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谨玉疑惑的抬起头,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目光渐渐清明起来。 “阿朗,原来是你……” 她的声音流露出一丝失落,席朗知道她是思念自己的儿子了。 他忙转移话题:“奶奶,你饿了吧?我让尹黛给你准备饭菜。” 席谨玉摇了摇头,头还有些微痛,她不禁捂着额头,问道:“我这是怎么了?头怎么这么痛?” 她迷蒙记起孙家来人,她为了孙子,一时没忍住,和他们争执了几句。 孙家人说了些狠话,要照她以前的性子,她只会冷冷看着,让他们如小丑般嘣哒。 但昨天,不知道怎么的,她气极起来,偏要跟他们争个输赢。 这才将自己气进了医院。 “阿朗,奶奶没事了,我们出院回去吧。”她意识渐渐清醒,就开始挑剔起来,医院的味道她很不喜欢。 “奶奶,你就乖乖在医院呆一天,我们还要观察一阵。”他特意为她冲了一杯清茶,医生说让奶奶接触一下她熟悉的事物,更有助她记性力的提高。 席谨玉轻啜了一口茶水,这才想到席朗是刚才海镇回来,气涌上心头,用力将杯子往桌上一放。 “奶奶。”席朗轻言唤她。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奶奶吗?你说,这两天你跑到哪里去了?” 席朗轻笑:“我的行踪,奶奶不是很清楚吗?” “我清楚什么?丢下公司一大堆的事,一个人跑去海镇,你还真是长能耐了?”席谨玉好久都没这么大声骂过孙子。 席朗上前揽住她的肩膀,轻哄道:“奶奶,你都病了,就别这么大声骂我了,呆会喉咙会痛。” “咳咳!”席谨玉又喝了口水,滋润了一下喉咙。 又开始新一轮的唠叨:“你说你,跑去海镇干什么?是去找那个叫什么……” “沐纤纤。”席朗在旁边提醒她。 “对,沐纤纤。”席谨玉一拍手掌,“我知道,海镇是她的老家,你就是去找她是吧?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偏喜欢她呢?我给你介绍的那么多豪门千金,哪个不比她好?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呢?” 席谨玉反常的唠叨个不停。 席朗耐心地听着,眸色却越来越暗沉。 他知道,奶奶突然变得话多,健忘,偏执,这些都说明她的病情正在逐渐加重。 直至有一天,她将变得谁都不认识。 他突然想到纤纤,或许他应该趁奶奶还清醒时,将她带回老宅,他希望奶奶能在清醒之时真正承认她是自己的孙媳妇。 “奶奶——”席朗突然开口打断了席谨玉的喋喋不休。 他嗓音淳厚动听:“奶奶,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席谨玉怔怔望着他。 他拉起她的手,轻柔地,一字一句地,柔声说着:“奶奶,其实我和纤纤已经结婚了,我们前几天已经领取了结婚证。” “停!不要说了。”席谨玉两手捂着头,只觉得头又开始痛了。 “奶奶!”席朗长臂一伸,将她的手拉了下来,紧握在自己手中:“奶奶,你之前的外号叫什么来着?还记得吗?你可是发生任何事情都会勇敢面对,从不会被现实打败的商界铁娘子啊。怎么?现在却想要逃避?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席谨玉眼神略过一丝沧桑,叹道:“我老了。” “奶奶,在我心中,你永远年轻漂亮。”席朗揽着席谨玉的肩膀,看着她头顶似乎一夜之间似乎冒出不少白发,有些心酸。 席谨玉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口气渐松:“找个时间,带你的小妻子去老宅吧。” “好。”席朗笑着应了。 …… 而此时,纤纤一行才刚回了Z市,姑妈随韩慕去了医院,纤纤不想跟着,只好一个人回了家。 时间快到中午,她想了想,还是搭车去了季睛公司。 将近一个星期没见到她,纤纤还有些想她了。 季睛见到她就叫:“天!你终于出现了,这个星期你去哪了?电话也打不通。” “唉呀,回了趟老家,一言难尽。”纤纤无奈的抱着她,“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回来的。” “逃?不会吧?你爸妈又逼你相亲啦?” “比那还惨。”纤纤挽着她,“走,先去吃饭,我饿了。” 俩人找了家小餐厅,季睛点了一桌子菜。 “够了够了,你吃得了吗?”纤纤忙阻拦她再加菜。 季睛一边吃一边道:“我最近啊,饭量大增,不知道怎么回事。” 纤纤用手托着下巴,惊疑道:“你不会那个……了吧。” “哪个?”季睛一脸迷糊。 “唉呀,就是那个……殷浩。”纤纤小声说出那个名字。 季睛脸色变了:“怎么可能……我吃药了。” 纤纤点了点头:“那可能是我多想了。” 俩人又聊了些别的,当纤纤告诉季睛她已经结婚时,她惊得跳了起来。 “沐纤纤!你你你……”她指着她,半天没憋出一句。 “好啦,不过是领了个结婚证而已,别那么激动。” “那男人是谁啊?”季睛挤到她身边,一脸八卦。 “席朗。”纤纤轻轻吐出一句。 季睛挖挖耳朵,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下一秒,她真的跳了起来:“席朗?席氏集团首席CEO席朗?!” 她声音激动得有些发抖,纤纤木然地点了点头。 “不会吧?你竟然和他领了结婚证。”季睛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些不舒服。 她突然想起让自已失身的那个人殷浩,似乎是席朗的助理。 她不禁问:“那天,我去摄影基地找你你不在,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和他约会去了?” 纤纤点了点头,她脸上闪过一丝抱歉:“我不知道那天你会去,更没想到你会遇到殷浩……” 季睛心里更不舒服了,她没想到纤纤一直瞒着她和Z市最有钱势的男人交往,还因此害她失身…… 要不因为她,她又怎么会遇上那个臭男人? 纤纤见她脸色不好,忙轻言细语地解释:“其实,那天,我也是第一次见席朗,我不知道你要去找我,要知道,我肯定不跟他去了。” 季睛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