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巫族有部分人在唐国，可这一次诸国联盟会议，唐国却半字未提有这回事，反而死死咬住阿泰不放，并直言阿泰手里有齐氏族血，有他出手，放倒整个齐氏都不在话下，那个齐君临，自也不足畏惧。

阿泰听后沉默许久，再开口便说要去唐国看看。

“你去不了。”云婧摇头，希望他打消念头：“你手中有齐氏族血不是秘密，眼下诸国联盟与齐氏大战在即，他们不会允许你四处走动。”

阿泰却直直看着她的眼，忽问：“我若现在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便要随大军前往攻打齐氏，而后用手中这滴齐氏族血去残害齐氏子弟，包括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你确定？”

云婧浅浅一笑，反问：“你会吗？”

那信任的笑容，却扎得阿泰的眼生疼：“如果他们用你的性命要挟，我会。”

“不，你不会。”云婧轻轻摇头，笑得自信：“因为你知道，我的命是我自己的，只要我不想死，便谁也拿不走。”

阿泰面色难看的摇头，有些激动：“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云婧叹气：“阿泰，相信我，谁也威胁不了我，包括你。”

阿泰浑身一颤，面色苍白。

他……

确实想过用那滴族血威胁她，虽然……

但，想过就是想过，否认也没用。

“阿泰，这世上比我好的姑娘肯定有，而且不会少，你会找到最合适你的那一个。”云婧趁机说道。

阿泰沉默了，良久，才道：“看来这一世，我是真的没希望了……”下瞬，又充满希翼的看着她：“来世，许我可好？”

云婧愣了一愣，失笑：“来世的事情，谁能说得准？说不定我们连碰都不会再碰……”

“一定会碰上！”

“就算碰上了，你也不一定会记得我。”

“我会记得你。”

“……可我未必会记得你。”

云婧知道，她这话有些残忍了，可她必须残忍，不然，对阿泰而言才是真正的残忍……

阿泰面色苍白的看了她好一会儿，苦笑一声，转身走了。

过了很久，云婧才低声问天禄：“他……应该会放弃了吧？”

“嗯，肯定不会纠缠你了。”

但死心没死心嘛……难说。

***

当晚，云珩来告别。

他说：“金长老暂时不会离开学院……”

也就是，有什么情况的话，还是会离开。

云婧反过来笑着安抚他：“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即便我现在是个废物。”

表情，语气，没有一点勉强，是真的对自己废了这件事很淡然，但女儿想得这么开，做爹的云珩反而更心痛了：“如果……”

如果，当时他和师父师叔能早一步赶到，她也不至于独自面对那老怪物，就不可能会受那重的伤！

如果，当时他能早一步带她离开，半点不耽搁的回风国，说不定，说不定不会伤得这么重……

如果，他能更强一点，手里握有令人心悸的力量，她又何须如此辛苦……

“爹，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云婧好笑的打断他的话，将只剩骨头的手放入他掌心，贪婪的摄取那片暖心的温度：“如果真的可以有如果的话，我倒希望，您是平庸之人，娘是平凡之人，而我，只普通人。”

可惜，世上真的没有那么多如果。

第二日，风国大军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