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一起吃过晚餐,两人的关系可以更近一些,却没想还是和从前一样,连在许家都很少见面,即便是见了面也只是淡淡点头而已。那晚她在他车里睡着,不曾想他也一起睡着了。一转头,他英俊的面容便看看的落入眼中。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凌厉的下巴。让她莫名的心跳加速。
mg的大厅里,安雅菲抱着一摞文件,边走边想,一时失了神,和迎面而来的同事撞个正着。怀里的文件稀里哗啦的散落一地,对方抱怨了一句便扬长而去。
安雅菲气结,只能蹲下身一一拾起散落的纸张。忽然,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映入眼中,接着,一双修长的指节分明的手拾起地上的文件。一张,一张,又一张。
抬眼望去,对方已经站起身,将手中的文件交到他的手中。她不禁脱口道:“总经理!”
许朗泽只是淡淡点头,便被下属簇拥着离开。只留下她在宽敞的厅中苦思。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自己会是这样的态度呢?不像许欣慧的刻薄,亦不像许晋的客气,更像是一种疏离,或者说是忽视。没错,就是忽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尽量的撇开关系,像是自己的生活里从来没有这个人。
安雅菲无奈的想,我也没想要你对我多好,只要母亲爱我就够了。
董事长办公室内,张秘书恭敬的立在许晋身侧。
他的手中不再捧着厚厚的笔记本,只是轻声道:“董事长,我问过后勤部主管了,安小姐工作很认真,并没有什么差错,只是工作量很多,常常加班到很晚。”
许晋看着窗外道:“嗯!医院那边呢?”
张秘书笑道:“医院也传来消息,说配型很成功,确实是最佳的人选。他们正在制定精密的治疗方案,相信会很成功的。”
许晋威严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张秘书欲言又止道:“董事长,最近总经理好像也打探过安小姐的情况。”
许晋微微一愣,思忖片刻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对了,吩咐下去,把雅菲调去轻松的部门。”许晋叫住正要离去的秘书吩咐道。
“是!董事长!”
餐桌上摆满各式佳肴,一眼望去却都是清清淡淡额菜式。许欣慧举着筷子,却不知道从何下手,不悦道:“厨房都是怎么了,全做这么清淡的菜,怎么吃啊!”
身旁的罗正悄悄扯扯她的衣角,赔笑道:“大家别介意,别介意啊,欣慧最近压力大,所以脾气大了些。”
许晋摆手道:“欣慧啊,你也别埋怨。”他看一眼身旁的妻子继续道:“你阿姨患了骨髓瘤,正要做手术,现在需要调理身体。所以饭菜都清淡些,如果你受不了,可以不过来吃饭!”
许晋最后一句话透着隐隐的威严,许欣慧只得讪讪的低头扒饭。倒是许朗泽,握住筷子的右手轻轻颤抖一下,抬眼望去,对面的女子正满眼焦急的望着自己的母亲。他的心仿佛被利器戳了一下,却也只是一下。
深夜。
许朗泽辗转难眠,脑中浮现的始终是那个眉目清冷,黑发如瀑的女子。他索性起身,披着外套去餐厅找酒喝。
豪华的别墅熄灭了大灯,只留着昏暗的小夜灯照着通往餐厅的路。一切的富丽和堂皇在这黑暗里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餐厅的灯微微亮着。身着白色睡裙的女子托着腮,安静的坐在餐座前,手中是一杯微凉的白水。
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安雅菲微微抬头,便看见一身褐色睡袍的男子,披着外套立在门边。餐厅的灯光在他的身后投射出长长的影子,没有白日里的凌厉,显得孤零零的。
安雅菲讶然道:“总经理!”
许晋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又从冰箱里夹了冰块放进杯中,方缓缓道:“下班以后,就不要叫我总经理了。”
他的声音沉沉的,懒懒的。安雅菲不禁想小小的恶作剧:“是!朗泽哥!”
许朗泽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听见女子软糯的声音叫着“朗泽哥”,不禁心中微动,竟是不忍。他侧头看去,她正端了杯子小口的啜着水,脸上的满足神情像是正在品尝甘露鲜酿。白皙修长的手指和手中的水晶杯相得益彰,指甲修剪的很是漂亮,加上微微婴儿肥,那样的手指,竟像是上好的白玉雕刻的一样,让人忍不住细细观赏。
看着他独自出神,安雅菲觉得,今晚的他似乎有些不同。轻声道:“这么晚了还喝酒,明天不会头晕么?”
“不会!”
“听说你酒量很好?”
“谁说的?”
“公司里的人说的。他们说,有一次聚餐,有几个人想把你灌醉,最后还是你让人把烂醉如泥的他们送回去的。是真的么?”
他看着她星辰般的眸子,眼里是掩不住的笑意。相处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发自内心的笑。看着这样的笑,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见他没有回答,她不禁着急,扯了她的衣袖追问:“朗泽哥!到底是不是啊?”
他笑笑,假装生气道:“你在公司不好好工作,尽听别人摆这些八卦,难怪要常常加班!”
她敛了笑,嘟着嘴,闷声道:“我只是听者,又不是说者。再说,我加班是因为主管老在我要下班的时候安排工作………”
女子清雅的脸上没有平日的故作老成,尽是委屈和不满,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尤为俏丽。
“你怎么总是走神呢?是哪里不舒服么?还是别喝酒了,我给你倒杯水吧!”说着便匆匆起身。
她感到一双冰凉却又有力的手,拉住自己的手腕,有丝丝凉意渗入肌肤。她微微打了个寒颤。
低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为什么?”
她愕然:“什么?”
他定定的望着她:“我对你并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好?”
轻轻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餐厅里,她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笑得微微的弯下腰。她歪着头看着他,脸上浮起一团红晕:“你要不要对我好,是你的事。同样,我要不要对你好,是我的事。这好像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