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哭了,你要是不喜欢,我这就打发他走。” 周启不知她为何,只当是被王有才给吓的,当即就懒得再管这王有才,一把将苏灵揽了过去。 跟里长简单招呼了几声,直接就进了屋。 而那立了起来的王有才,眼神愤恨地瞧着他那背影,心中暗暗升起一股想法… 不再顾他那老爹,也不再顾村民们的耻笑,飞快的就跑出了周家。 他是真的觉得没脸在村子里呆下去了! 见儿子跑了的里长,重重地叹口气,接着朝聚在门前的村民略显尴尬的说道:“让乡亲们见笑了!” 过后他又想了想,面向门前朝大家拱了拱手。 “之前是我教子无方,对不住各位,以后这逆子若还是敢像以前那样胡作非为,乡亲们大可以放心告诉我,我绝不惯着!” 一番话豪气万丈。 门前的乡邻一听却兴致索然,平静得很。 谁不知道这里长在家都是听张氏的,虽然这王有才犯错,偶尔也会棍棒教育一番,但哪一次是真的打得重了的? 但凡有一次能像今日这样,那王有才哪里还敢在村子里胡作非为? 他们又怎么可能挨了欺负还半字不提,不过是明白这事提了也没用罢了! 村民们全都稍微地应了几声,接着便四处散去。 只留下里长一人在原地,略显尴尬。 …… 走近屋里的周启二人,一眼就看见那那赵翠花坐在堂屋的长板凳上,惊魂未定,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呼着长气…… 苏灵先缓过了神,与她打了招呼。 赵翠花当下就站起身来,满脸疑惑地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怎么去趟里长家,出来就好像变了个天呢!? 周启是万万没想到苏灵和赵翠花反应都是这么大的,早知道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整这么一出。 只好如此这般的将事情给两人说了一遍,只是把立契的事情略过了。 要是他老娘知道他要立契为证,恐怕这天都得被她哭破! 提及收猪毛,赵翠花两眼瞪的老大! “你哪来银子收?你又为何要收那猪毛?” “娘亲,猪毛是郎君有用的,郎君能制牙刷,一把牙刷能卖四两银呢!”已经收回神的苏灵解释道。 而后又补充了一句。 “若是郎君没有银子收,还是可以将我那点首饰卖掉,大不了就上我娘家借,我相信郎君肯定能将这本钱赚回来的!” 而周启,却摆了摆手,往板凳上坐下,轻笑了一声:“瞧,又提上你那首饰了,不用多虑,钱会有的!空手套白狼你们听过吗?” 赵翠花是没从这两人的话中明白啥,只听到了周启能赚四两银,心里简直是激动坏了! “我的儿,你要是真有了啥赚钱的行当,可千万别放弃!” “要是那牙刷实在难做,要不你靠着那炒菜的功夫上城里酒楼谋个差事也行。” “再不然,你等下回科举,再试试?也好从了你爹的愿!” “你也是成家的人了,娘还指望着抱孙子,你可得争气,养活好家里人。” “咱媳妇是个城里人,你可千万不能苦了她……” “娘是不用你养的,娘可以缝点荷包赚钱……” 周启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连忙出声:“娘,你都说到哪里去了?” 他怕他再不出声,这娘得絮叨一上午! 但是这些事情跟她又说不明白,干脆拿出了老套路,三十六计走为上!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我们先去收拾东西回门去了……” 说完,就拉着苏灵回了里屋。 现在还不到晌午时间,在这里,新婚第二日和第三日都是可以回门的,只要赶在正午前到娘家即可。 而且照这里的习俗,新婚夫妇还得在娘家住一晚才算圆满。 而他也刚好看看现在城中局势如何。 进了屋,苏灵一边往橱柜走去一边问:“郎君,我们今日回门?” “嗯,时间比较紧,你有什么要带回娘家的吗?” 周启从布袋子里将那七八两银拿出来瞧了眼,又将银钱塞回布袋揣进内衬。 一会还得先上街买点东西才能去拜见老丈人,毕竟这媳妇是个富家女,总得带点东西才不至于令人齿笑。 “东西倒没有。”苏灵顿了顿。 “郎君,我有一事想要与你说……” 周启回过头,心中猜测了个七八分,接着往床边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嗯,你说。” 苏灵也坐了过来,沉默了片刻,用极弱的声音开口。 “到了娘家,我就不再开口了,郎君你也别跟父亲提起我会说话这事可好?” 周启点头答应,并没有问其原因。 他在等。 等苏灵完全相信他,自愿道出其中缘由。 “我是妾室所生,我的生母,是一名舞姬……” 苏灵垂着头,神色落寞,缓缓开口。 现下她早就已经全身心的交付给眼前这个男人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我爹钟情于她,不久就怀了我,为了给我娘脱籍纳我娘为妾,主母很是生气,在我娘去世那年我才八岁,主母也给我熬了一碗汤,幸好我的jiejie告知于我,我才没有喝下,不然,我终身恐怕都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周启听完愣住了,这咋那宅斗剧似的呢!? 他在现代时,可听办公室的妇女们探讨过这些奇奇怪怪的戏码,但他终究是个大男人,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绕! 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抚苏灵,只好静静地给了她一个拥抱。 “你受苦了。” 一说,苏灵就躲在周启怀里抽泣起来。 那感觉就好像宣泄一般,哭的很是伤心。 “我怕主母再次加害我,我只能装成那灾星哑巴,整整装了十年!” “嫁过来后,我实在是害怕郎君你会嫌弃我,才忍不住跟你说了话……” 周启一边轻抚她的发丝,一边皱眉咬了咬牙,心中酸涩万分。 他知她有难言之隐,但万万没想到居然受了这种苦! 想到八岁的一个小女孩,本是最为活泼的年纪,却要成日成夜的伪装成哑巴,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种孤寂,她是怎么承受过来的? “那你想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