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落将车开的飞快,将车身后记者的车甩的老远,可当玛莎拉蒂的车身刚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就有一大堆记者围上来拿着相机咔嚓咔嚓的拍个不停。
风落阴沉着脸,星眸迸火,燃烧烈焰,周身像是燃起了无形的怒气,将车内的温度骤然燃升了几个温度。
白飞羽担忧着蹙眉,一面为风凝意遮挡着闪光,一面担忧的望着盛怒的风落。
风落的脾气,不发则温顺,一发则惊天动地;不过,她现在也很想拿点什么家伙将外面这些讨厌的家伙全部从车身边赶开,什么都可以!
白飞羽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风凝意,强忍了怒气,转头对风落说道:“风落,我们先走,我这点伤不碍事”
风落没有回应,白飞羽却觉得车内温度比之前更为热烈,丝毫没有骤减的意思。
风落半天才回应,却答非所问:“你叫我什么?”
白飞羽垂眸,抿唇不语,她刚才叫的,是风落,从俩人认识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叫他风落,而不是,落
风凝意却和适宜的哇哇大哭,他指着外面的记者哭骂道:“总有一天要把你们的东西统统砸烂!”
风落轻抚了抚风凝意眼角的泪珠,星眸中满是心疼与宠溺,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一种心疼,是可以这么酸的。
风落拿出手机,拨号,对着电话那端冷冷道:“市中心医院门口,记者的相机,全部砸,记者要是拦,别留情”
挂掉电话,风落启动车身,快速离去。
风落别墅内。
风凝意在沙发上蹦跶来蹦跶去的一刻不停,他满脸兴奋的挥舞着小手,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机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画面:先是游乐场风落不顾一切的牵起白飞羽与风凝意,然后是风落满脸担忧的查看白飞羽脚踝伤口,然后一把抱起白飞羽冲出游乐场,然后画面转播成医院,先是红色的玛莎拉蒂车身和无数的闪光灯,后是车身飞驰离去,一部分记者上车跟随离去,一部分记者守在医院门口,却在五分钟之后,被突然涌现出的无数黑衣人砸了相机,有不少记者因为保护昂贵相机而被打伤,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风凝意边兴奋的蹦跶边对白飞羽叫嚣:“哼哼,妈妈,你看,爸爸就是比你强!”
白飞羽正揉着发痛的脚踝,听完风凝意的挑衅,她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正在活蹦乱跳的风凝意,怒道:“给我坐下,谁说他是你爸爸了,从始至终我都没说过他是你爸爸!”
风凝意不以为然的瞥瞥嘴,不屑道:“切,除了我爸爸那样的基因,别人谁能生下我这样的儿子?”
白飞羽无奈,只好继续揉着发痛的脚踝不再言语,对于风凝意,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任由他发表着自己不符合逻辑的长篇大论。
风落从二楼拿医药箱下来的时候,风凝意正冲着白飞羽做鬼脸,风落浅浅一笑,温柔道:“小意,先去房间,爸爸给妈妈上药”
风凝意一蹦一跳的跑到风落身前,嬉笑道:“好的呀好的呀,我去房间,爸爸给妈妈“上药!””
风落的手指宠溺的刮过风凝意小巧的鼻梁,宠溺道:“你呀!”
风凝意咯咯直笑,回头冲双脸绯红的白飞羽做了个鬼脸后,一蹦一跳的回房去了。
客厅里顿时寂静了下来,静到二人的呼吸,都十分清晰的传入彼此的耳中。
熟悉的呼吸,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房间,只是,是不熟悉的场景对白。
风落不说话,拿着医药箱坐到白飞羽身前,星眸沉沉,在白飞羽白皙却肿胀的脚踝处流转,眸中流转的几许流光,唤做心疼。
白飞羽垂着头,见风落久久不语,抬眸,入眸处风落紧蹙着的眉头,让她眸间一痛。
嫩藕般的细手不自觉的抬起,伸指,抚上风落皱着的眉头,轻轻,抚平。
冰凉的触感让风落的眉头蹙的更深,却在瞬间抚平,他抬眸间的视线,对上的,刚好是白飞羽噙满泪珠的双眸。
那一刻,他心上所有包裹着的坚硬,瞬间融化,化为了柔软的云朵,洁白光亮,爱意如新。
二人对视了许久,眸间淡淡,流转涟漪,温润的泪花倾诉着相似,却诉不完衷肠。
白飞羽哽咽着喉,问出了最困扰她的问题:“为什么要悔婚?”
