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那验毒的人说,这是一种花草的香味,对人体没有危害的。【】” “花草”墨惜颜挑了挑眉。 “那验毒的人说,是昭阳没有的一种花草,西夏才有。” “西夏”墨惜颜脸色微诧,脑海里突然闪过某张熟悉的脸来。 万管家瞧着她脸上的惊讶,只当她是奇怪怎么会有西夏的人送信给她,却不知她是因为想起了某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而惊讶。 “那人说,现在有不少富贵人家都喜欢在造纸时用花液浸泡,这般造出来的纸,便会带着独特的花香。这花虽然西夏境内才有,但也有可能是西夏的商贩带过来,被昭阳的人所买,最后,便出了这信纸,到了王爷的手里。” 也就是说,送这信的人也有可能不是西夏的人,而是不折不扣的昭阳人 墨惜颜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是,当她想到这种可能的时候,她心中一闪而逝的失落。 撅着嘴,脸色不悦着,她不甚耐烦地将信展了开来。当看清信纸上的寥寥数语时,她双目一凸,愣在了当场。 卿在北隅,吾在南隅,日日思卿不见卿,共望长生天。 此天何时晴,此天何时雨,惟愿卿心似吾心,相思当无悔。 惟愿卿心似吾心,相思当无悔在脑海中反复重复着这两句,墨惜颜脑中思绪涌动,如狂风穿云裂石,如惊雷劈空裂天,震骇不已 这是某人送给某人的情诗吗却弄错了地儿,辗转到了她的手里 想她二八大龄,从幼儿园流窜到大学再到工作,身边的男人一拨换了一拨,却是从来没有收到过情书,更别提情诗,这诗在她手里,分量重得让她有些手抖,心尖儿发颤,可惜却是别人的。 万管家看她脸上似笑非笑竭力隐忍似是癫狂爆发前的征兆,忍不住凑上前偷偷看了看。而这一看,立时懵了。 “这是不是那六角楼的小厮送信送错了人”万管家推测道。 想着墨惜颜昨日与他述说的细节,他觉得这极有可能,因为据他所知,这天竺城里,墨惜颜见过的富家公子极少,而喜欢,或者说是暗恋墨惜颜的,大抵没有,除了王府里熟知墨惜颜,情根深种的某只。 “也许。”墨惜颜嘴角抽搐着回道。 “咦这下面还有一张,王爷不妨看看,上面说不定提及了这送信人的名讳。”在万管家的惊诧声中,墨惜颜压着心中激涌的各种情绪将下面那张信纸拿到了上面。 “欸”万管家发出了他今天的第二声惊奇声,“这是什么” 墨惜颜注视着洁白的宣纸上所画的花,愣了。 这花瞧着,为什么有些眼熟 “管家,你认识这是什么花吗”一时忆不起自己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她蹙着眉问身旁的人。 “不认识,像这般背对双生的花,老奴还不曾见过,不过瞧这冰姿玉骨之态,应该很名贵。” 冰姿玉骨冰姿玉骨 墨惜颜在脑海里想着这四个字,最终聚焦在那个“冰”字上,凝神想了半晌,她脑中灵光一开,“啪”一下拍了自己的脑门一巴掌,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 万管家被那一声“啪”吓得一惊,下意识地追问:“王爷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这是什么了”她的声音,最终湮没在最后那个“了”字上。 这是冰皇后,那这封信到底是谁送的苏颜歌可能吗 “王爷知道这是什么”万管家皱着眉问。 秀眉紧蹙着,好一会儿墨惜颜才回道:“这是冰皇后。” “冰皇后”万管家心中诧异墨惜颜何时竟认识了这种花,他看着她长大,连他都不曾见过的花,她竟然认识 恍惚忆起墨惜颜有段时间不在天竺去了江都,而她极有可能是在那时见到了这种花,他这才释怀。 然,他释怀了,墨惜颜心中的疑惑却是如雨后烟云般弥散开来,覆盖住了她的整颗心。 苏颜歌,会是他吗他送这信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思恋卿思恋她 不,不可能,他现在还在襄阳城里,不可能派人给她送这莫名其妙的信来。 可是,似乎他也有可能来天竺,因为他说过有可能会来,而且,江都的疫情已经被控制住了,她对他的委托,他也算是完成了,他完全有理由离开襄阳到外游历。 只是,如果是他,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哪里怎么会那么小心地让六角楼的小厮偷偷将信交给她,就好像知道她在躲避墨燃玉的监视,不想与任何人扯上关系一般太诡异了。 所有的思绪不过刹那便收,墨惜颜正在考虑该如何处理这封来历不明的信时,那边厢万管家恰好问道:“这信王爷打算怎么处理要不要送回去,让那小厮看看能不能遇上让他送信的那人,将信还给人家这信拿在我们” 墨惜颜抬手打断了万管家未说完的话,凝着眉道:“容我想想。” 万管家并不知道墨惜颜曾经在襄阳城见过来历不明的苏颜歌的事,更不清楚她心中此时那如丝线般缠绕不明的情感纠葛,忍不住问她:“王爷还要想什么这信我们拿着没用,说不定还可能会拆散一桩好姻缘。” 万管家直到现在依旧是孤身一人,而他当年,本来是可以与自己的青梅竹马喜结良缘的,奈何对方的父母反对,他最终,便守着心中的那份情志,独身一人直到现在。 于他而言,他可以为了祥贵君和墨惜颜的安然而出谋划策下手狠辣,但他绝不忍心拆散一桩好姻缘。 墨惜颜举着的手又是一挥,带起一阵细微的风,拂过万管家的面庞。 万管家怔了怔,张了张嘴却是哑口无言,因为这还是墨惜颜头一次以此种态度待他。 月眸里的光幽亮生辉,想了片刻,墨惜颜道:“管家,你让人秘密留意一下天竺城里最近是不是有西夏商人进城。” 万管家心下疑惑,“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也许我有朋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