 “哟,师父,您还知道回来啊?”杜杕瞧着院外,走进一个满是邋里邋遢的中年大叔,拿着酒罐子,步履蹒跚的样子,没忍住出声阴阳怪气道。 杜杕渡步走了过去,轻巧的接过酒罐子,被唤作师父的人,抬手就弹了杜杕一个脑瓜,“又不好好练功,晚上准备一下,我们要进宫。” 杜杕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 她正愁没机会进宫,混入主角身边,都没管脑袋上的包,笑的一脸憨厚老实,“好嘞,师父!”她的师父类似“万事屋”只要给钱,什么都做。 游辞看着徒儿的碎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就对皇宫有种奇怪的向往。 夜深人静,宫殿屋脊上安着鸱吻往下的四角高高翘起,挂着钟形状的铃铛,下面是站岗的侍卫,以及巡逻的禁卫军。 “所以师父我们这次偷什么?”穿着夜行服的杜杕,趴在琉璃制的瓦片上难掩兴奋,最好是去后宫,她就有机会去找一下男主了! “偷人。”言简意赅,游辞计算着禁卫军巡逻的时间,打算翻下去和杜杕往另一个方向飞檐走壁。 “好嘞。”杜杕跟随师父的步伐,穿梭在不同的宫殿,后知后觉的感觉哪里不太对,偷人? 是她理解的偷人吗?! 脸色复杂的杜杕,心事重重的跟着师父,进了一处衰败的宫廷偏殿,步子都沉重了不少,有点怨念的盯着游辞的背影,正打算语重心长的劝诫师父,就看见师父从怀里掏出一个麻袋。 杜杕眨了两下眼,“诶?我还以为师父是让我把风呢~”原来这个偷人,是字面意思啊!吓死她了。 说完这句杜杕头上又被弹了一个脑瓜,“你整天都在想什么?”游辞是猜不透小女孩的心思,“我去引开侍卫,你把他带出去。” “好嘞!”杜杕移动着步子,轻松的抓着麻袋往自己的肩上一抗,心里想着这人可真轻。 见杜杕无负担的样子,游辞就往另一侧引走侍卫,杜杕扛着麻袋里的人,步伐虽然没有方才轻盈,但也算是稳中带快。 麻袋里的人被颠簸了几下,就醒了,乱扭动导致杜杕跌了下去,从高空跌落的压倒了花盆,寂静的夜晚响动声,似乎特别大。 杜杕人压在麻袋上,警觉的滚了下去,拉着麻袋直接拖到树丛里,下意识手刀落下,却被挡住。 杜杕看了一眼被挡住手刀的手臂。 大眼瞪小眼,月光下是一位美少年,眸若星河,眉宇间染上的疑惑,使得他眼神看上去更加清纯澄澈,眼尾略微下垂,浓而卷翘的睫毛上似乎沾着寒露,湿漉漉的看上去像刚出生的小奶狗。 少年跌坐在草地上估摸不清身高,窄腰宽肩,身材比例极好,乌黑亮丽的秀发高高竖起的马尾,没有多余的花纹过于简单朴素的锦衣,染上了尘埃与草屑。 杜杕嘴唇微微抿成一条线,只好改变动作捂着少年的嘴,小心的观察着四周,照理说那么大的响声,会引来侍卫。 少年拉开杜杕的手掌,“这里不会有侍卫的。”眼眸里充满了嘲弄,似乎是不理解有能耐绑自己,却连皇宫布局都没打听清楚。 杜杕都没问师父具体情况,只晓得把他带出去,杜杕视线移到他的下半身,腿部的肌rou似乎因他动作绷紧,能感受到流畅的腿部肌rou蕴含的爆发力,她可能打不过他。 智取,可她要如何说服眼前的人呢? 少年眯眼看着面前的少女,肌肤细腻的如同刚剥了壳的蛋白,明眸善睐,眼睛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鼻尖微翘,樱桃小嘴,无一不精致。此时的她眼睛滴流滴流的在转,一看就是憋着什么坏心思。 少年还等着她说话,掌风却迎面打来,少年堪堪侧过头,了然的看着已经打算与他动手的少女了。 少年也不客气,抓着她的手,借力使力,往自己身上拉了过来,想要擒住她的脖颈,杜杕脚尖半悬扭动着身躯转了起来,抽出手,半蹲着身体,踹了出去。 杜杕想的很简单,她又不知道是什么任务,坑蒙拐骗也没处使,以暴制暴最为方便。 少年直接接下这一脚,拽着她的脚踝往花盆一扔,杜杕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直接背脊撞上了花盆,闷哼了一声。 少年感受到了血腥味,嘴角上扬的愈加明显,背后绷直的微微发颤,十分兴奋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杜杕站了起来,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气急了。