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内灯火通明,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尽数来此,祝贺太子大婚和西域全境臣服。 皓月登空,一日的十二个时辰所剩无几,太子忙完了所有事责乘马车回府。 太子府的甄宓一身华服拉着她那可爱的颐meimei到处走动,一边找些吃的,一边寻找认识的人…… “颐meimei,你看那个人,他是不是太子出征那年跪在父皇面前哭穷,说此时不宜出兵的那个大臣?” 甄颐向那边看了看,果真是那人,于是恬静地笑了笑,对甄宓说道, “宓姐,太子哥哥出征三年,消耗了父皇在位好几年攒下来的钱粮。那人说的确实没错,征战那几年赋税加重,灾荒频出……” “哎呀呀,颐meimei,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说这些了……唉,你看!安冉,她也和柳丞相来了。” 甄宓老远便看见躲在一旁不惹世间烟火的柳安冉,嘴角上扬轻轻一笑。 “她呀,一定又在整她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颐妹咱们去看看!” 甄宓拉着甄颐向角落里的那抹“绿叶”跑去,甄颐跟不上甄宓的脚步,连忙唤道。 “jiejie,别跑了,人多小心撞上……” 话音未落,甄颐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她记得这个人,曾经家宴上甄逸向她们姐妹介绍这个人是她们的二哥,是后宫的德妃所生。 可是,太子哥哥叫她们提防着这个人…… 眼前的这个二哥脸上露出着简单的笑容,眼神却冰冷非常,皮笑rou不笑的神情让人非常不适,只见他对身侧的一位陌生男子说了句话。 “准备妥当了吗?” “当然,楠王还信不过臣下吗?” “你我自然信得过,一会咱们走吧,做事要做的干净……” 甄颐还未听懂他们的谈话,便被甄宓拉到了柳安冉面前。 “安冉!你怎么偷偷在这,是在做什么坏事吗?” 柳安冉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去,那标志性的高马尾亦随之晃了晃。 “呀,原来是二位公主,我还能做什么事。无非是父亲拉我来参加太子那家伙的婚礼,我顺带把机关带来研究呗……” 柳安冉的脸距离上次甄宓见时圆了几分,在额头刘海和两耳的短发陪衬下,也有了些许姿色。 “我们的柳‘公子’是不是漂亮了些,看起来有女孩的样子了。” 甄颐一边和柳安冉打了招呼,目光还不忘打量着楠王的动向,随后楠王便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楠王和徐兆潇出了太子府,正好看见送太子回来的马车,楠王恭敬地候在门前,等太子下了车,上前祝贺道。 “太子殿下,恭喜……前几日铲除了朝中佞臣,今日又抱得美人归。我可真由衷地为大哥高兴……” 太子撇着嘴一脸怀疑地看着楠王,心里暗自揣测楠王这是要做什么…… “二弟,今日宴席置办的可符合口味?若有半分不足,为兄我去惩治。” 楠王皮笑rou不笑地摇了摇头,回道:“太子殿下自然置办地称心如意,何谈不足?” 太子得意一笑,轻蔑地瞟了楠王身边阴沉沉地徐兆潇一眼,便进了太子府。 楠王回头看向太子那一身明黄蟒袍,轻声对徐兆潇说道。 “你看见了吗,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有朝一日都会变成虚幻泡影……” 太子府门前象征着好运的红绸和“囍”字,让楠王想到了那楼兰公主。 “那日与咱们接头的楼兰人,你确定已经被你杀了吗?” “确定,臣有实物为证,楠王请看。” 徐兆潇从兜里取出一个小木盒,轻轻打开承了上去。 “这是那人的右眼珠,在楼兰公主还在路上时,那人便被我杀在驿馆了。” 楠王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消失在黑暗中…… 夜已尽半,宾客们尽数退了席向太子拜别称贺后就离开了。 甄宓手中拿着当才柳安冉送的小玩意儿,陪在太子身边,调皮地说道。 “太子哥哥忙了一天,宓儿还没见过太子妃,所以劳烦太子哥哥代我向太子妃问好啦……” 甄颐也点了点头,恬静地笑了笑:“也代我问好,那我们回宫了,太子哥哥再见。” 两个meimei作为最后离场的宾客也坐上马车消失在太子的视野里,太子四下看了看忙碌的下人,向里屋踏入。 里屋依旧被布置的精细非常,一时间太子竟然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家门…… “谁?” 白芷汐那轻柔地声音传了过来,太子关上了门,看着床上端坐的白芷汐,轻轻取下她挡在面前的扇子,蹲下身静静地盯着她的容颜。 “你说的是对的,我确实过于自负,它会害了我……” 白芷汐被他这么盯着,不自然地扭了扭,尴尬地笑了笑。 “你怎么一个劲儿盯着我看,还说些奇怪的话。” 太子方才陪群臣祝酒时想起了那日为太子而死的官员,便多喝了些。 太子连忙晃头清醒了一下,站起身便坐在白芷汐身侧。 “我少时便被立为世子,母后走后,被娘亲推为太子,后来娘亲也走了。留给我的只有这层层的敌人和阴谋……” “你是局外人,看得清这里的是与非。