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父叫朱棣正文卷第一百一十五章罪加二等赵王朱高燧气势汹汹,杀向了上元县,知县黄孝儒匆忙出来迎接……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三世不修知县附郭,像他这种,在京城混的知县,就不是修不修德的事情了,而是为非作歹,天打雷劈! 偌大的京城,随便遣一条狗出来,估计都比他尊贵。 更不要说堂堂赵王了。 他匆匆忙忙下跪,迎接朱高燧。 哪知道从马车里跳出来俩人,在朱高燧后面,还有定国公徐景昌。 这回可把黄孝儒吓死了。 前些时候,通政司和户部一起收税,应天的府县协助,他见过徐景昌,也知道这位的厉害,别看人家不当通政使了,但是依旧能把朝臣耍得团团转。 论起危险程度,他比赵王朱高燧高多了……现在两尊大神,同时降临他这个小庙,着实招架不住。 “下官拜见赵王殿下,拜见定国公。” 朱高燧哼了一声,“你就是知县?” “正是,下官是上元知县黄孝儒。” 朱高燧眉头一皱,“你这个名字不太好。” 说完,他拔腿往里面走,黄知县目瞪口呆,有什么不好的,他都叫了四十多年了。 这时候徐景昌从他身边经过,笑呵呵道:“黄头方尾,属实不算好。不过也没关系,父母给的,也不能随便改了。” 说完,徐景昌也跟着进去了。 黄知县错愕片刻,恨不得给自己个嘴巴子,还真是,黄子澄,方孝孺……老子偏偏叫黄孝儒,难怪人家都高官厚禄,就自己困在知县任上,动也动不了。 就毁在这个名字上了。 必须改,改个什么好呢? 要不叫黄景昌算了! 这家伙稍微思忖,连忙跑进去,还要伺候两位大神呢! 此刻朱高燧已经坐在了大堂之上,自从得到了徐景昌的提点,朱高燧已经颇有心得,该怎么办,心里有数。 “黄知县,你手下抓了一对夫妻,还说他们偷窃房东的财物,本王过来,就是想打听一下这个案子。” 黄孝儒一愣,这还算是个事吗? 寻常的小偷小摸,他这个知县都不在乎,怎么会惊动了赵王殿下啊? “卑职这就派人把罪犯带来,交给殿下。” “等等。”朱高燧拦住了,“黄知县,我可告诉伱,当初我二哥因为没有交税,都被抄家了,那叫一个惨啊,连睡的床榻都带走了。我们兄弟没有别的,向来遵守国法,我过来打听这个案子,并不是要把人带走。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要怎么审问。” 黄知县大惑不解,怎么审? 您赵王殿下说了算,想怎么审,就怎么审啊! 他偷眼看了下徐景昌,哀求道:“定国公,赵王殿下的话,卑职万难领会,一个小偷小摸的案子,殿下和定国公来了,自然是放人啊!” 徐景昌笑了,“不必如此,你就把有关的原被告带上来,仔细询问就是,我和赵王只是来旁听的。” 黄知县将信将疑,又不敢反对,这才下令,不多时,林三两口子就被押了上来,林三身上被抽了十几鞭子,遍体鳞伤,唐赛儿也有伤,显得楚楚可怜。 这小两口一度都绝望了,他们觉得自己落到了人家手里,又是人生地不熟,根本没人帮着鸣冤,除了等死,还能怎么样。 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有人来救他们,而且还是赵王殿下和定国公亲至。 在看到这两位的时候,林三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自己的眼睛没看错吧? 他强压着激动,没敢多说一个字,只是低下头,心怦怦乱跳。 随后又有一个官差被带了上来,他是上元县的司狱副使,也就是房东的儿子。 这家伙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是两个无依无靠的流民罢了,还有人替他们说话吗? 黄知县一见这小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啊,就是你把赵王和定国公弄来了。 你小子简直该死! “跪下!” 黄知县一声呵斥,韩忠义怔了一下,下意识去看林三两个,黄孝儒更是愤怒,“韩忠义,你给本官跪下!” 这回韩忠义知道了,他慌忙跪倒。 “堂尊在上,卑职有罪。” 黄孝儒毫不客气道:“你既然知道有罪,那我问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韩忠义怔了一下,他犯了罪吗? 这家伙也注意到了朱高燧和徐景昌,虽然不认识,但是他也感觉到了不妙,这种时候,必须咬死了不认,不然自己就完蛋了。 “卑职,卑职只是抓了一对窃贼,他们偷了老百姓的鹅,卑职把他们带到了衙门审问。” “荒唐!”