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雪柔哭过之后，拉着她急切地问道，“贺家现在怎么样了？妈妈还好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今天下午打电话回去，接电话的人我全都不认识。”

秦妈长大了嘴，吃惊地看着雪柔，久久不能回她的话：“这……这……小姐……我……”

“发生什么事了！”雪柔抓住她的肩膀。

“今天到此为止了。”苏扶辰在一旁冷声说道。秦妈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他，接着又看了看雪柔。

“告诉我！”雪柔觉得自己快要急疯了。

“可……”秦妈结巴着。

“别看他啊，”雪柔哭求道，“告诉我啊秦妈，妈妈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突然，她发现自己被苏扶辰拉开了。

“回去。”他冷静地命令道。

“不，我不，秦妈，告诉我告诉我！“雪柔疯了似地和他撕扯着，”苏扶辰！你给我放手！你给我闭嘴！你这个无耻的男人！你今天休想再控制我！“

“让她问下去。”此时，在一旁忍无可忍地赫德插言道，他上前，试图把雪柔从苏扶辰的手里解救出来，“那是她的家，她的妈妈，她有权知道任何事！奥斯汀，”他难得的愤怒，“让你的员工说实话！”

不用奥斯汀发话，领班小姐已经靠近了秦妈：“秦阿姨，你别怕，有什么就说什么，这里是皓馨，奥斯汀是支持你的。”

秦妈哽了好几秒，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小姐啊，我对不住你……我现在已经不是贺家的人了……先生已经把我赶出来了，还不准我到处说……”她老泪纵横，“小姐，我对不起你，夫人……夫人她，她早已经去了……”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除了苏扶辰。

他只是随着秦妈说出的话，停止了对雪柔的钳制。他的手松了，因为他知道，现在也没必要再拉着贺雪柔回去。

可是雪柔显然没有听清秦妈的话，或者她听清了。但是她没有办法听进去。

“什么？”她挪动了一下步子，神情有些恍惚，“你刚才说什么？妈妈去哪儿了？”

秦妈抹着泪，声音苍老无力：“大小姐，夫人去了……她已经不在了……上次她住院回家没多久，先生就发现她背着她做了什么事，不能饶恕她……她……她当天晚上就去了……”

“你骗我！”雪柔的声音凄厉而尖锐，她的眼睛里像燃烧着两团火，她的表情变得生硬而可怖。

她突然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秦妈，拼命地摇晃着：“你骗我！你一定骗我！是他们让你这样说的对不对！他们让你来骗我！他们都不想我见妈妈！你不是秦妈！你绝对不是她！你是个骗子！”

秦妈被她摇得全身快要散架。她惊恐地挣扎着：“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了！我是秦妈啊……我没骗……没骗你……我……”

“贺雪柔！”苏扶辰抓住了她，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可她像是中邪了似地，依然乱舞着手。

“你们都骗我！我妈妈好好的，她好好的，她答应过我要好好的……你们都是骗子！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雪柔，你冷静一点。”赫德也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他不想看到她这样。他所认识的贺雪柔，是那个在埃菲尔铁塔下悠然写生的清秀姑娘，是那个在塞纳河边娴静婉约的腼腆女子，而不是现在，一个满身是刺眼的伤痕，言语之间带着疯癫与凄苦的可怜女人……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雪柔疯狂地挣扎着，她的力气比起平时要大了许多，以致于赫德和苏扶辰两个人都无法架住她。她的指甲从他们的手上和脸上划过，苏扶辰直觉自己被划出了血痕。

秦妈低低的哭泣声一直在回响着，周围有人叹息着，有人窃窃私语。奥斯汀皱着眉看着这一切，会所自开业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闹剧。

雪柔的精力却好像无穷无尽一般，她哭着，闹着，喊着，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妈妈！我要去见我妈妈！”她嘴里狂乱地高喊着，声音尖利，“爸爸！爸爸！”

“你疯了吗！”苏扶辰的忍耐到了极限，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猛地扔到地上。雪柔茫然而战栗着要爬起来，赫德已经蹲下把她一把抱在怀里。

“好了雪柔，”他眼角都挂着心痛，急速地安慰着她，“好了好了，不要难过了，安静一些，安静一些。”

看到此情此景，苏扶辰眼厉如刀，面容几近扭曲。这一对奸夫淫妇竟敢当着他的面就搂搂抱抱。

他正想要附身把他们拆开，原本已经安静了不少的雪柔突然从赫德的怀里挣了出来。

“不要！”她舞着手，推开了赫德，也一把掀开了苏扶辰。像已经疯了似地，朝门口跑去。

她的头发已经完全披散了下来，妆容也花了，她踉跄了一下，鞋跟也扭断了。但她依然拼命地往前跑着。

她不相信，她不能够相信。

苏瑾墨说过的，只要她偷到了印章，妈妈就会没事。他答应过她的，他什么都可以骗她，但这件事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