在我登上雪域之巅的道路上,需要你这样的人……” “你,愿意化为一子,与我对弈人生吗?” 白芷汐红着脸,低着头拉过太子的手。 “任凭差遣……” …… 端详宫内,甄宓依偎在甄逸身侧,执笔协助批改着奏折。甄宓每天来端详宫已经不是件新鲜事,自从甄逸看不清奏表后,她每日便来端详宫等甄逸下朝…… “父皇,这是陆相呈上来的文书,给那些士族讨要官职。” “这事朕朝上已经知晓,准了吧。” 甄宓抬手便批了红,放下毛笔将朱墨抖尽,看着已经快批改完毕的奏书,松了口气。 忽然,她看到那成堆的奏折中有个颜色鲜艳,和别的大有不同,一时好奇便先将它拿了出来。 “父皇,这里有个奇怪的奏书,里面说……里面说……” 甄逸眯着眼睛等了半天,甄宓也没把那半句话说出来。便睁开眼,看了看甄宓,问道。 “怎么不说了?” 甄宓扭过头,泪水从那天蓝色的眼睛里流下,甄宓看着那庄重华丽的奏书,无声地哽咽着。 甄逸吓了一跳,看着那奏书便明白了一切,将甄宓轻轻搂在怀里,安慰道。 “宓儿,别哭了。过几日,父皇便亲自前往魏国,向大明讨要说法,以及查清楚袭击你娘亲的幕后黑手……” “父皇,我也去,我要陪你一起为娘亲抓到幕后黑手……” 甄逸点了点头,他一直在怀疑,当年长安的那场叛乱并非偶然……几年过去了,魏公慕容斌终于查到了答案,约甄逸洛阳一聚。 看来,甄逸猜的没有错,那日的叛乱绝非偶然…… “传太子和左右丞相,让他们来端详宫见我。” 门外的小英子听了便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对着外面唤道。 “速传太子和两位丞相进宫,陛下有要事商议!” …… 宫里传信人很快便到了太子府,太子正与步凌云等一众门客商议国事,忽然听到了门外传的口诏,便带着门客们跪了下去。 “太子爷,老奴传陛下口谕:‘宣太子进宫议事,不得延误,朕在端详宫等你。’钦此……” “儿臣,领旨。马上动身……” 那传信老奴点了点头,对太子躬身一拜:“太子爷,老奴走了,还请殿下速去端详宫。” 太子起了身,对身侧的步凌云问道:“凌云,随我同往,其他人各归各职,我很快便回来。” 门客悉数离去,太子拍了拍凌云的肩膀,轻轻说道:“你去准备马车,我去换身朝服,一会太子府门前见……” “是,殿下。” 太子进了里屋,白芷汐迎面而来接过太子的外衣,问道:“太子,可是父皇传唤?” “是,父皇传我进宫。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许是宓妹奏折批阅地不怎么好,让我去帮帮忙。” 白芷汐微微笑了笑,将太子的衣服送回衣架,顺手拿了太子朝服,给太子送了过去。 “雪娇公主天生聪颖,不过是有些贪玩罢了,父皇的工作向来由她协助,应是出不了什么问题。” 太子披上官服,将额头贴在白芷汐的额头上,轻轻问道:“那依太子妃所见,父皇此去应是何事?” 白芷汐被太子这么一贴轻轻一愣,随后退到一边,尴尬地擦着太子刚褪下来的常服,回道。 “今日你回来便说右相向父皇禀告了使臣从魏国而来的消息,许是与此事有关。” 太子点了点头,整理好着装后走到白芷汐身侧,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顺手将白芷汐搂入怀中,取笑道。 “你看,咱们两个果然很有夫妻相……” “别闹,快走吧,凌云还在等你……” 步凌云唤了马车,便等在太子府门口,不久后太子换了朝服便走了出来,上了马车。 “凌云,你觉得今日父皇传我是因为什么?” “西凉归顺,我们北方已无威胁,西域臣服雪域西北亦已安定。雪域南侧有天险凭借,如今陛下的目标应该是放到中原了。” “所以……” “从今日朝堂上众臣议事可以看出,陛下接下来应是和中原诸国的交涉了。所以,殿下此行,必与中原有关。” 太子听后轻轻一笑,望向窗外:“太子妃也这么说,看来这次和中原脱不开干系了。” …… 等太子到端详宫时,左右丞相已经坐在两侧,太子进了门,尴尬地笑了笑:“父皇,儿臣来迟了……” 甄逸没有怪罪,让太子入座后便将魏国使臣送来的文书给太子传了过去。 “这是魏使来的文书,朕打算亲自去一趟中原,一来是为了同魏国了却旧事,二来是朕打算走访列国,亲自看看中原各国的实力……” 左相听到这,马上反驳道:“不成,陛下此举欠妥。陛下乃雪域之主,陛下亲往中原,恐怕雪域有失啊!” 太子也连忙说道:“父皇,此事重大,中原之事臣代父皇前去便好,父皇万不可抛下雪域,独自前行!” 柳卿如看着二人,又看了看甄逸。甄逸眯着眼,并无愠色,卿如见此便提出了和众人不同的意见。 “陛下,臣以为雪域国事托给太子便好,太子在朝中军中国中甚有威望,陛下远行太子监国可保万无一失。陛下此次亲往中原,臣愿同行以保陛下无失……” 甄逸听柳卿如的话后,脸上露出了欣悦的神色,点了点头:“太子监国,也未尝不可。此行,若有灾险,不必顾及朕的安全。太子可殿前继位,统领雪域讨伐不臣……” “有你们在,朕此行安全的多……” 太子从座位上站起身,跪在甄逸面前说道:“儿臣定不负父皇重望。” 甄逸欣慰地看着太子,点了点头。 “那就宣诏吧,朕要亲往中原诸国,给各国送去书文,保证朕一路畅通无阻……” “父皇,这次父皇出行带多少人马,要何人陪同?” “两千足以,多了的话补给供应不够。我这次不带嫔妃,卿如和宓儿颐儿陪我便好……” “父皇何时出发?” “此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