风落凝眉,反问:“我为什么不悔婚?”是啊,为什么不悔婚,想要娶的人就那么一个,凭什么不悔婚?
白飞羽咬唇,话语细若蚊声:“你不是喜欢李冉的么?”
风落微怔了一怔,凝着的眉瞬间抚平,他轻笑,笑出了声,露出了洁白好看的牙齿,用戏谑的口吻回道:“谁跟你说,我喜欢李冉的?”
白飞羽将一双清眸瞪的老大:“你不喜欢她,那为什么那天你宁愿相信她的话,也不愿意打开我所在的这一扇门!”
风落疑惑,星眸间满是疑问:“什么相信她的话?什么你所在的那一扇门?”
白飞羽将唇近乎咬出了血,她边摇着头边问:“你相信她说我是特工啊,我是来害你的啊,你跟她走了,其实我就在她房间的隔壁啊!我一直在等你来救我啊!”
像是平地惊雷,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了波涛骇浪。
像是乌云密布,像是本来风和日丽的天空下起了震雨。
风落用不可置信的口吻再次问道:“你的意思是,那天,你在李冉隔壁的那间房里,而且听得到屋外人所有对话,却什么都看不到?”
白飞羽没有回应,神情突然凝重了起来,似是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之中。
那日的点滴场景仿佛历历在目,无助的眼泪,唤不出声音的喉咙,半垂在空中的五指,无色无味的药丸,还有,高焕熟悉而又陌生的冰冷面容。
白飞羽的眉头蹙的越发的深,清眸间也渐渐带了浊色,不似刚才那般清明有神。
风落试着唤了她几声,她却毫无反应,只是摇着头,紧攥了风落的手,用力之大,就连风落也感觉到了手心间细细麻麻的疼痛,白飞羽似是陷入了某种痛苦梦魇之中,神情无助,清眸中噙满了温润泪珠。
风落将她所有的变化都尽收眼底,只觉得心像是被谁凭空握了一把,生疼的很。
“飞羽,别怕,我在”风落压低了话语,温柔暖心,几番安抚下,白飞羽的情况稍稍好转,只是双眸仍旧无神,眸间似乎带了几丝浊色,却叫人捕捉不清楚。像是在逃避着什么,又像是想突破什么障碍,却受到了阻碍。
风落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一种痛,可以从心底里渗出来,从心底直漫到心尖,那个叫做心疼的情绪,在见到白飞羽无助变化的那一刻,溢满了整个心房。
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心里素质极其强大,能让她产生这么恐惧的逃避心理,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那天的事,到底是谁算计了几个来回?
四年来,她到底又受了多少哭,才把风凝意养大?
风落一面安抚着白飞羽,一面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的眉凝着久久不褪,一时间心痛心疼一起涌了上来,手足无措下,只得唤风凝意下楼。
“小意,快下楼!!!”
风凝意听到爸爸的唤声,急忙放下了手边的游戏机,一蹦一跳的从房内走了出来,本是满心欢喜的出来看看爸爸妈妈和好的场景,却只见到了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白飞羽跟满脸担忧满头冷汗的风落。
风凝意稚嫩的童音带了哭腔:“妈,你怎么了”,他跑到白飞羽身前,盯着白飞羽无神却诡异的双眸细细观察,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见白飞羽对风凝意的唤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风落急忙将白飞羽横抱在怀,疾步走向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着急忙慌的打电话喊了私人医生来别墅。
私人医生来的很快,他见到失态到极点冲他咆哮的风落的时候,震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平日里的风落要么风度翩翩,要么温文尔雅,什么时候见他如此失态过?
转了视线,看到了床上躺着的绝色美女,私人医生顿时释然了。
这不是刚才电视上播的风落的绯闻妻子嘛,冲冠一怒,所为红颜啊!
私人医生细细查看了白飞羽的双眸,又把了许久的脉,得出结论后也不言语,给白飞羽打了一剂镇定剂,白飞羽很快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