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墨紫萱让他到她身边来的,但倘若她将他赶出府,墨紫萱未必会再收留他,到时,除了回兰桂坊,他又能去哪里 好不容易从火坑里跳了出来,再回到火坑里,她岂非成了将他再次推进火坑的间接凶手 他身世也算可怜,而他心性单纯,对她也构不成什么威胁,真到了万一时刻,她还可以命人将他和余旋珞的家人救出。【】没了后顾之忧,到时,想必他也不会再按墨紫萱的吩咐行事,对她便会再无威胁。 九公主府虽然及不上皇宫那般宽阔,但容纳一个小小的他却是绰绰有余的,只要他不嫌弃,她养他一辈子也算不得什么。 念及此,月眸深处闪过几许柔光,墨惜颜浅浅地笑了。“嗯,是真的。” 猛然想到什么,墨惜颜挑了挑眉,但脸上的神情始终是柔和的。“秋海棠,我发现你好像特别喜欢问是不是真的,这往后,无论我说什么你只管信便是,不用再问同样的话了,因为我的答案会是一样的。” 若是寻常人说这样的话,秋海棠只会觉得那人的话全然没有可信度,像“是”、“是真的”这样的回答,必定是随口一说,但墨惜颜如此说,他就是毫无保留地相信她所言俱是发自她的肺腑,他相信她不会骗他。 他轻轻颔首,笑颜如花。“嗯,我以后再也不会问了,我相信公主。” 自从醒来便自发自觉地立在门外的叶可欣听见屋内二人的谈话,眉宇紧紧地皱了起来,脑海中思绪飞转,她寻思着能有什么法子可以拉开秋海棠和墨惜颜的距离。 但想了半晌,她发现天衣无缝、十全十美的法子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就算秋海棠被除去,七公主还是会安排其他的人送到墨惜颜的身边,如此将永无休止。 如若真是这样,倒还不如在感情上彻底收服秋海棠,将他变成“自己人”,如此一来,既解除了隐患,她的主子还能抱得美人归,算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么一想,叶可欣眉间的褶痕慢慢地舒展了开来,开始在心底想着各种各样打动男人芳心的法子,以便将来墨惜颜好用。 房间里温馨的情意默默流淌,房外阳光明媚,没过多久,温轻言端着药罐回来了。 跨进房门后,瞥见床榻上相对而坐,正微笑着说着贴心话的两人,她眸色一闪,垂下眼帘静默着来到了桌边,放下了冒着袅袅热气的药罐。 床上的两人不知道正聊着什么聊得很开心,不时传来低笑声,那笑声很富感染力、吸引力,诱惑着温轻言竖起耳朵去细细地听。 只是,她还什么都没听到,床上的人便已经闻见了药香味,觉察到了她的到来。 墨惜颜向她看来,语声亲和:“温姑娘回来了。” 紧接着,她便听见了下床的声音和一步步向她走来的轻盈的脚步声。 墨惜颜来到她身旁站定,很是自然地将药罐和药碗从她手里接了过去。 “温姑娘,你替秋海棠把把脉吧,他的烧已经退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若是他的身体能承受长途跋涉,等下我们便启程回襄阳。” 温轻言低垂着头,斜视着墨惜颜从药罐里倒出黄色的药液,听着那有些空灵的水声,她微微有些走神。 对秋侍君是如此的细心,不知道,她对她府中的其他人又是如何,是一视同仁,还是每个人在她心中的分量都不尽相同 “嗯”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温轻言的回答,墨惜颜狐疑地向温轻言看了过去。“温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略带疑惑的声音传来,温轻言陡然回神,视线从药碗上挪开,她抬头道:“我这就为秋侍君把脉,公主莫急。” 说完,温轻言转身走向床榻,墨惜颜注视着她的背影,想着她转身前有些不同于往常的神情,狐疑地蹙了蹙眉。 魂不守舍的,温姑娘是怎么了 温轻言来到床前坐下,秋海棠看着她眸中的光彩明灭交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见她打算伸手切脉,他在她就快要触及他的手腕时将手挪了开去。 温轻言悬在空中的手一僵。 不解地抬眸看去,却见秋海棠神色淡淡,漠然地盯着她说:“你打算就这么直接诊脉男女可是授受不亲。” 温轻言怔了怔,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站在桌旁的墨惜颜却是先她一步开口。“胡闹诊脉不直接诊还怎么诊” 秋海棠看了温轻言一眼,心里对她有着莫名的排斥,以前他也没有这种感觉,可就在刚才看见温轻言神情恍惚的那一瞬间,他心底腾腾腾地便窜起了防备意识。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温轻言生出防备感,也不知道要防备她什么,可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该防着这个女人。 目光移向墨惜颜,他看着她认真道:“公主,我是你的人,而她是女子,注意一些总是好的,以免将来他人说闲话,有损公主的名声。” 墨惜颜呆住了,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她直感觉有道凉风从她的心坎刮过,吹得她激灵灵打了个寒噤,从头凉到脚。 她的人神啊,这话咋说得那么暧昧 这秋海棠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些什么他什么时候成了她的人了 她和他之间可是什么也没有,清清白白的,他这么说,将来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温轻言心中呛了呛,手僵在空中伸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 墨惜颜扫了温轻言一眼,脸色严肃了几分。“别乱说话,温姑娘这是在为你看病,哪有什么亲不亲的照你这般说,这世上有那么多人生病,那些生了病的男子,岂非都要因为顾忌男女授受不亲而活活病死” “公主,不是有什么牵线诊脉和隔着丝巾诊脉麽”秋海棠回道,半分也不退让,“你让温大夫也这般为我瞧病不就成了” ...