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算?”苏扶辰觉得火气在慢慢升起来,这女人是什么混账逻辑?
“对啊。你想啊,我要是打黎桦的话,她肯定还会还手,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的。而且我一点便宜也占不到。但如果我打你的话,黎桦一定很震惊,哪怕你会还手,我也赚了。因为你是苏少嘛,打你是多占便宜的事……”
雪柔的声音小了,她最后补了一句:“不好意思,下次我会注意你的感受。”
苏扶辰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下次?
她居然还认为她有下次机会!看她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大概是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得意非凡吧。
他冷笑着反问:“你就不怕今晚上被抬出去的人是你?”
雪柔心头凉了凉。
她的神色收敛了起来:“现在怕了。”
她理了理衣服:“我去睡了。”
哪知道苏扶辰再一次叫住了她:“站住。”
雪柔听他的声音,冷而生硬,她的心继续凉了下去。他还要干什么?
“床上去。”
雪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我抱你?”苏扶辰的声音似乎很不悦。
雪柔还想着理由拒绝,苏扶辰已经往浴室走去:“我回来的时候,要看到你在床上。否则的话,池医生会很高兴自己又有一具**可以解剖。”
雪柔抖了抖,冷冰冰的手术刀好像比猎豹的牙齿还要可怕。她不假思索地爬上了苏扶辰的床,还不忘抱上自己的被子。
睡惯了地板,松软如云的大床反而让雪柔辗转反侧。苏扶辰重新沐浴过后,便也上了床,床很大,两人各执一边,互不理睬。不多时,她便听到了他匀称的呼吸声。
睡不着,睡不着,很多事情像线团一样塞在脑子里,每当她要进入梦乡,就如乱麻般滚动起来,扰得她心绪混乱。
今晚上没能拍成dv,那么苏扶辰不会再准许她回家了吧。妈妈究竟怎么样了?苏瑾墨有没有替她还上债?芊芊好久都没来找过他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黎桦救活了吗?阿亮说如果救不活,就请池医生带走,带到什么地方去?
是某处的荒山,还是某个阴森的解剖室?救活了的话,黎桦还会回来吗?
雪柔开始做胡乱的梦。她梦到了自己小时候,在那条熟悉的小巷子尽头,有一扇隐蔽低矮的门。自己和爸爸虽然是贫民窟里捡垃圾的收荒匠父女,但假如穿过了那扇门,就会抵达一个神奇的国度。
在那里,父女俩是被人尊敬的贵族,雪柔被指婚给了国家的王子。她穿着繁复而及地的长裙,被宫娥领着穿越幽深的走廊。似曾相识的长廊,似曾相识的人在那里等着她……
雪柔想看清王子的模样,但他的脸始终藏在壁灯的阴影之下。古堡里的骑士身穿铠甲手握长斧站立两边,轻舞着孔雀羽毛屏扇的侍女跪在其旁。
雪柔努力着,想要知道王子的真相,她害怕对方洞悉她的目的,但她又必须去看清他的样子,快了快了……太阳从城堡的塔窗里越了进来,照在王子的长靴上,腰带上,手柄上……王室的纹章清晰可见,一寸寸地向上,一直照射到他优美的长颈上……
太阳突然被收走了,整个古堡里阴风阵阵。
雪柔一个寒颤,从梦魇中醒了过来。
然后,她听到从右边传来清晰冷脆的声音:“睡不着就滚下去。”
她立刻发现自己还是在苏宅里,苏扶辰的床上,今晚,乃至从前发生过的一切覆盖了刚才那个荒唐的梦境。
雪柔抱着被子坐起来。苏少说睡不着就滚,那她无论如何也要醒着了。她已经习惯了地板,而且怎么也不会习惯身边有一个男人。
等她重新睡在地上的狗窝里,卧室里又传来苏少的命令:“明天,有人会接你出去。”
他同意自己回去见妈妈了吗?雪柔的心里第一次涌出了感激。
她抱着枕头,很快进入了梦乡。
妈妈,等我。雪柔会代替爸爸照顾你一辈子的。
第二天一早,雪柔醒来的时候,苏扶辰已经不在卧室里了。
有人轻轻敲门,她去开,立刻看到了家里的女管家,大家都叫她英姐,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严肃女人。平时里总是冷着一张扑克脸,从不会看雪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