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难过了…… 米可心里回荡着这句话。 她好像并没有特别难过,难过只是因为她现在明白,她此时应该难过。 很矛盾,很不解,却又无解。 雅琪尔下到卧室,有一张大床,但她房里肯定不只有一张床,来去一回,她们俩将床搬进。 “我再抱一床被子过来。”雅琪尔抹去额上的汗。 “嗯。” “早点睡,别想太多,有些事情,得顺其自然。” “嗯……我感觉我,有点奇怪。”米可躺下说。 “怎么了?” “我好像……一点也不难过,就是……有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这种事情,我不是应该伤心欲绝的吗?”她有些自言自语。 “叔叔阿姨怎么了?”雅琪尔忽然想起,自己连她为什么来都没问。碰到她以后,喜悦和激动灌满头脑。 “房子毁了,他们没出来。”米可平静的可怕。“也不懂是谁干的。” “我是不是病了,以前……”她说不下去了,重重叹口气。 雅琪尔没接话,她也得想想,朋友怎么了,毕竟她们已经太久没见。 “睡吧。”她只轻轻说,“我在呢,会好的。” 这是六个很有力量的字。 米可真的睡过去了。 …… 次日清晨,天气很好。窗外的天蓝的清爽透亮,云一丝一丝的,扯碎一般,零零散散的挂在天上。没有什么风,偶尔拂过也只是拨散花草。云淡风轻,就像米可大悲之后稍微缓和的心境。 她还是没太多感情,冰冰冷冷的,也不太伤心。冰冷到自己都难以置信,觉得现在的生活貌似不错,但明知心空了一块。 她换上白衬衫,黑裤子,牛仔外套,扎着高马尾,干净利落,走路带风,与雅琪尔下到二楼吃早餐。各取早点正找座位时,她们看到伊文在招手,高高的身影,浓眉大眼吸引了不少人。 “你招蜂引蝶啊?”雅琪尔皱着眉头看他,瞟了眼斜对面的丽丝。 “他何止引了蜂蝶啊,一看就在……炫耀。”米可啃了口面包,边咀嚼边说,“你们确定要走吗?” “别问了,要走。”伊文还是那样坚定,“我昨晚捡了三个包,一个工具,一个衣物,还有一个是空的。待会去厨房多塞点东西,中途肯定会挨饿的……” “呐,我说了吧。”雅琪尔看着米可撇撇嘴。 “说什么?”伊文一下子愣住了。 “那么多未知因素。”米可没理他,也没看他。 “办法是人想的,反正留在这儿还不如死在外面。”伊文声音越来越大,又吸引了一些人的侧眉关注,皱眉疑惑。 “行了行了,太子爷你声音小点。”雅琪尔看了看四周,没忍住掐了他一下,“你是要当导游带领所有人造反吗?” “都是你。”伊文指了指米可,“给我起这怪名字。” “走。”米可忽然站起身,面包还拿在手上,边啃边走,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看她。 “去哪?”这回轮到伊文懵了。 “厨房。” 米可已经走在前面了,伊文还愣了几秒,无动于衷,看看手里的早餐,又看看米可的背影。 “走啦太子爷,再愣。”雅琪尔招呼他,觉得好笑。 “哦……等等我。”伊文忙跟上,“不是,你们这也太突然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合着你们本来就想去的……合伙忽悠我来着?” “去不去?”米可忽然转身,伊文差点撞到她身上,“不去早说。”她没好气地叨叨,冷眼以对。 “去去去去……当然去啊。”伊文一激动,音量就上去了。 “别说我们认识你。”雅琪尔挽着米可的手往前,恶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伊文缩缩脖子。 早中晚,他们都忙活着…… 晚上伊文房里—— “帐篷?” “有。” “电筒?” “有。” “我想到一个问题。” “说。” “我们要带几壶水呢?” “呃……”伊文答不上米可的问题。 “地下室有一种‘压缩水‘,一滴可以供一个星期不喝水。”雅琪尔懒懒地斜靠在椅子上,在啃坚果。 “你怎么懂?” “秘密。”雅琪尔坏坏地笑了,“地下室还有马车,有一个通道直达马厩,然后就出去了。” “伊万斯都不懂?”米可疑惑道,秀气的眉头蹙起。 “我怎么知道。”雅琪尔悠然自得地晃晃脑袋,“我知道就行,他关我什么事。” “那你怎么懂的?”米可仍疑惑地问,还顺便看了一眼伊文,他也是同样的疑惑。 “我一出去就会碰到丽丝,碰到她我就很烦,所以我都窝在书院看书。”雅琪尔仍懒懒地答道,合上了眼。 伊万斯喜欢雅琪儿,这并不是一个秘密,丽丝自然知道。丽丝想让伊万斯更看重自己,就肯定会去讨好她。 而她会很烦,从心里烦渐渐变成生理反应。 她最讨厌靠巴结为生的生命。 “就这样?”米可疑惑地眨眨眼睛。 “那不然还能怎样?”雅琪尔回答,“书院还可以建立保护罩,自动锁起来,没人进的去,庄园毁了它也会浮在空中。” 书院是伊万斯送她的,真的完完全全是她的。书院里有很多书,她几乎都看了一遍,那自然会发现一些别人不知的东西。 不过她没有说谎,她确实不知伊万斯有没有看过那几本书,登记庄园“神奇物品”的书。 “好样的。”米可开始岔开话题,“我们什么时候走?” “凌晨。”伊文答道。 “走呗,提着这些东西,去我那休息会儿。”雅琪尔酷酷地说。 “好。”米可顺手背起那个空的包,坏坏地笑了。 “诶你……”伊文的话还没说完,但也停住了,他听到米可推开门后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 因为她看到一个熟悉又厌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