眼神晦暗,手从护腕掏出一枚银针,装作朝着少年继续使用拳脚功夫,看见少年摆好的架势,唇角一勾,侧身一扭,擦肩而过。 少年表情僵住,似乎没想到她会玩阴的。 银针插在了他的腰间,只一息,少年跪在了草地上。 杜杕半蹲在少年面前,手臂搭在自己的腿上,笑的一脸痞样,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姑娘家家该有的笑容,“愿赌服输哦~”看样子,药见效的极快。 “非大丈夫所为。”少年垂着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哎,不好意思,我是小女子。”杜杕摊了摊手,无所谓地说道:“再者说,我都进皇宫偷人了,我能是什么好人嘛。” 少年听闻这话,突兀的笑了起来,抬头看着她,少年明明笑得一脸灿烂,也会让她后脊背发凉,毕竟这么粗壮有力的牙齿,感觉下一秒就会扑咬上来、将她连骨带rou生吞入腹。 太像食rou动物了。 杜杕鸡皮疙瘩起来,不由得定了定心神,打算站起来把麻袋捡回来,继续驮着少年离开皇宫,没走两步就听见背后的动静。 “我是说我。” 如芒刺背,杜杕猛地转身,躲开了强劲的拳,风震的她脸部有些不适,她不理解他怎么能,动…… 这一刻,少年逆着月光,属实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月被云挡住,少年与黑夜彻底融合为一体,“没人教过你,不要把背后留给敌人吗?”声音里透着一丝愉悦。 因为刚刚的几招,脚踝钻心的疼痛,杜杕行动迟缓了起来。 少年几招就轻松制住杜杕,手掐着杜杕的脖颈正打算用力,耳里极好的他听见动静。改为拖动杜杕躲入方才躲过的树丛,眼疾手快的把麻袋一并扔了进来。 杜杕憋着闷气,气愤的点太多了,责怪自己不好好练功,又纳闷为什么药效无用。听着院子里的动静,瞪着杏眸看着一个个女子,戴着头套。 “这是什么?”杜杕用气音问询着少年,她就是好奇罢了,也没指望少年真的会回答她。 少年睨了一眼杜杕,“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罢,见人走远,打算跟上。 杜杕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并没有跟上少年的动作。 “不是好奇?”少年显然觉得杜杕多事,但现在的他,倒没想再对杜杕动杀心了。本就是她莫名其妙先动的手。 “脚崴了。”杜杕心中郁着一团气,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出师不利。 难怪之后的过招,她显得身形迟钝,少年揪着杜杕的衣领,快步闪身了几下,石洞里的门还未关上,少年眉头一皱似乎没想到石窟这里还有个佛龛。 里面的人早就消失不知道去哪了,杜杕觉得眼前的景象过于古怪,死死揪着少年的衣服。 石窟里除了那雕刻一般的神龛式,其余四壁,皆穿凿众佛菩萨。栩栩如生,形态各异,只是石窟里的味道熏的难闻,加之光线的诡异,使得不觉得产生敬畏之心,而像阴间之物。 杜杕的身躯颤了颤,往少年身体靠了靠。 少年觉得好笑,“你在害怕?” “我,怕鬼。”杜杕大方承认了,在佛像之中承认自己怕鬼,也不丢人嘛。 “怕鬼?”少年凉薄的讥诮道:“那你怕是没见过人心险恶。” 杜杕没有搭理少年的讥讽,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少年骗出皇宫,打也打不过,只能靠骗了不是。 “你怎么也会对这里好奇?”杜杕打算先套近乎,套一些有用信息。 少年挑了挑眉,他们家的事情他能不关心吗?她真的是对他一无所知啊,“好奇才能发现真相。” 杜杕嘴唇往下一撇,翻了个白眼,“好奇害死猫。” 少年一听,眉毛挑的老高,“那你这只猫,怎么没被害死?” “什么人!” 正说话的人同时身形一惧,少年逃跑还不往提着少女的衣领往门口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