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你讲不讲理,我是客,你对客人大打出手,这算什么!” 秦听澜捂着嘴角,骂骂咧咧往外面走。 里面应该是激烈打斗了一番,秦听澜头发凌乱,衣衫也是皱皱巴巴,以往透着不羁的脸上笼着怨气。 出了花厅,他看到长廊尽头的抱厦里坐着人影,嘴里骂了句“小没良心“,脚尖却还是朝向那边。 沈泽走出来,“我警告你,要是敢把她弄哭,你看我的拳头会不会放过你的脸。” 他这个meimei性格文弱,碰上秦听澜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只有吃亏被欺负的份,只能他在旁边盯着秦听澜。 秦听澜嘴角一块红肿,心里有气,没去搭理沈泽。 也不是打不过,念着以后要喊一句大舅哥,才没使出那些野蛮招式。 走了一段路,沈泽还跟在后面,秦听澜瞪他,“你跟着干嘛?” 他都挨了一拳,还不能去见见沈惜吗? 沈泽轻哼了下,“我不盯着,谁知道你会不会欺负我meimei。” 秦听澜的名声烂透了,如果不是圣旨赐婚,他早就鼓动沈惜把婚事退了,嫁给他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沈泽心里捉摸着,要多打秦听澜几次,让他怕自己,以后沈惜嫁过去了,凭着秦听澜对自己这份惧意,他才好给沈惜撑腰。 秦听澜那里肯,“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他都挨了一拳了,还不够吗? 早知道就再挨一拳,让大舅哥放心。 沈泽盯着他,“怕让人看?”他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小子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样一瞧,秦听澜浑身不自在,“我和沈惜,我们就说几句话,光天化日的,旁边还有侍女守着。”又不是幽会,合理合法,怎么这个大舅哥这么不通情达理。 沈泽后背靠在圆柱上,双手环胸,“我在这里守着。” 扫过秦听澜嘴角那块红肿,他严肃说,“我meimei要是受了半分委屈,以后你能踏进沈国公府的门,我沈泽的名字倒着念。” 话一出,秦听澜感觉脸上的红肿又开始痛了,就不应该让他那拳打到脸上。 秦听澜向他拱手,然后就向着沈惜休息的凉亭去了。 沈泽眉梢挑了下,双手环抱胸.前,盯看着秦听澜。 沈泽的随从问,“打了晋世子,这伤还在脸上,不会出事吧!”晋世子可不是好惹的人。 “我怎么知道。”沈泽语气很轻,有些懊恼这一拳就不该打脸。 踹了脚随从,警告他,“不能露怯,露怯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立威。” 他勒令道,“装也要给我装出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 另一边,秦听澜在挨了大舅哥一拳头之后,总算是如愿见到了沈惜。 沈惜看到秦听澜嘴角和脸上是两个颜色,和哥哥打架时挂了彩,心里稍微放松下来。 他不是藏拙就好,藏拙实在是太可怕了,满腹才华伪装成纨绔。 她故作惊讶,“你这脸怎么了?要不要喊府上大夫给你看看?” 秦听澜脸上有些臭,“不用,取几块冰敷一下就行了。” 沈惜也觉得叫大夫麻烦,只是客套一下,而秦听澜拒绝,大概是撇不开面子。 她把帕子给香云,指着院子里没化开的积雪,让香云去取点积雪来揉成雪球,给秦听澜敷上。 香云才走,就听到秦听澜冷言冷语,“去冰库里取两块冰都不舍得。” 沈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冰库在府里西南角,离的较远,要不我让香云给你捧一掬化冰的水过来?” 她提高嗓音去喊香云,“去冰库凿块冰过来。” 秦听澜心里有些恼,在她出声时,伸手捂住她的嘴。沈惜睁大的眼睛里透着疑惑,他沉声解释,“不用这么麻烦。” 沈惜眨了下眼,盯着他,示意他放开自己。 秦听澜迟疑了下,确定她不会再替冰库的事,才慢慢松开她。 很快,香云拿手帕包了个雪球过来,秦听澜估计是怕红肿消不下去,立刻抢来敷在脸上。 沈惜看他紧张,笑着说,“我哥护短,他往后就留在盛京,哪里也不去,有他在你休想欺负到我身上来。” 雪球冰敷在脸上,秦听澜嘴里溢出一声哼唧,“说不定过完年,他又要回东海去。” 这个大舅哥碍眼。 沈惜语气很肯定,“我听我哥哥说了,今年他不再驻守东海,留在盛京当一个四品武散,等过完年吏部的调令就会下来。” 吏部的调令还没下来? 秦听澜眼里闪了下,心里打定主意要把这个碍眼的大舅哥送回东海任职。 回过神,秦听澜看到绣着吉祥纹案的丝绒袋子,绑带上系了两颗金珠,“这是什么?” 眼下正值过年,秦听澜看到这个吉祥纹案的袋子,有些明白,又不太明白。 “压岁钱。” 沈惜把红袋子推到他前面,“晋亲王不许王府里账房给你支银两,也不许王妃拐着花样给你银钱,想必你没收到压岁钱,过年不收压岁钱,这算什么过年。” 她听佟蓉蓉说起,那日婚宴谢芷拉着庐陵公主气势汹汹去婚房找她的事,中途被秦听澜拦下,不知道说了什么,庐陵公主抹着泪离开了。 算下来,秦听澜是给她挡了一次。 秦听澜听得有些心动,拿起红袋子瞅了眼,里面沉甸甸的都是金珠。 上次拿了两三万两银子给他,这次又是一袋子金珠,她一个国公府小姐这么大手笔,沈齐山这些年贪污受贿了多少啊! 他仔细把红袋子系上绑带,“行吧,今天你给我压岁钱,改明儿我送你一个小礼。” 身为晋亲王府世子,他也不是没见过钱,沈惜那句“过年收不到压岁钱“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指尖摩挲着丝绒袋面,他没推辞。 沈惜看他这么勉强收下,真想一把抢回来,不给他了。 她眼睛望着那枚吉祥纹样的袋子,心里计划着抢回来,听到秦听澜问,“是只给了我,还是大家都有?” 沈惜:好想打他。 年前,沈惜就准备了很多份吉祥绣纹的袋子,她院子里的侍女没人都有一份,唯一不同的是,里面放的不是金珠,是几两碎银。 坐在抱厦里,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秦听澜说起来沈国公府的原因,听得沈惜很想揍他一顿。 秦听澜说大年初二是女婿回门的日子,虽然还没成婚,但他觉得这个习俗很好,就让晋王妃替他备了礼,他大清早就登门拜访。 婚姻能不能成还是两说。 沈惜在心里腹诽,知道婚约是秦听澜求来的,不敢把话提到嘴边。 解救沈惜的是沈泽,他让随从传话,其实就是下逐客令,说晚点要带沈惜去庙里上香,让他们挑重要的说,别浪费时间。 沈惜在心里把哥哥谢了十遍八遍。 秦听澜:这大舅哥碍事,过完年赶紧把他搞去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