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见见你家小姐,就让我见一见吧!” 尚书府门口,天都城内有名的纨绔公子,郑婉怡的青梅竹马叶崇文被两个看门小厮拦在了门口。 三人团在一起,距离十分近。 叶崇文身上上好的绸缎衣裳被弄得褶皱不堪,头上束发的金簪眼见就要掉下。好在下一刻他就乖乖的站住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认得我了?” 叶崇文掐腰喘着气的质问道。 两个小厮一脸无奈,说道:“叶公子,不叫您进去是小姐的吩咐,我们也只是按吩咐办事,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叶崇文和郑婉怡是青梅竹马,二人从咿呀学语的时候就见过对方了,郑家教养女儿会为了女儿请来先生亲自教学,而叶崇文则是沾了郑婉怡的,两人这才朝夕相处,一起学习。 只可惜叶崇文并没有优秀的才华,倒是在经商方面有很高的天赋,久而久之,他去郑家就不是为了读书,更多的是为了见郑婉怡。 每日晨起,郑婉怡坐在书肆内认真读着名作,叶崇文就会拿一根细长的树枝,隔着一段距离戳弄她。 久而久之,少年的春心萌动,初次知晓喜欢是什么滋味,也是自那时起,叶崇文不再止步于读书,而是开始做起了生意,盐商、当铺、镖局,获利多的行当他都有涉猎。 至此,他每每上门来找郑婉怡时都带着贵重的礼物。金镶玉的发簪,珍珠攒成的华丽发冠,或者是上好的玉镯,总之都是些华贵的礼物。 “怎么会呢,婉仪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你们放我进去,我亲自和她解释。” 叶崇文依旧奋力向门内跑,可惜两个看门的小厮也不是吃白食的,更何况两个人的力气总是比一个人大,这一来二去,还是没能让叶崇文进去。 “你们不放我进去是吧。行!”叶崇文一屁股坐在大门的石阶上,一脸无赖样:“那我今日就坐在这儿,你们家小姐什么时候出来见我我就什么时候走。” 两个小厮相互对视,这种情况小姐倒是没有吩咐,正想着要不要回去通报一声,身后便传来了大小姐的声音。 “你如今当真是越发的厚脸皮了,当街耍起无赖连脸都不会羞红一丝。” 方才还耍无赖的叶崇文瞬间回过头去,眼中倒映出的是郑婉怡的身影。 “婉仪,你终于肯见我了!” 叶崇文一下子弹起来,脸上还带着一抹傻笑,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好了,别在那里站着了,随我进来吧。” 郑婉怡悠的转身向府内走去,叶崇文紧随其后,像只狗跟着主人一般,生怕被落下了。 今日郑尚书和夫人出门去了,家中只剩小辈们,郑婉怡身为长女自然是要看顾好弟妹,眼看要到午饭的时间,屋内的桌上,下人们已然摆好了菜肴,等着主人家们用饭。 “人呢?” 郑婉怡侧头问站在门内的下人。 “回大小姐的话,二公子和三小姐在后花园中摸鱼,说是要做鱼汤喝。” “叫他们过来吃饭,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玩。” 饭桌上。 四人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郑子勤和郑子怡相互抢一块rou,叶崇文则是谄媚的给郑婉怡夹菜,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她的碗里垒起了一座小山。 郑婉怡也并不排斥,顺手夹起了叶崇文夹来的的菜吃了。 “阿姐你瞧二哥,他连一块rou都和我抢!” 郑子怡向郑婉怡告状。 两个人自小就爱打闹,平日里不是争茶食就是争玩具,每天都不停歇的吵来吵去,家里都已经习惯了,若是那一日两人不吵了还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你都吃了好些了,我就吃你一块还不行吗,小气。” 说罢郑子勤就把那块rou塞进了嘴里,表情美滋滋的,还带着一抹炫耀。 “好了,没有了叫厨房在做就是了,没得为了一道菜吵嘴。还有子勤,你整日里就会欺负子怡,倒不见你别的事上有多上心,若在把meimei气哭了,小心爹娘回来动用家法。” 郑婉怡在处理家事上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平日里她总是行事端正,小心谨慎从不出格。故而郑尚书夫妇总是将家中事务交给她来主持。 被jiejie训导一番的二人乖乖的坐好吃光了面前的饭食,叶崇文就一直单手托着下巴,单手拿着筷子,含情脉脉的盯着郑婉怡看,一动不动,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 吃过午饭之后,郑子勤和郑子怡两人都快步回了各自的院子,生怕慢一步就被jiejie叫住了臭骂一顿。 “小姐,来人了。” 月竹站在门口低声提醒。 郑婉怡回了声知道了就起身出去了,留下叶崇文自己在屋内不知道该干什么。 月竹说的来人是前来取郑婉怡答应下的画作的。 那人身着一件翠绿色的长袍,手拿一把折扇,风度翩翩,远远瞧去便觉得是位很有才华的人,只是他的眼尾吊了上去,显得有些精明。 “如今已经是晚秋时节,这人怎么还那把折扇,不嫌冷嘛?” 偷偷跟在角落里的叶崇文心里默默的说道。 那边的两人交谈一番之后,月竹便将装着画作的木盒交给了那位公子。道别以后月竹便按着小姐的吩咐送那人出门去了。 “婉仪,如今秋高气爽,听闻城南花坊新开了一种菊花,生的好看极了,我带你去瞧好不好?” 对于郑婉怡,叶崇文总是会心甘情愿的付出他的所有。 路过叶崇文身旁的郑婉怡应了一声。秋天到了,正是菊花开放的时节,这些日子她总是窝在家中画画,也没什么时间出门去,正好趁今天出门透透气。 城南的花坊的坊主是位年迈的老者,他白发苍苍,蓄着一缕胡子,面相和善,他养出来的花总是开的很茂盛,香气扑鼻,所以都城内的人家都喜欢来此挑选花朵。 花坊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各色的应季花朵都摆放好在架子上,颜色艳丽,很是漂亮。 郑婉怡站在花坊内,周身都被花香萦绕。令人心旷神怡。 叶崇文拿起一支盛开的玉壶春菊花放到郑婉怡的手中。她将花凑近鼻尖,轻轻嗅到花香,是很好闻的香气。 “老人家,您这里还有多少玉壶春,我全要了!” 叶崇文直接向老者开口买下。 老者答道:“只有一株了。” “啊?这不是还有这么多吗?” “那些都是别人事先定好了的,只有多出来的一株是我想要放在自己家里的。你若想要便给你吧。” 说罢,老者转过身去查看其余的花朵。 没有如愿买到花的叶崇文不禁牢sao:“究竟是谁会买这么多株花?” 郑婉怡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闻着花香,继而打量一下四周,想瞧一瞧还有没有其他好看的花朵,想要一并带回家。 花坊的老者游走在各色的花朵之间,时而俯身去触摸一下它们的枝叶,时而帮它们浇一浇水,就像是照顾心爱的孩子们一般,温柔,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