黄孝儒气哼哼道:“区区一只鹅,能有几个钱?乡亲邻里之间,理当相信相爱,和和睦睦……这种小事你也敢抓人,还敢打人?你简直太可恶了!来人,把他押下去,痛打二十,四十……八十!痛打八十!” 这位黄知县偷眼看徐景昌和朱高燧,发现他们眉头紧皱,就急忙加码。 但是很显然,这两位想看的不是这个。 朱高燧直接道:“黄知县,如果属实偷窃,就算是一根针,也不能轻饶。如果被人诬陷,那就要严惩不贷……你这么处置,未免太糊弄公事了吧?” 黄孝儒一愣,慌忙道:“卑职知错了,一切都听赵王殿下的。” 居然是赵王! 韩忠义此刻才知道来的人是谁。 他的心差点跳出来,完了,踢到铁板了,明明是两个流民而已,怎么会牵连到如此神仙? 正在他心慌意乱的时候,黄孝儒沉声问道:“听见没有?你可有证据?是他们偷了鹅?偷到哪里去了?” 韩忠义心慌意乱,却还是不甘心认罪,忙道:“堂尊,就是他们偷的,至于去了哪,自然是吃进了他们的肚子里。” 唐赛儿一直听着,没有说话,但是此刻她忍不住了,“你胡说,我和三哥没有偷你们家的东西!” 韩忠义哼道:“偷没偷你们自己知道,除非把肚子刨开了,自证清白啊!” “你!”唐赛儿气得嘴唇青紫,浑身哆嗦。 难道还真能剖腹证清白吗? 分明是逼着老实人去死! 就在这时候,朱高燧笑了,他站起来,走了过来,“我刚刚听说了,你说他们是偷了你家的鹅,对不对?” 韩忠义咽了口唾沫,点头道:“是。” “那你有证据吗?” “他们偷了,我爹我娘都知道,他们手脚不干净啊!” 唐赛儿和林三都怒目圆睁,气得咬牙切齿。 天可怜见,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几时受到了这种不白之冤? 朱高燧不慌不忙,你这话说的,都是一面之词,没法证实。倒是你刚刚的那句话挺有道理的,你让他们刨开肚子,自证清白……我想了想,这个主意还真不错。” 众人目瞪口呆,朱高燧又道:“不过你指责他们,就要你来举证……所以呢,刨开他们的肚子是不行了……我可以把你的两个眼珠子挖下来,送到他们俩的肚子里,让你去瞧瞧。如果确实有鹅rou,就算你赢了,如果没有,就是诬告,本王就按诬告罪治你!” 韩忠义吓得脸色惨白,冷汗直。刚刚还目瞪口呆的林三两口子,此刻是大喜过望,好聪明的赵王殿下,真是太厉害了! 遭人诬陷,让你刨开肚子,你就真的傻傻照做? 你真这么干了,人家可不会觉得你清白了,只会笑你是傻瓜。就连那些看客也不会觉得你冤枉,而生出同情,他们只会一走了之,生怕溅一身血。 所以你想知道我吃了几碗粉,那你就亲自去瞧瞧吧! 朱高燧笑呵呵拍着韩忠义的肩头,“说吧,是要先看谁的?按照男左女右的规矩,我先挖了你的左眼,去看看林三的,如何?” 韩忠义吓得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赵王饶命,饶命啊!” 朱高燧大笑道:“这话说的,我是断案子,帮你找证据,你怎么不知道感恩戴德啊!放心吧,你只要看见了鹅rou,我就帮你做主。” 说着,朱高燧真的摸出了一柄匕首,抵在了韩忠义的眼眶上,当真就要把眼珠子挖出来。 韩忠义哭了,挖下来还看得见吗? “殿下饶命,殿下慈悲,卑职,卑职不告了!” “不告了?”朱高燧冷笑道:“你是说他们没有偷?” “没,没有,是卑职搞错了。卑职愿意赔偿,还望殿下宽恕。”韩忠义磕头如捣蒜。 朱高燧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徐景昌,心说这事怎么办? 徐景昌呵呵一笑,朱高燧这小子虽说一肚子坏水,但是还不够狠,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赵王殿下,身为朝廷官吏,随便抓人,严刑拷打……这是诬告,按照大明律,诬告可是要反坐其罪!身为官差,罪加一等。拷打无辜,还要加一等。” 朱高燧不由得伸出了两个大拇指。 原来大明律还有这个规定啊? 回头我真该好好读读大明律, 咱虽然是藩王,可咱不能不讲道理,一切都要以大明律为准! “黄知县,案情已经很明白了,罪加二等,连坐亲眷,可以抓韩家的人了。” 黄孝儒脸色发白,“下官明白,下官这就下令。” 朱高燧得意洋洋,回到了座位,对徐景昌道:“表弟,你看这个案子,能写几个章节,在邸报上面刊登?” 徐景昌淡淡道:“只是放在邸报上,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该让陛下降旨,昭示天下才对!” 推荐老白粮草,有味道的大汉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